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龙庭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你说什么?结婚!?”
安如雪脸色大变,“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愿意吗?”
“不是,我哪里是不愿意,我只是觉得太突然,而且,我们结婚怎么能算帮你姐夫?”
安如雪说:“结婚后,我们离开这里,你带我去法国定居吧。不是法国也可以,总而言之,我们离开这里。”
龙庭何等聪明,一下子就get到了安如雪话中的意思。
他冷嗤一声,“影和顾卓又作什么幺蛾子了?”
安如雪没想到他竟然直接猜出来了,心虚道:“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不想待在这里了。”
“你少骗我,书瑶和严风现在这样你怎么可能放心离开?你到底跟不跟我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啊!”
话还没说完,撕拉一声,龙庭扒了安如雪的衣服。
安如雪一声惨叫,立刻环胸保护住自己,几度挣扎想要逃离这个魔鬼可惜挣扎不出来。怒吼道:“你有病啊!撕我衣服干什么!”
龙庭禁锢住她,靠她极近,“跟我说实话,否则我就在这里扒光你,办了你。”
“你!”
她不想说,龙庭魔鬼一般的大手就真的伸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安如雪真的要疯了,受不了他。
龙庭露出得逞的笑意,收回了大手,淡然道:“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去云歌酒吧,正好碰到了顾卓刚去找了姐夫,他说和我们每次碰面都很尴尬,所以想带着影离开,并且辞去暗门老大的职位。”
龙庭还以为什么事呢,“辞就辞啊,觉得尴尬就让他们滚蛋,怎么,迟严风手底下不会就一个可用的顾卓吧?”
“可用的人当然不会只有他一个,可能顶上暗门老大位置的人除了顾卓就只有阿玄,可阿玄已经忙的每天头脚倒悬,哪里还有时间去管理暗门。”
龙庭想想也对。
出色的管理者,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和心血去培养,培养出来还要保证对方足够的忠心,这可太难了。
他本来还想把龙门和暗门合并,一起交给顾卓打理,算是他送给影和顾卓结合的礼物。
结果人家看见自己就尴尬,你说气人不。
龙庭气直挠头,“既然这样,那确实不能让顾卓离开,否则迟严风分身乏术。”
“对哇,所以我们结婚,一起离开吧。现在通讯很方便,我想知道姐姐的消息也不难。”
“好,那你总要给我点时间,我要准备个求婚仪式。”
安如雪头大道:“还准备什么求婚仪式啊,哪有那个时间和心情,我们这就去把证领了,有了名分,我姐夫和我妈还有周叔才会让我跟你走。”
龙庭有点不甘心,“这可是结婚啊,你一定要这么草率吗?”
“这不是草率,这是赌博,但是我坚信,你不会让我赌输的。”
“那当然,我爱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
“停!”安如雪一掌拍住了龙庭的嘴,“恶心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听的难受,既然你觉得可以,那我们现在就回家和我妈还有周叔打个招呼吧,我想他们也一定会祝福我们。”
龙庭挠挠头,“回家恐怕不行,周叔昨晚又进了医院。”
“恩,我知道,情况怎么样?”
龙庭惊讶一秒,心想你怎么会知道,可转念一想,应该
是红姨说的。
“挺好的,都稳定住了,再观察一周就可以出院。”
“那我们直接去医院吧。”
“好。”
俩人手牵着手,一起下楼离开了别墅。
一个月后。
安书瑶惊坐起身,窗外一只孤鸟惊吓起飞。
她没死。
腹部的肿胀已经消失,身体的剧痛感也没了,她似乎变回了正常人。
她差点喜极而泣,想要和钟天成分享这个好消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并不是她昏迷前的医院。
几十平米,大而华丽的欧式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刚要下床,房间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着休闲服,高大的男人端着医药盘子走出来。
看到她醒了,并不惊愕,也没说话,走到她面前直接拿出体温计扫了一下。
“躺下。”他冷冷的说。
安书瑶认识他,她昏迷前在病房里,听到他和钟天成吵架。
钟天成说,他是他的好朋友,叫阿伦。
“是阿伦医生吗?”
“躺下。”阿伦加重了语气。
安书瑶有点害怕他,乖乖躺下,小心翼翼的说:“天成哥在哪?我想见他。”
她明显看到阿伦的手抖了一下,眼眶红了,却依旧没有回应她。
安书瑶觉得有点不对劲,腾的起身。
“你眼睛为什么红了?”
阿伦不耐烦的说:“躺下,你需要输液!”
“我问你天成哥呢!?我要见他!”
“他死了!”阿伦用力将药盘全部丢到地上,药物撒了一地,空气也凝固了。
坐在床边的安书瑶干瞪着眼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随后,她冷笑道:“阿伦医生,我和你并不熟,你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合适吗?”
