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想,这件事还真的不好替阿依丽隐瞒,只好如实地将阿依丽和哈尔曼怎样被舅父关进了地牢,自己和地瓜又是怎样去地牢探视他们兄妹,后来地瓜又是坚决要替阿依丽坐牢,阿依丽又是怎样悄悄地戴上人皮面具,跟踪自己到了西海国,直至被人暗箭所伤,当说到自己抱着阿依丽飞掠回朱邪府时,玉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小姐当时不能施展轻功,所以玉楼只好抱起她,一同回到了朱邪府。”
但是听在巴彦卓尔的耳里,这句轻描淡写的话,比任何一句话都让他震惊!此时巴彦卓尔心里对玉楼已是嫉恨无比,但是碍于秋风在这里,又不好发作,他艰难地将心里的妒火压制下去,笑道:“师弟可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玉楼道:“玉楼怎会不知?只是小姐当时的伤情严重,玉楼哪敢扔下小姐独自回府?”
巴彦卓尔笑道:“为兄只是说笑罢了,多谢师弟救我的阿依丽回来,待她伤口痊愈了,定叫她当面向你致谢。”
玉楼道:“这是玉楼份内事,不必客气,师兄的未婚妻,也是玉楼未来的嫂嫂,哪敢不尊嫂嫂和兄长?”
秋风感觉到了巴彦卓尔难言的妒火,他急忙道:“兄弟之间别太客气了,否则就是外人了,来来,秋风敬两位哥哥一杯,请。”说完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
巴彦卓尔心里明白,其实玉楼没有错,有错的人是阿依丽,她为甚么要悄悄地跟随玉楼去西海国呢?难道她移情别恋了?想起昨晚的三次拒绝他的拥抱,他就有一股无名火在心里猛蹿,这件事不问清楚,他实在是寝食难安。
直至喝到东倒西歪,酩酊大醉,三人方才离席,各自回房去睡去了。
再说怀柔公主想起阿依丽和哈尔曼还在地牢里受苦,就忍不住唉声叹气,她叫厨房准备可口的饭菜,要亲自去地牢看望兄妹俩。
每日里为地瓜送饭的婆子苟大娘不敢声张,既然小姐吩咐要保密,只好装作不知情,怀柔公主叫她端上饭菜和两名丫鬟一起,朝地牢那边走去。
来到地牢门口,两名守卫看到怀柔公主来了,吓了一跳,惊惶地行礼问安,一人低声下气地道:“公主殿下可有总舵主的令牌?下的们也是例行公事。”
怀柔公主的丫鬟阿晴娇声喝道:“瞎了狗眼的东西!如此不识趣!公主殿下是何人?你等还敢要令牌?滚一边去!”
两名守卫只好放她们进去了,心道,这下完了,小姐和大公子没在里面坐牢,被总舵主知道了,还不知要受怎样的责罚呢?
怀柔公主一边走,一边念叨:“甚么气味?这么臭,这地牢哪是人住的地方?大哥真是狠心哪,竟将一双儿女关在这里受苦,唉,只怪他们的娘去得早啊,我可怜的儿。”
苟大娘低垂着眼睛,端着饭菜在前面带路,走到地瓜住的牢门前,她呼唤道:“小姐,请用饭了。”
怀柔公主几步急走到牢门前,泪水忍不住就流了下来,她也唤道:“阿依丽,姑妈来看你来了,我可怜的儿哪,快出来让姑妈看看,可消瘦了?”
地瓜本在地上打瞌睡,听到用饭了,急忙跑了过来,跑过来一看,却是怀柔公主,不禁吓了一跳,不过怀柔公主吓得更厉害,她哎呀一声惊呼,指着地瓜道:“你……你是何人?阿依丽呢?”
