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走了,家里的事情就不能不安排妥当,首先是梁寂一家,如何安置还要他们自己是怎么想的。
赵俊生跟梁寂商量的一番,决定让梁寂暂时留在睢阳,等他在怀朔镇安顿好了,梁寂一家再搬过去,他请军司马梁鹏帮忙照看一下,相信没人敢打皮革厂和皮衣厂的主意。
至于赵记制衣铺子,因花木兰主动解除了婚约,婢女小青和红莲已经走了,他这些日子忙着官府的事情,没精力和时间打理,早就关了门,等他走后,就把这铺子和后院都留给梁寂一家做生意和居住。
“梁翼还是太小了,怀朔镇已经被柔然人占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夺回来,这两年肯定是战事频繁,把梁翼带在身边太过危险,还是把他留下来吧,你这两年用些心思传授他一些武艺,日后说不定能帮上我的忙!”
赵俊生的话让梁寂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拗不过赵俊生,同意让梁翼暂时留下。
距离离开睢阳只有两天的时间,从郡兵中征调的兵卒也已凑齐,全部集结在东城门旁边的一个小军营里,赵俊生接到通知之后带着吕玄伯前去接收。
这小军营就坐落在城墙脚下,紧挨着城墙修建的一圈四四方方的营房,中间就是校场,靠墙城是点兵台。
赵俊生有两天的时间在这里对三百郡兵进行简单的操练,两天后就要带着他们押运一批粮草物资北上。
赵俊生带着吕玄伯和梁寂走到军营不远处就看见镇戍军司马梁鹏和尉曹参军蒋明辉等在军营门口,旁边还有十来个骑马的镇戍军骑兵。
有万度归的举荐,梁鹏很有可能会接任镇将和太守之位,日后梁寂、花家堡和他在这里的生意还需要梁鹏帮忙照看一二,赵俊生立即上前抱拳道:“梁大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梁鹏笑着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十来个骑兵说道:“你不是很快就要带着郡兵北上了吗,别说做哥哥的不光照你,这十个人是我的亲兵,给你压阵的,一路上他们会护卫你直到金陵才会返回!”
那些郡兵一个个老油子,赵俊生又是以文官转武职,那些老兵油子们肯定不会太服从他的命令,但如果有这些镇戍军随行护卫,也可以对郡兵中的老油子们进行震慑,情况就大不一样。
这可是一份天大的人情啊,赵俊生当即对梁鹏拱手道:“哈哈哈,梁大哥就是讲究,小弟我也不跟你客气了,这份情我收下!”
“行了,我军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梁鹏抱了抱拳说走就走。
“等等,梁大哥,小弟有些事情还想摆脱你,借一步说话!”赵俊生连忙拉着梁鹏。
两人走到一边,赵俊生抱拳道:“你看小弟这就要走了,可家人还在睢阳,他叫梁寂,替小弟打理留在睢阳城的家业。另外,还有我那结义兄弟花木兰,你也知道他是花家堡的少堡主,他这一走,肯定有人欺负上门,所以我想请大哥照看他们一番!”
梁鹏摆手道:“这事简单,若是有人找麻烦,梁寂是吧?你就说是我梁鹏罩的!至于花家堡那边,我改日带着一干将校官吏去巡查一番,去花家堡做做客,我看谁敢找麻烦!”
“小弟感激不尽!”赵俊生作揖到地。
“得了吧你,临走之前记得请我吃一顿酒就行了,哈哈哈······”梁鹏大笑着带上两个亲兵转身走了。
留下的十个骑兵当中一人上前向赵俊生抱拳道:“石磐拜见赵营头,奉我家司马之命,从现在起,我兄弟十人听凭赵营头驱策!”
赵俊生见这人长得深目、高鼻、多须,不但与汉人相貌大不相同,也与鲜卑人不同,又想起此时姓石的不少都是羯人,于是问道:“你是羯人!”
石磐抱拳应声:“是,石磐是羯人!”
赵俊生也不以为意,羯人就羯人,当即点头道:“好,今后这一段时间就劳烦诸位兄弟了!”
“应当的!”
赵俊生又对正等在一旁的尉曹参军蒋明辉抱拳笑道:“让蒋参军久等了,对不住,对不住啊!”
蒋明辉笑着回礼:“无妨无妨,将士们已经在营中列队集结,还请赵参军入营接收吧,完事了本官还得会署衙当值!”
“那好,蒋参军先请!”
两人带着随从一起走进了军营,中间校场上有一个三百人的队伍稀稀拉拉的站着,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站着都是东倒西歪的样子,其中有不少老叟和少年,还背着锅碗瓢盆和破烂的被褥行李。
隔着老远,赵俊生就看见这是一支乌合之众,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心中大骂:“我++这是一支军队?这他吗到底是去从军当兵还是去逃荒啊?”
来到队伍面前,尉曹参军蒋明辉大喝吆喝:“都听好了,这就是你们的新任营头!还不跟你们新任营头打招呼?”
“营头好!”郡兵们本身就没个当兵的模样和气势,一个个打起招呼来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上去风一吹就可能要倒下。
不仅如此,这些郡兵拿的兵器也都是一些破铜烂铁,别说杀人了,杀鸡都很困难。
赵俊生沉着脸围着这群人转了一圈,吕玄伯跟在他身边低声道:“少爷,看这情形肯定是有人不想让你舒舒服服上路啊!”
赵俊生忍着怒气一把将尉曹参军拖到一边,揪住他的衣襟喝问道:“姓蒋的,你他吗把这些歪瓜裂枣给我弄来是什么意思?”
“松开,松开,你松开,这么多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蒋明辉也没想到赵俊生当场就发飙,急忙抓住他的手想要脱离控制。
赵俊生却是不松手,任蒋明辉如何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蒋明辉怕丢面子,急忙道:“好吧好吧,赵参军,事情是这样的,不是我不想抽调一些像样的郡兵给你,实在是那些兵卒一听说要北上打仗都不愿意去啊,在本地当兵多好,粮饷虽然少一些,可北上打仗那可是要命的事情啊。这些天请假的兵卒比比皆是,除去当值巡逻的和岗哨,各个营地根本就找不到几个人!你也知道新任郡尉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军营里没人管束,兵卒们就不听话了,许多人接连几天都不回营,我也没办法啊,这些人还是我七凑八凑好不容才凑起来的,您将就点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