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世慨并非不知剿匪军势大而来。只是自古常言富贵险中求,尤世慨认为自己如果去不搏一把,怎么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机会成为一代名将,流芳千古?
况且,傅恒跟他有约定,只要他能坚守十天左右,必有援兵。待铜陵之围一解,傅恒保他入旗,官升三级。傅恒的承诺让尤世慨欣喜若狂。
“肉”太诱人,以至于眼前有再大的危险也不值得一提,哪怕是螳臂挡车也毫无畏惧。
“杀啊…”
“上…快上,攻上去…”
在混乱的呐喊声中,铜陵县的城墙上已经纷纷架上了梯子,攻城的人马不断的蜂拥而上。
“快,快出去守城…丟石头,丟木头…金汁…金汁准备好了没有…”铜陵城墙上也在急促的喊叫声。
“…砰…”
剿匪军的攻城塔随着攻城人马的步伐也在不停的靠近城墙,攻城塔上轮番不停的火枪的为攻城的人作最后的掩护。
“…咻…咻…”
靠近城墙底下,剿匪军的弓箭手们也不停的往墙缺口射箭。
“杀啊…”
第一个举盾上到城墙凹垛处的攻城绿营兵大喊着跳进了城墙道中。待跳入城墙道了以后才发现,这城墙道上的守军是不少,不过绝大多数都是躺在血泊之中不动或者是在那里捂着伤口嚎叫。
随着第二个攻城的绿营兵们跳进城墙之中,剿匪军的排枪声便停了来,城墙下的弓箭手们也停下了射箭,以免误伤己方人马。
剿匪军的火枪跟弓箭兵都已经作了做大的努力,剩下的就看到攻城的绿营降兵们的本事了。如果这样都打不过守军,那么攻城的降兵们也就怨不得剿匪军了。
清兵守军在战事一开场就受到剿匪军猛烈的炮火洗礼,死伤无数。直至攻城的人马攀进了城墙道中,这才敢蹬上城墙中进行肉搏,清军这样的士气能好才怪。
反贼能如此轻易便登上了城墙,而已方对于他们却毫无办法。要大炮没大炮,要火箭没火箭,弓箭射不过别人,即使能挡下了这一波攻城的人马又能如何?
如今整个铜陵城可都是被剿匪军团团围住,即使能挡住了这一波的反贼,后面的反贼也是一波跟着一波上来。
守城的将领们还说只要挡住反贼半个月即可,可是这才开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受到如此猛烈的攻击,还能如何守城抵抗?
与守城的清兵不同,此时攻城的降兵们却是异常的兴奋,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他们之前还是百般无奈,准备英勇赴死状,却没想这么简单就攻上城墙,这与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爬上城墙的攻城降兵越来越多,但是抵抗的守军们却是越来越少。
“降者免死,降者不杀…”
许多攻上了城墙的降兵们操着一口正宗的安徽当地方言在大声唤降着。不管这喊叫有没有用,能喊多降一个自己多一分安全,没有什么比不用命去搏杀更好的了。
“你不是广东的瘦猴子,也是俺们安徽的老乡?”一守城的清兵有些不敢相信看着拿刀相对的攻城降兵问道。
“你傻啊!俺哪里什么广东的。俺是池州人。”看着他的攻城降兵不屑的回答道:“你降不降,不降老子的刀可不跟你客气。”
“降,降…老乡,真的是投降不杀?”这守军询问道。
“骗你作什么,投降不杀,老子不也是投降过来的。不骗你。不但不杀,还会有钱领。但是你要是敢反抗,别怪老子刀下不认你这个老乡了。”这攻城降兵趾高气扬的吼道。
“这?是…是,俺这就降…”说着,这守军也不敢再多迟疑,直接丢了刀跪在地上投降。
无论是眼前的顺境还是身后洪亮的鼓声,都使得攻城的降兵们士气如虹,似洪水猛兽一般碾压着过去。守城的清军中除了少许的职业绿营兵,其余多属于乡勇。
城头的炮击早已把这些临时组建的乡勇的勇气轰没了,剩下的人多数只想着如何保住性命活下去而已,至于有几个冥顽不灵的人也无害大局。
战局已再明朗不过,不是顺降就是灭亡。
剿匪军如此快速就攻入铜陵城,让尤世慨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叫做螳臂挡车。他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傅恒敢跟他保证,只要他完成任务就能给他官升三级。
别说官升三级,就是跟他说直接官升总兵也没用,因为他根本完全不了这个任务。现在别说是十天,就是半天也没有办法抵挡这反贼军威。
一下子,尤世慨才想起来。傅恒可是手握着十多万兵力跟反贼一战而败,才逃到这里。他许自己这天大的好处,不过是想让自己阻挡一下反贼的步伐罢了。
相信连傅恒也没有考虑过自己可以抵挡得住反贼的攻击,可笑自己还傻傻的幻想着自己能力勉狂澜。
随着战事的推进,之前还叫嚣着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两个的王壮等人,在被攻城的降兵们包围之后也都随着尤世慨纷纷弃刀而降。
直至王壮投降,他才发觉自己之前的叫嚣是多么的愚不可及。剿匪军都没有出手,只是驱赶的降兵就已经足够把他灭了几回。
安徽,池州,剿匪军总部。
此时,在参谋部处庞大的沙盘上正插着许多的红红绿绿的小旗。
此刻,代表着铜陵城的红色小旗一如剿匪军的参谋们在沙盘上的推演一般,轻松的拔掉了那阻挡的旗帜。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沿着长江水道,放眼芜湖了。接下则是扫通水路,兵临南京。
南京,两京之一。
自明末后,汉人政权中,只有当年的朱明的国姓爷朱成功才有过兵临南京城下之威。可惜,他最终还是败了。
如今,百年时间。南京能否再次回到汉人的手里,也就只有看剿匪军的了。
整个天下都放眼相望,只要剿匪军能拿下南京城,站稳脚跟。那么天下文人必将争先来投,剿匪军也将正式拥有逐鹿天下的资本。
“报…六哥,福建有紧急军情。”参谋部军营房外,有通传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