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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离家(1 / 1)

在这风雨交加的晚上,少年流着眼泪用头使劲的叩门,不一会额头上的血开始往下流淌。

灯火在风雨里飘摇燃烧,风雨声中隐隐传来城主府里一些高声的欢笑。

不一会少年便又昏倒在地,屋檐上落下的雨水从他身上流过。

此时城里的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远处些许灯火在风雨里有些凄迷。

一些屋檐下,逃荒落难的人大挣着一双双无神的眼睛,相互依偎着取暖。

风雨呼啸,响彻人间。

一个瘦弱的身影孤独的从黑暗里赶来,风雨打散了她的头发,浇湿了她的衣衫。

母亲扶起昏倒在城主府门口的孩子,撕下身上的一些布片,将孩子的额头简单的包扎起来,将孩子背起,往家的方向走去。

少年在昏倒的时候做了一个梦:又回到了好几年前,父亲背着他带着母亲一块去天宁城赶集,一路上一家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漫天风雨里,一个母亲背着昏倒的孩子走过冰冷的街道,走过无情的荒野。

这一路跌倒了爬起来,跌倒了爬起来,家此时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归宿。

这个少年叫杜雨飞,她母亲生他的时候,算着日子该出来了,可是就是生不下来。

那几日更是狂风怒吼,大雨瓢泼而下,整整下了三天。大河呼啸,山洪暴发,生生的将附近几座山都冲垮了,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雨一停,这孩子就出生了,母子平安,全家欢喜。

于是名字中有个雨字,然后父母也盼望他有一天能够像一些老年人口中传说的天道宗里的仙人一样飞来飞去,就给他取名杜雨飞。

这一次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少年微微睁开眼睛,还是黑暗,头有些疼,仿佛记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慢慢的坐起来,点亮床头的灯,突然看到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一大碗已经凉了的肉汤。

早已饥肠辘辘的他顾不上其他,拿起筷子便开始吃了起来。

虽说已经凉了,可他仿佛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肉汤,屋子里都是他大口吞咽的声音。

吃完了以后,他手里拿着灯往屋子外面走去,此时风雨已经停歇。

习惯的喊着:爹!娘!

意外的无人应答。

又叫了几声,可还是一片安静。

他来到爹娘的屋子外面,里面也是一片漆黑。

推开门,昏黄的灯光下,一双熟悉的脚却出现在他眼前,他楞着抬起了头,母亲的身影挂在房梁上的绳子里,不知何时应经上吊身亡了。

突然地被拉回了现实,这一日发生的所有如山呼海啸般袭来。

灯掉落在地摔熄灭了,眼前一黑,少年又昏了过去。

过了许久终于醒来了,睁开眼睛看着悬在梁上的母亲,他想哭想呼喊,可是竞流不出一滴眼泪,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艰难的爬起来,站在椅子上把母亲放了下来,抱到床上,跟父亲放在一起。

雨后的月光如水一般倾洒在大地上,无数星光清冷的闪耀着光芒,深秋里的凉风悄悄的抚摸着流淌过的一切。

少年躺在父母的中间,紧紧地拉着她们的手,就像小时候和父母谁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月光从门洞里洒落进来,少年就这样大睁着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个梦啊,永远都不要醒来!

天亮了,这一夜漫长的像是无数光年。

天亮了,不知何时金色的阳光已经照射在了屋内的地上。

杜雨飞回过神来,还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看着身边的爹娘,轻柔地把他们的眼睛合上。

他轻轻地喃喃着:他们只是累了,睡着了,像好好休息一下!

慢慢终于回到了现实,他想起昨天的那一大碗肉汤,有些疑惑从哪里来的那碗肉汤?

不经意间他看见母亲的大腿上竟有一大片血迹,掀开那片衣服,他突然惊呆了。

本就瘦弱的母亲的大腿上,竟然血肉模糊,生生少了一大片肉,只见露出白森森的腿骨。

他再也忍不住,跑到院子里开始呕吐,甚至用手指扣着嗓子,直到扣出血来。

他对着天空大声的呼喊:啊啊啊啊啊啊!想要发泄心中的悲痛

紧握着的双拳,指甲陷进了肉里也毫无知觉。

那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

清晨的阳光带有一些温暖,风悄悄的划过远处的高山,可是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能感受到他的悲伤。

疯狂渐渐平息,回想这一切,父母所做的,其实都是为了他能够活下去。

少年就这样恍惚的度过了一天。

第二天他拿出拿出工具,开始在院子里拼命地挖了一个大坑,他想将父母一起葬在院子里,这样就永远不会离开家了。

忙了许久,终于将父母安葬。

他对着这个孤零零的土堆,重重的磕下头,含着眼泪告诉他们:爹娘!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他简单的将家里收拾了一下,带上几件衣服,含着眼泪离开家门,往天宁城奔去。

因为留在家里只会活活饿死,或许往城里去还有一些活命的机会。

少年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

只是不知离去的孩子,何时还能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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