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能做的都做了,你就不用操心了,管好你自己吧!”兰海军明显心烦起来,却又努力压制住,深深吸一口气,放柔了语气跟秦雅芙商量道,“你要不要上车陪我说说话?”
“不了,我还有事要去办,先走了!”秦雅芙看出兰海军烦心,想到人家夫妻间闹矛盾,自己一个外人陪说什么话?忙摆手拒绝。81wwんw.
“我,我想去喝点儿酒。”兰海军在秦雅芙举步要离开时,垂下头轻声道,眉宇间满是郁郁之色,倒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
“海军哥,还是别喝了,回家照顾晓莲姐吧,她外表洒脱豁达,其实内心对孩子看得极重,我昨天跟她说话,现她给自己的压力好大。”
秦雅芙尽量委婉地劝解,既不想掺和过多,又希望能够帮到唐晓莲,她越来越感觉到那个女人活得并不轻松。
“我们之间的事你不懂……”兰海军似是极其不愿意提起唐晓莲的样子,他想了想,苦笑道,“算了,既然你有事,就去忙你的吧,如果有需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那你开车小心些!”秦雅芙心有不忍,她见不得兰海军的落寞神情,不能说是心疼,毕竟她面对他的感觉,跟林子航不同。
如果是林子航如此难过,她可以抱住丈夫,用女性的柔情化解其心中的烦闷,但兰海军于她来说,只是个特别存在的异性朋友,关系再好,却不可逾越。
看着那款张扬霸气的雷克萨斯开远,秦雅芙摇了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是早上兰海军在李敏家里还提及的话题,用到他自己身上不也一样吗?
秦雅芙到了周佳妮家里,当然得到热情款待,又学习了会儿织手套的方法,她对这种手艺活儿从未涉猎,笨手笨脚地鼓捣半天,才算掌握点儿窍门,一只手套也凑合着织完了,在把另一只手套也开了头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她当然又蹭了顿饭。
晚上七点钟的时候,林子航的电话已经打了三遍,自是催秦雅芙早点儿回家去,又委托周佳妮的丈夫汪波送她。
汪波是个憨厚人,最是听老婆的话,对秦雅芙的印象又好,当然义不容辞。
因为林子航有交待,所以,汪波直把秦雅芙送到家门口,眼看着她进了家门才离开。
秦雅芙则第一时间给林子航打去电话,告诉他,自己到家了。
林子航本已不再喝酒,只是今天的酒局如何能不开戒?从下午喝到晚上,哪里有停歇的意思?虽然不是出于本心,但难得多年不见的朋友,又曾经意气相投,一起走过青春年少时光,可说的话太多,可谈的事也不少,尤其提及从前和未来,自是喝得畅快。
秦雅芙知道阻拦不了,便在家中熬了点绿豆汤,晾温后,装入保温杯里,坐在沙上边织另一只手套,边等丈夫回来。
时间在悄无声息中过去,当秦雅芙终于把另一只手套也织好后,看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不由得叹了口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按照周佳妮所教的方法,继续织要送给林子航的围巾吧。
是的,秦雅芙买毛线时,特意多买出一份毛线,她想送他一条手工织就的围巾,而且要偷偷进行,希望在正月十五,丈夫生日那天,送给他一份惊喜。
当林子航回到家中时,秦雅芙终是抵不住睡意,窝在沙上睡着了。
醉眼朦胧的林子航在打开房门,看到妻子时,心情大好,连鞋子都忘记换,摇摇晃晃地奔到她身边,一把抱进怀里呢喃:“宝贝,看到你真好!”
秦雅芙被惊醒,慌张地睁开眼睛,看到是林子航后,才松了口气,却立刻感受到他的忧伤情绪。
“怎么了?子航,生什么事了?”秦雅芙被他抱得紧紧的,透不过气的窒息感让她愈加难受。
“雅芙,以前我喝醉了酒,回到家中,总是冷冷清清的,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秦雅芙贴着林子航的脸,感受到凉凉的泪水,不由得心里泛酸,那五年带给两个人的伤痛实在太深刻了,想不到过了半年多,他还会这么难受。
“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扔你那么久,对不起……”秦雅芙难免哭出声来,“子航,我答应你,这辈子,不,下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你了,你别难过了好吗?”
