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圣,你助纣为虐,没想到也有今日!”随着三道光芒闪耀,有三个形貌各异的男子出现在沧南派队伍之前。
一人年约四旬,面容清俊,颔下留须,身穿一袭青衣,后负三尺长剑,看着有几分出尘之气。还有一人的年纪较长,估摸得有六十多岁,须发花白,身上的衣服破烂,在其腰间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酒葫芦。
最后一人则是一个身高九尺的汉子,身高肩阔,皮肤黝黑,活脱脱一副猛将的样子。
“浮空剑派剑尘子、龙阳道疯道人、巨灵派的铁塔仙,原来是你们三位。”萧彦圣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很明显与这几人相识,只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萧彦圣,你不是投靠了蒙古人,怎地不用你学到的武道法门,还用什么道法?”那名叫铁塔仙的大汉见到萧彦圣,便冷笑了一声说道。
“武道之法,不过是下九流之术而已,只有那蛮夷胡人奉之若宝,萧某怎会用之对各位道兄出手。”萧彦圣摇了摇头,言语之间,对于武道修行法颇为厌弃。
他这话一处,三人的脸色稍霁,不过那疯道人却开口说话了:“嘿,我早就知晓你这小子圆滑,当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总会捡好听的说。你既然背弃了修道界,我等此次无论如何都不会饶你。”
“我既然过来,便没有奢求各位能留手。不过,若在下能稍稍胜过一招半式,还希望莫要再咄咄相逼。”萧彦圣对着三人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你想得倒是挺美,便是我等输了,还有其余的高手来杀你。你乃大宋叛徒,万死难恕其罪。”疯道人摇了摇头,却并未在言语上给对方任何机会。
萧彦圣的眼角流露出一丝冷意,但在下一刻却又隐藏了起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便请出手吧!”既然谈不拢了,自然只能用实力见分章。
在说话之间,巨大的河流缓缓的流动,仿佛要吸纳四周的水汽,在内部演化出无尽星辰,将萧彦圣包裹在了中间。
萧彦圣伫立其中,好似站立于时间长河之上,永恒不朽,无法磨灭。
“动手!”剑尘子大喝了一声,他的手中猛然抛出去一方玉玦,而其余二人,也同时扔出了一块玉玦。
三方玉玦之上,各自都用篆书写着两个大字。
神霄!
“轰隆。”天空之上,忽然间响彻了一道雷声,下一刻,雷霆犹如刀劈斧凿一般,直接划过了天空,好似要把天地分为两半。
“神霄天雷!”萧彦圣的见到这个雷霆,心中一惊。
神霄道避世一百五十载,很少再有门人出来走动,估计已经式微。这三人竟然能够弄到神霄道的雷符,怕是花了很大的功夫。
“幸好我早做准备,否则今日在天雷之下,绝难落了好处。”瞧着天空中的雷霆,萧彦圣只觉得神魂都在酥麻。
此物对于修行者的压制实在是太大,实力稍弱的,天雷一响,都得化作灰灰。
“陆师兄,出手!”萧彦圣一咬牙,冲着边上大喝了一声。他手下的师兄弟,便迅速行动了起来,走到了各个马车的车厢处。
众人伸手一抓,将贴在车上的符文给撕开。
刹那间,一股子浓郁的燥热气息便冲天而起。这种感觉凡人感受不到,但修行者灵觉敏锐,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股力量。
“是地火!”那三人操控天雷的动作便是一顿,仿佛心神都受到了影响。
对于修行者而言,最畏惧两个事物。一为天雷,二为地火。
天雷乃是先天之物,天地自然生成。而地火,便是火药,出自方士的丹炉。此物浓郁爆裂,能在一瞬间烧灼神魂,威能仅比天雷逊上一筹。
萧彦圣张手一摄,他身侧的五个车厢便凭空飞起,朝着三人的身上砸了过去。
“轰隆。”雷声再次一震,紫色的光芒沿着水雾朝着四面八方蔓延,隔着老远都能够觉得发丝倒立,浑身酥麻。
磅礴的电光贯穿了天地,连附近的雨水都被高温蒸发,地面甚至开始干枯裂缝。
与此同时,五个车厢也被引爆,里面的火药也第一时间被引爆。火药本为驱邪镇恶之用,对于修道者的神魂破坏也很大。
三个人只觉得大脑还是被一柄温度极高的锤子砸中了一般,浑身震颤,灼热煎熬。
“哗啦。”四人争斗的余波变得越发剧烈,直接卷起了狂风,将四周帐篷吹得飞起。里面的村民惊呼一声,狼狈不堪的被卷入了泥水之中。
不少身体较为虚弱的人,当初就被冲击的闭过气去,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好,这些修道者的实力太强,我得赶紧逃走!”封振林早就起了退意,他看了一眼王曜景,发现对方依旧陷入呆滞状态,便一咬牙,转身就朝着远处跑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雷霆消散,火气渐消,雨水重新淅沥沥的落下。
这些冰冷的雨水重新浇在了众多百姓的身上,把他们刚刚有些暖意的身体再次打湿。众人的躺在泥水之中瑟瑟发抖,好似最卑贱的牲畜一般。
在如今这个世道,他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咳咳,萧彦圣当真是狡猾,竟然留了这么一手。幸好天雷霸烈,将此僚击杀当场。”铁塔仙咳嗽了一声,口中吐出了一团黑烟。
三人的身体都被地火烧灼,衣服和皮肤都变得破破烂烂。铁塔仙的皮肤本就黝黑,现在看上去更是分不清眉眼。
“我等速速去平章山,帮助其他道友击杀张弘范!张弘范一死,大宋还有一线生机,我等也还有一线生机!”疯道人将腰间的葫芦摘了下来,大口的灌了几口酒,才将体内的灼热之意压下。
“不过,这些人怎么办?”他朝着萧彦圣的师兄弟以及那些难民看了一眼。
“既然这些人与萧彦圣同行,便是同党一流,一并杀了便是。”剑尘子伸手在胡须上抹了一把,却只摸到一团黑灰,在脸上一擦,显得他有些滑稽。
不过,他的语气却跟他背着的三尺青锋一样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