地瓜抓着铁栅栏,嘻嘻笑道:“公主不记得我了,我是宋玉楼的结拜兄弟地瓜呀,我们见过一面的,公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地瓜?你怎地在这里?阿依丽呢?”怀柔公主惊疑不已。
“地瓜在这里代小姐和大公子坐牢,小姐和大公子当然就出去了,这是地瓜自愿的,公主可不要责怪小姐和大公子啊。”地瓜憨厚地笑道。
“啊?原来如此,地瓜兄弟真是有情有义的好男儿啊!苟大娘,快,将饭菜递进去。”怀柔公主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后,有些感动,赶紧又吩咐阿晴拿酒来,她亲自为地瓜尊好酒,递到地瓜手里。
她见地瓜狼吞虎咽的模样甚是可爱,笑道:“吃慢点,地瓜兄弟,等我去老爷面前说几句好话,请求他早日解除小姐和大公子的惩罚,你就可早日放出来了。”
地瓜一边吃喝,一边笑道:“不碍事,在这里坐牢真好,每日里都在享受好酒好菜,就是关个一年半载也不妨事。”
阿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地瓜看了阿晴一眼,见她美目流转娇俏可爱,不禁愣住了。
阿晴羞赧地转过身去,地瓜这才尴尬地笑道:“若是这位姐姐每日里来送饭,地瓜甘愿坐一辈子的地牢。”
这句话刚说完,就惹得大家都笑起来,怀柔公主端庄地微笑着,道:“地瓜兄弟爱美人是好的,只是自己的身子也要紧,我看你的年纪尚轻,在这里待久了,恐染上湿寒之气,还是早日出去为紧要。”
“地瓜若是出去了,这位美人姐姐还能见到么?”地瓜满怀希望地道。
“能,我答应你,阿晴此后还会与你见面的,放心好了。”怀柔公主笑道。
“公主,阿晴不依,为甚么偏要小的与他见面?”阿晴嘟起嘴,不高兴地道。
“见一面又何妨,我并没有将你许配给地瓜兄弟,你着急甚么?”怀柔公主道。
阿晴捂住脸,羞得再次转过身子,地瓜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的腰身,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心跳莫名地加快了。
这日晚间,巴彦卓尔再次来到阿依丽的后花园,阿依丽正默默地等着他,见到表哥来了,她脸上还是有些不自然,她叫阿花和阿水布置好茶水糕点,就让丫鬟们离去,她要单独和表哥好好说一会话。
巴彦卓尔不等阿依丽开口就抢先说道:“师弟已经将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我不怪你,阿依丽,我知道你一向贪玩,你悄悄地跟随着师弟去西海,定是出于贪玩好奇罢了,没甚么大不了,只要你的伤没有大碍,我就放心了,等开始攻城之时,我定要为你报这一箭之仇,将仇人碎尸万段才解我心头大恨。”
阿依丽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没想到表哥如此心胸宽阔,她当时对玉楼说,表哥心胸坦荡,只是在安慰自己罢了,她知道表哥一向骄横,奴仆稍有不如意处,都是非打即骂。
此时她心里的愧疚感更加重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甚么要悄悄地跟随玉楼去西海国,也许是自己被表哥惯坏了,一旦有人没有惯着自己,就不服气,不甘心,非要让宋玉楼也像表哥那样,无条件地顺从自己,还有她心里隐藏着的那个梦想,有朝一日能像武皇一样,拥有富丽堂皇的宫殿,能同时拥有表哥和宋玉楼,但是这个梦想哪敢让表哥知晓半分,也许这一世都不能实现这个梦想罢,唉,想也是徒然。
“别哭,阿依丽,你一哭,我的心就碎了。”巴彦卓尔走到阿依丽身边,将她的头抱在自己的身前。
阿依丽哭得更厉害了,她抱住巴彦卓尔的腰,仰起头来,用一双泪眼望着巴彦卓尔,轻声道:“表哥,我错了,不该跟着宋公子去西海国,不该让他抱我……”
“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巴彦卓尔突然大怒!一把推开阿依丽,头也不回地走了。
“表哥,我错了……”阿依丽哭道,“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