阿伦蹲下身,一边捡地上的药物一边往垃圾桶里丢。“VI病毒专攻心脏,只要做了换心手术你就可以活。小天的身体各项指标和你都很吻合,所以他把心脏换给了你,遗体在嵩山路的殡仪馆冰封保存,如果你有心,就去见他最后,”
他的话没说完,安书瑶赤脚狂奔而去。
她一脚踩到了摔碎药瓶的碎片上,脚下的鲜血印在地毯上,步步殷红。
房间里只剩下阿伦一个人。
他高大的身影轰然倒下,靠在床头柜上抱头痛哭。
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一个月前钟天成进手术室时跪在阿思的病床面前,亲吻她额头的画面。
到了生命的最后,他还是不忍心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去侵犯她,哪怕只是亲吻她的唇。
身下鲜血蔓延,他在她耳边不住呢喃,那怜惜的样子,让阿伦每次想起心情都极度崩溃。
殡仪馆被阿伦承包下来,只保存钟天成一个人的遗体,只允许安书瑶一个人进入。
正厅,钟天成巨大的照片挂在宽阔的墙面上,齐刷刷雪白的鲜花遍布照片周围,让人眼晕。
花墙下,便是冰棺,钟天成的遗体完好封存。
安书瑶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傻掉了。
为什么要把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要为她去死。
为什么要心脏给她。
为什么……
她颤颤巍巍的走到冰棺前,咕咚一声跪在了冰棺旁,整个人宛若都抽掉灵魂的玩偶。
从今以后,她要带着愧疚和
悔恨,在和一个人也不认识的冰冷世界里独活。
钟天成,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吗?
不知道跪了多久,她灵魂游离,明明那么难过,难过的想和钟天成一起去死,可是她哭不出来。
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阿伦冰冷的声音:“你就这么无情吗?他为你而死,你连一滴眼泪都不掉?”
安书瑶拧着心脏,淡漠一笑,“他不会死的,我也不会哭。”
阿伦听到她这话就生气,“他已经死了!你别认不清现实在这里胡搅蛮缠!”
“他不会死!”
安书瑶回头对他大吼,站起身,眸色猩红,“他跟我说过,会永远都陪在我身边会永远守着我的!他一定是在骗我,你也在骗我!你们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转过身,她用力捶打冰棺,“钟天成,你给我起来!谁要你换心脏给我了,谁要你救我!你起来,我把心脏还给你,你起来!”
“你够了!”阿伦三步并做两步上前,用力推开安书瑶,“阿思我告诉你,小天就是为你而死的!与其在这里大吼大叫不如想想,你为什么要勾/引自己的亲哥哥!”
“亲,哥哥?”
他这话什么意思?
“你没听错,钟天成他是你表哥,你的母亲和他父亲,是亲兄妹!”
安书瑶身体一软,直接坐到地上。
表哥?
这不可能。
无数恩爱的画面滑过脑海,他对她温柔细密,关怀照顾,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透漏着无法掩藏的爱。
他说他爱她,哪怕去死也愿意。
怎么可能是表兄妹?
她……勾/引自己的表哥?
这也是过去遗忘的重大事情之一吗?这也是钟天成怎么也不愿意让她触碰过去的理由?
阿伦走到安书瑶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如果你还有一丁点良心,就好好和你哥道个别,记住你曾经对他做过的事情,记住他为你放弃了大好的生命。如果我是你,我永远不会原凉自己,更不会原谅那个让你们兄妹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
阿伦的声音,犹如沉重的古钟,一声声撞击着安书瑶的心脏。
好疼……
她捏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疼的喘不过气。
太多的信息轰炸而来,太多的空白无处可寻,她不知道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她只知道,她唯一认识的人,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为了救她,死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
迟严风。
心脏窒息的疼,让她轰然倒地,彻底昏厥过去。
一个小时后。
阿伦从手术室里走出来,面色沉重。
身边的小徒弟灵光也是眉心紧锁,担忧道:“师傅,阿思小姐的心脏出现了很严重的排异反应,这可能和她悲伤过度有关系,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她治好,我不能让小天的心血白费。”
“可是,”
灵光话刚开头,阿伦便抬手打断了他,“这几天,抓紧时间处理好小天的后事,我们带着他和阿思一起去米国。小天说过,迟严风在中国的势力范围很广,我们在这里不安全。”
“去米国?我们对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为什么不回凉国?”
阿伦给了小徒弟一个爆栗,“凉国虽然是我们的根据地,可阿思是凉国的公主,是未来的国王。回去那里,不是坐等被瓮中捉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