“当然,永远都不会再有分离,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林子航的深情最爱在身体力行当中表现出来,说着话就动了情,先是一下一下的吻着,慢慢地就急骤起来。
随着喘息声的加剧,林子航抬手就要抱起妻子。
“不,不要!”
秦雅芙的声音清晰、理智,瞬间浇灭了林子航的热情,他自知初二那晚犯浑的事已成为妻子的心结,当真不敢再有进一步动作,只是小声哼哼:“我就抱抱总可以吧?”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秦雅芙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想法,有些难以启齿,却不得不说出心里话,“我没别的意思,金伯伯不是说我现在要小孩儿的机会很大吗?所以,所以……我……我就想,你……你别……别……”
林子航云里雾里地听了半天,福至心灵,忽然就弄懂了她的意思,苦笑着叹气:“可是,我没备过那个东西呀,咱们以前就没用过,后来你又离开我,再到回来,我也没想过我们会有……”
“你的意思就是心知肚明我不会有孩子了?”秦雅芙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比林子航的可急促得多,哽咽着伸手捶打他的胸口,“在你眼里,我算是什么?不能下蛋的母鸡?”
“你瞎想什么?我怎么会那么想你?你又犯傻了!”林子航醉得不轻,可心情却是愉快的,所以,很是理解她的反感情绪,抓住她的双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轻轻揉搓。
“宝贝,如果你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我就是不会打鸣的公鸡,咱俩是一对儿,天残地缺的一对儿!”
秦雅芙微微怔了下,她想起金庸笔下,最让人羡慕和唏嘘的一对眷侣:杨过和小龙女。
那两个人,一个断臂,一个失贞,若论情比金坚是事实,但同时,他们经历的波折,也的确非常人所能及,虽然最终走到了一起,可过程难免过于残忍,不由得心情愈加糟糕起来。
林子航没想到秦雅芙会想到那里去,分明是一句安抚她的玩笑话,却换来她的愁眉苦脸,不由得懊恼起来:“我不会说话,又惹到你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好不好?”
“说什么呢?我又没怪你,就是讨厌你总是胡言乱语,什么天残地缺?你我是恩爱夫妻,干嘛说那些混话?”秦雅芙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
“嘿嘿,当然了!”林子航听出妻子是因为那句无心之言才不高兴的,总算放松下来,忙商量着回卧室去休息。
秦雅芙指着茶几上的保温杯:“喝了它,就可以睡了!”
林子航笑嘻嘻地打开,见是绿豆汤,端起杯子,二话不说,就灌进嘴里,可心中难免叹了口气,绿豆汤可是当年害他们分开五年最直接的元凶。
放下杯子,林子航现秦雅芙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想来,另一个混乱的夜晚不管过去多少年也没办法让她释怀吧?
都说喝酒误事,林子航对秦雅芙的两次严重伤害都没离开杯中物的羁绊,可若是把一切都推到酒上面,明显又是借口,说来说去,还不是心魔作祟?
没有前面的心结,就不会有后面的迷乱,终还是在于当事人是否能够保持冷静,辨识清楚真相……
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倒是让两个人想起了许多,安静下来的林子航不再胡闹,乖乖换好鞋,便张罗着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林子航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睁开了眼睛,忽然现身边人不知去向,心里毛,慌忙坐起来,也不穿鞋,径直冲到客厅,刚要喊出声,却见秦雅芙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
“雅芙,你在干嘛?谁用你做饭了?”林子航很不满意她下厨,抱怨着。
“我要我做饭的呀!”秦雅芙回过头来,朝丈夫嫣然一笑,她现自己一到林子航的身边,就连洗个碗,都让他紧张半天,忍不住心生感动,“我又不是三岁孩童,怎么就至于什么都干不了了?”
“我不管,有我在,就不用你动手!”林子航说着话就往厨房里走。
“快点儿去穿鞋,你不知道凉啊?”秦雅芙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却看见林子航赤着脚逞强,自是心疼,训斥着放下手里的活儿,匆忙赶他出去。
林子航嘻嘻讪笑:“能得美人垂怜,小生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你就胡扯吧,凉坏了我可不要你了!”秦雅芙用双手捂住丈夫冰凉的脚,不由得红了眼睛,他匆忙跑出来的神色已经让她明了他的心意,这又是何苦呢?自己怎么就害他如此心神不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