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亚瑟的话,马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的摇了摇头指了指他笑骂道:
“你这家伙,我把你从格拉曼家族要来可不是让你来和稀泥的”
“我没有和稀泥请听我说完。”
亚瑟有些委屈的看了马修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神色一肃,开始详细讲起了自己的判断:
“就目前我们得到的线索而言,其实戈薇斯特事件的详细始末已经可以很清楚的呈现了”
说道这里,亚瑟看到奥利维亚开口想说什么,立刻竖起一根手指打断了她的发言。
“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已经看清了戈薇斯特事件的整个脉络。
在这个事件中,还有几件事是我们没能了解的。
第一,就是所谓的‘罪血诅咒’,这个所谓的‘诅咒’是导致戈薇斯特事件发生的元凶。
但它到底是什么,又是从哪里来的,真的是星灵降下的责罚吗?
这也有可能但据我所知,星界的星灵们大多对于我们人类的行为并不是很关心,就算是与海裔联系很深的神渊座,也很少直接插手海裔人的内部事务。
而如果说是某个海裔人冒犯了神渊座,以至于到了星灵要向整个海裔族群降罪的地步那这个所谓的‘诅咒’未免也显得太儿戏了点。”
说到这里,亚瑟向四周环视了一圈,见所有人都在认真听,于是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
“就我所知,赤之地历史上也的确有触怒星灵导致星灵降罚事件的先例,但一般只有十分严重的信徒亵渎事件才会引发星灵的直接干预。
而且,在我研究了那些先例之后我发现,历次星灵降罚的模式和戈薇斯特的所谓‘罪血诅咒’都完全不同。
比如说,如果亵渎星灵是某个信徒的个人行为,那么星灵的惩罚就只会降临到那个亵渎者身上而不会波及旁人。
而如果亵渎星灵的是一整个群体,那么那一整个群体就都会受到星灵的责罚。
这种责罚是不可能被以任何手段阻断的,而且几乎都是同时出现,不会像那所谓的‘罪血诅咒’一样,还有一个‘传染’的过程。”
“而反观那所谓因神渊座降罚而产生的‘罪血诅咒’它看上去似乎影响的是整个海裔族群,最不济也至少是整个戈薇斯特,但第一,它几乎只在戈薇斯特的新生儿身上出现,第二,它并没有瞬间蔓延全城,而是最先在一个区域集中出现,然后才慢慢开始扩散。
最重要的是,当赫拉波家族的舰队彻底摧毁了整个戈薇斯特和其中的‘受诅咒者’之后,这个所谓的‘诅咒’居然就真的消失了
有关于这一点的怀疑,最开始我也仅仅只是怀疑而已,但当霍普先生你们带回那位占卜师谢尔顿居然是戈薇斯特事件的幸存者——而且还是受了诅咒的幸存者后,我对这一点的怀疑就几乎坐实了。
那位谢尔顿先生,少说也在齐克罗斯生活了数历了,如果他身上携带的‘诅咒’真的会传染,那怎么没见齐克罗斯出现新的‘罪血诅咒’案例呢?
反向的渴水症这个特征应该是十分明显的,一旦出现一例,就几乎不可能隐瞒的下去。”
亚瑟稍微停了一下,看着桌边的所有人脸上露出越来越惊讶的表情,他满足的叹了口气,抓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然后继续说道:
“各位仔细琢磨一下,这所谓的‘诅咒’与其说是‘诅咒’,是不是更像一种在达到了目的后便被取消了传染性的传染性瘟疫?”
他这句话话音一落,桌边的所有人就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之前一直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旁听,一直一言不发的铭文师托瑞许更是面色苍白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然而,这时的霍普心中却有些犯嘀咕。
达到了目的便取消传染性的传染性瘟疫?
这特么是几级科技啊?
就连他前世故乡科技最发达的大漂亮国也玩不出这种骚操作吧?
智能瘟疫?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特么也太超前了吧?
不过霍普紧接着却又想起了自己和詹妮弗曾经在白原堡废墟中的韦德家族城堡密室里看到的那些属于神血教的“克隆罐”,顿时又觉得如果是神血教出手,那么弄出这种可怕的瘟疫似乎也不算什么很难理解的事了
但神血教的生物科技如果真的已经达到了这种水平,那他们干嘛还要躲在暗处四处搞风搞雨?
直接来一波生化危机,估计赤之地九大王国就得缴械投降了吧
说到底,神血教还是太过神秘,外人根本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何在,否则也不至于让他们到现在都猜不透神血教在红舫王国的最终图谋是什么。
想到这里,霍普不禁叹了口气。
他抬起头来,正好撞上对面的奥利维亚也刚从亚瑟说的话带来的震惊情绪中缓过神。
两人目光相对,美丽成熟的女法咒师不由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亚瑟刚刚所说的话无疑是支持了霍普之前的判断,因为如果整个戈薇斯特事件真是神血教在背后一手操纵的,那他们对于这一事件的调查很明显不仅不能终止,反而还要进一步加大力度。
然而,就在奥利维亚准备开口说支持霍普的时候,亚瑟却又竖起手指,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
短时间内两次发言被同一个人打断,这种委屈奥利维亚以前可还从没受过。
她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脸上展现出极具魅惑力的笑容。
霍普一看她这样,立刻就对亚瑟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这孩子今天看来是把握话语权上瘾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招惹了一朵隐藏在毒刺包围中的玫瑰啊~
然而亚瑟并没有注意到奥利维亚的表情,他继续开口说道:“刚刚只是戈薇斯特事件中我们没能完全弄清楚的第一个疑点。
所谓的‘罪血诅咒’到底是真的诅咒还是应该被称之为‘罪血瘟疫’这一点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来进行判断。
不过好在我们还有一位幸存者,如果能想办法从他身上分离出一些这种‘诅咒’的样本的话,应该就能弄清楚了。
但对于戈薇斯特,我们所未能了解的疑点还远不止于此。
现在我要说的就是第二个疑点——有关‘伯纳德·赫拉波’这个人身上存在的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