那女人顿时尖叫一声,踉跄一退跌坐在旁边那张床上。
“行了,小丫头,在我这你就甭掏出这东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黑医院呢。”林放走了进来,没好气地说。
顾沫很无辜地将枪收了起来:“林教授,你也看到了,是这些人要绑架我妈妈,我也是自卫。”
“你个小鬼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林放哭笑不得,转而对自己两个学生说,“把他抬到手术室,去把子弹取出来。”
“你们!”栾向齐黑着脸看着这一群人。本以为这不过只是一家很普通的私人医院,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
“这位先生,请你们出去,医院不欢迎你们。”在得到自家少爷的示意,黑一走到栾向齐面前,面无表情地开口。
栾向齐秉承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只丢下一句“顾曼你好好想清楚”就带着自己的人就准备离开。
顾沫出声了,喊住了他:“等等。”
栾向齐语气很不好:“你还想干什么?”
“就想跑?”顾沫走上前一步,“你的人现在可是躺在手术室呢,把医药费和手术费给交了,你不交,难道等着我给你交?”
“你!”栾向齐咬牙瞪着顾沫。
顾沫有意无意在栾向齐面前展现她手里的东西,后者眸光闪过恼意,指使身后的人:“你,去交钱!”
“林教授,取子弹要多长时间?”顾沫抬头望着林放。
“你这子弹打得不深,手术加包扎大概需要半个小时。”林放看了一眼顾沫。
顾沫一笑:“那就让他们等着吧,完了把人领走,免得脏了您的地方。”
林放失笑摇摇头,走到顾曼身边:“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胸口有点闷。”顾曼说。
林放检查了一下,然而说:“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吧,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回去了。”
“谢谢林教授。”顾曼发自内心地感激道。
顾沫也开口道谢:“谢谢您,林教授。”
林放看向顾沫,平日看这丫头风轻云淡的,没想到也会这么狠绝,怪不得会被郁尧看中,若是好好培养他日定能成为数一数二的人物。他笑了:“沫沫,有没有兴趣跟我学医?”
那后面走进来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顿时惊到了。
顾沫赧然笑笑:“林教授,你就别打趣我了,我知道我不是学医的料,要是碰到一些看不惯的人,指不定能给他肢解了。”
“哈哈,你这小丫头。”林放摸摸她的头,“那好吧,我也不勉强了,反正还有一年,如果想改变主意学医,随时来找我。”
顾沫点点头,笑得很甜:“好。”
一旁的唐奕霖挑了挑眉,这顾沫还真是有意思,先前心狠手辣跟个女杀手一样,这会儿脸上又挂着人畜无害的纯真笑容,怪不得司郁尧那家伙说着顾沫是狐狸。
“沫沫,有空来唐大哥家里玩,我也有弟弟,可以介绍给你认识。”唐奕霖戏谑道。
顾沫一窘。
很快病房里只剩下顾沫和顾曼母女俩。
顾沫扶着她靠坐在床边上:“妈,刚刚那些究竟是什么人?”
顾曼看着顾沫,明明只是几天不见,可她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认不得自己的女儿了。她抓住顾沫的手放在手心:“沫沫,你告诉妈妈,你的枪是哪里来的。还有唐少爷,你怎么会认识他?”
“妈,你的事......”
“我的事不急,你的事才是最重要的。”顾曼神色凝重,“你老实告诉你,你究竟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去了?”
“没有。”顾沫摇摇头。
“那你这枪怎么解释!”顾曼沉着脸看着她。
从小到大,顾沫就没见过顾曼对自己摆脸色,眼看顾曼已经有了生气的先兆,顾沫心一凛:“那我说了,你别生气。”
顾曼看着她。
“你知道江城司少吗?”顾沫问。
“和他有什么关系?”顾曼疑惑。
“嗯,你这一次的治疗名额是司少的,而司少也愿意承担我到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不过有个要求,毕业之后我要进他的公司为他做事。”顾沫避重言轻,“这把枪是司少的,他是见我好奇就借我玩两天。”
虽然顾沫说得简单,但是顾曼却认为没有这么简单,听了她的解释之后脸色似乎更加不好看了:“沫沫,你实话跟妈说,你该不会是被司少包养了吧?如果真是那样,我就,我就......”
顾沫哑然,心却突兀狂跳了几下。她和司郁尧现在的关系,说包养也是说得过去,但是她不会承认罢了。心里这么想着,顾沫却佯装委屈:“妈,你想哪去了,你觉得司少那种大人物,能够看得上我这样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吗?”
“谁说不会,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口味经常变,指不定突然就喜欢上你了呢。”顾曼可是见多了这样的事情,那些上流社会的人表面衣冠楚楚,暗地里指不定肮脏成什么摸样。
“妈,医生都说了,如果你的手术不尽快进行,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顾沫说着,声音变小了,“妈,我不想你错过手术,不想你以后难受。我现在没钱,只能去求他。你别怪我好不好,我答应你,一定不会做违法的事情。”
听到顾沫闷闷的声音,顾曼心就像被揪了一样疼,是她不好,难为了这个孩子。
她伸手将顾沫拥入怀中,声音哽咽:“沫沫,是妈妈不好,是妈妈连累了你。”
“妈,你别这么说,只要你别怪我就好了。”顾沫微微一笑,小心擦掉她眼角的泪水:“其实司少没有传言中那么可怕,真的,平日里我们也见得少,他现在对我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考上J大,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上的。”
“那......等妈妈出院了,就跟你好好去谢谢人家。”顾曼说。
母女俩的嫌隙很快没了,顾沫又陪了她很久,直到天黑了,手机里收到了司郁尧的信息,顾沫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一出医院,就已经有车等着了,顾沫上了车,却发现居然是阿飞。
“沫姑娘,司少吩咐了直接带你去会馆,大概需要一个小时。”阿飞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司郁尧特意吩咐的,反正现在司家的人都叫她沫姑娘,顾沫也就随他们去了,反正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在车上,顾沫重新掏出手机,而此时严静兰已经连着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大致意思是想要再一次典当,看来是恢复了之前的记忆了。
问了几句,顾沫却没有马上约好时间,而是说最近都有事,可能要推迟。而正因为如此,严静兰急了。
顾沫将手机放回兜里,没有再回复了。一来是为了晾凉严静兰,到时候才能压价,二来,她还不确定司郁尧同不同意她出门。
等到了会馆以后,走进包厢,顾沫发现了几乎是上一次的那些人。而她一进来,气氛似乎瞬间就变得有些诡异了。
“过来。”司郁尧出声。
顾沫默不作声走了过去,老老实实坐在司郁尧身边。
“喝点酒红?”司郁尧凑近了她,问。
一听到“酒”,顾沫就跟刺猬一样警惕看着他:“我喝果汁!”
“没有。”司郁尧淡然地回答。
“那我不喝了。”顾沫一想到前两次的喝酒经历,就忍不住暗暗磨牙。
这时,一个男人开口了,给顾沫的感觉就像一只花孔雀:“呦,什么时候见过咱们司少这么对一个女人呀,真是稀奇了。”
“这是女孩儿,傻。”另一个人也开口,戏谑道,“司少,不如你家的代你玩两把呗,也让哥们几个赢些本钱。”
“好。”司郁尧看了一眼他们,转而对顾沫说,“你跟他们玩。”
顾沫拧眉:“我不会。”
“很简单,二十一点。”司郁尧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顾沫就懂了。
说白了,这二十一点赌的是运气,胆识。
“我来坐庄。”那个花孔雀的人开口。
一旁的唐奕霖无所谓,反而看向顾沫打趣道:“沫沫,司少家大业大,就算赔了一个公司,不出一个月他也能再重新再造一个公司出来。所以尽管输,让哥哥们多拿些好处。”
“就是,沫儿。”另外一个人也笑眯眯说。
顾沫有些无语,转而看向司郁尧,低着声问:“我要是真输了,你不会算到我头上吧?”
“不会。”司郁尧摸摸她的头。
还有另外一个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话一脸冷酷的男人,加顾沫一共五个,就这么开始了。
第一把。
庄家明面上是一张红桃K,其余人则也纷纷都是8以上的数字,只有顾沫是一个2.
第二次发牌,顾沫运气稍微好了些,变成了9.
第三次,顾沫是个5.
而第三次的时候,已经爆了两个了,只剩下那个冷酷男人和顾沫还在叫牌。
“怎么样,沫儿妹妹,还继续吗?”那人挑着眉问。
“继续。”顾沫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人笑了:“好胆色。”
又翻了一张牌给顾沫,是个A,算1点。
冷酷男人也叫牌了,然而直接拿了个Q,输了。
只剩下庄家和顾沫了。
“沫儿妹妹,你现在手里一共17点,还差4个点,你是继续要呢,还是跟我开牌?”那人笑着。
“不要了。”顾沫摇头。
“加注?”
“你要加多少?”顾沫淡定地看着他。
“你第一次玩,不如少点,十万块如何?”
那人刚一开口,顾沫眼皮子就跳了下,十万块,从他口里吐出来就跟十块钱一样。
真是败家子弟!
顾沫朝着司郁尧看去,司郁尧却只是笑笑:“随意。”
“好。”顾沫心想反正也不是自己的钱,不算在自己头上,怎样都好。
“哥哥看你第一次玩,也就不逗你了。”说着,那人摊开了牌,所有的牌加起来20点,其中有一张K,算10点。他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开吧,让我看看你的运气有多好?”
顾沫看着他,甜甜一笑:“不好意思,孔雀哥哥,我平日的运气不算好,不过今天呢,却恰恰比你好了那么一点点。”
最后一张暗牌摊开。
黑桃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