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点,放在床头柜上的两部手机同时震动。
骆逸凡警觉地睁开眼睛,拿过手机划开屏幕查看。
房间里空调开得很低,被子撩开以后萧瑜觉得冷,下意识往逸凡怀里缩了缩,意识恢复些后感觉掌心黏黏的,某只把爪子拿出来,将那些液体涂在男人漂亮的胸肌上,含糊道:“honey,你遗|精了。”
骆逸凡非常无语地看了罪魁祸首一眼,抽了张纸把胸口和某只的爪子擦干净,然后继续查看短信内容。
“谁发的?”萧瑜说。
“委员会,”骆逸凡道:“看来他们会定时通告剩余组别的个数。”
萧瑜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但是又懒得爬起来看,爪子继续去握逸凡那个,随口道:“结果怎么样?”
“四组出局,两个阵营各两组,跟我想象的差不多,估计明天上车前还有变化——”说到这里,骆逸凡忽然静了,垂眸看向闭眼装睡手上动作却越来越不老实的某只,极其克制地低声道:“shaw,别摸了。”
因为压抑,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鼻音很重,像一头欲|火焚身却又无处发泄的野兽,带着某种无法描摹的吸引力,听起来特别性感。
男人的身体在刚睡醒时本来就容易被撩拨,萧瑜能感觉到逸凡小腹以下都在兴奋地颤抖,灵活的手指蘸着液体抚摸过他所了解的全部敏感点,骆逸凡低低抽了口气,手指插|进萧瑜脑后的发丝间,五指扣紧,强迫他抬头与他对视。
那双刚睡醒的黑眼睛还蒙着一层雾气,形如质地温润的玉石,目光接触的瞬间对方眸底有伪装得完美无缺的无辜和茫然,但随着他气息加重,这只狡猾的大盗终于不愿再藏起猥琐本质,狡黠地坏笑起来。
“想要么?”混蛋一本正经地问。
骆逸凡抗拒不了这家伙身上亦正亦邪的气质,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手指松开,改为抚摸着萧瑜的头,无可奈何道:“说了不能碰你,下去给我舔舔。”
这次萧瑜倒是很听话,跐溜一下钻进被子,骆逸凡手背搭上眉骨,感受着湿热的口腔紧紧包覆自己硬得发疼的*,胯部不由自主抬起,去迎合吞吐的频率。
夏季清晨灿烂的阳光被窗帘隔绝,只留下一个暧昧而朦胧的轮廓,经历过心惊又心疼的一个夜晚,在第二天又被快感推上云端,重活一世的逸凡隐忍地合上眼睛——这就是shaw的人生,在濒临失去的绝望中不断体味珍惜的意义。
十几分钟后,萧瑜被闷得有些头晕,爬出来,把东西吞下去。骆逸凡抱着他盖好被子,说:“继续睡吧,今天没有安排,时间差不多了我会起来帮陆岑准备火车上可能用到的物品,你留在房间休息就行。”
萧瑜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叮嘱道:“出去要小心。”
骆逸凡淡淡嗯了一声,说:“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往后两人不再说话,萧瑜窝在他怀里,很快又睡着了,骆逸凡醒来就没什么睡意,单纯抱着萧瑜,脑中回忆起前世fbi协助追捕日籍大盗的相关内容。
那时因为被窃的恶劣影响,导致全球范围的盗贼活动有所增加,所以联邦调查局总部成立了专案组,负责调查有关shaw的一切,骆逸凡作为直接参与过卢浮宫警戒的探员被自动划入专案组,自然不会有机会参与其他案件。
这起缅甸红宝石盗窃案由国际刑警向fbi提出联合追捕申请,双方首先排除了shaw的嫌疑,并且严密监控盗贼可能将戒指在美国境内转手的全部途径,参与追捕的是总部一支常规五人工作组,而前来美国的国际刑警人数要多一些。
骆逸凡不清楚具体的细节,但有印象的是列车在进入洛杉矶后发生了严重脱轨意外,造成数人死亡和部分乘客受伤,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巨大反响,那伙日籍大盗的行踪也由于意外而彻底失去踪迹。
会不会跟这场争夺有关?他不太确定。
火车并未抵达终点,那么根据委员会命题条件来看,作为防守方的shaw和唐少昕将自动失去资格,可是在意外发生前是否有夺取方的人获得戒指?还是说争夺本身也被迫中止?
不管怎么说,按照前一世的结果,唐少昕并没有登上神位,那就意味着shaw和陆岑委托失败,那么根据此次参与争夺的各组大盗的影响力来看,俞希城多半将顺利连任——如果是这样,对shaw来说或许反而会更好。
时间到了中午,骆逸凡起身下床,换好衣服他又给萧瑜身上擦了一次药,那些打斗造成的淤青已经全部显露出来,分布在少年白皙柔韧的身体上,像是某种行为留下的特殊印记,前探员先生感觉自己今天特别不淡定,涂好药就赶紧用被子把某只裹好。
出了房门,整间客厅空荡荡的,骆逸凡敲了敲另外两个卧室的房门,没有回应,最后他在书房找到的陆岑。
“起来了?”陆岑双手敲着键盘,听见有人进来头也不回道。
整间书房烟雾弥漫,书桌上的咖啡壶已经空了,烟缸里堆满烟蒂,骆逸凡走过去靠在桌子边缘,见陆岑精神还算不错,才道:“一直没睡?”
陆岑嗯了一声,简言道:“时间有限,我想尽可能多收集一些资料。”
“黑了联合车站的系统?”
“那个简单,比较麻烦的是联办调查局的内部安全网络。”
骆逸凡微微一愣,陆岑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他,笑着解释道:“抱歉,我忘记你之前的身份了,不过为了委托,官方经常会成为我们的目标。”
他说的很隐晦,没用攻击、入侵这类直白的词语,逸凡无所谓地摇摇头,“我并没有介意,从决定进入组织的时候开始,过去对于我来说就已经过去了。”
一个入职fbi不满一年的新人能有什么过去?陆岑感觉逸凡说这话时的口吻很怪,有些过分老成的味道,放在他的年龄和阅历来看违和感十足,不禁失笑,“很多时候你给我的感觉不是跟我年龄差不多的青年人,如果不是因为搭档关系,我真的很想调查你。”
陆岑这种直白不会令人讨厌,相反骆逸凡一直很欣赏这点。
“fbi内网攻破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帮忙?”骆逸凡说。
“搞定了,正在往本地拷贝资料,”陆岑莞尔道:“毕竟忙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就算对面是铜墙铁壁,再拿不下来也有些说不过去了。”
拷贝过程不需要人工监视,陆岑站起来让僵直的脊背放松一下,取出香烟分给逸凡,“出去抽吧——”
两人离开书房来到阳台的落地窗前,陆岑推开窗让烟味散出去,说:“阿基米德去了罗德那里,昨天那个宋远上午来过一次,送了些药,你看看有没有需要的,给萧瑜拿进去,对了,他的伤怎么样?”
“问题不大,不用担心。”
“那就好,”陆岑把烟灰弹到窗外,目光注视着车辆来往的街景,静了片刻,道:“我想去找个人。”
骆逸凡偏头看向他,“俞希城?”
陆岑缓慢点了点头。说:“不管是三年前的意外还是这次交流会都不简单,我相信你也感觉到了,俞希城的态度很微妙,我感觉他对萧瑜的行为很矛盾,在上车以前我想先去确认一下这家伙到底应不应该被归为敌人。”
酒店十二层套房,窗帘紧闭,整个房间光线极暗,空气中尼古丁浓度很高,气氛静得令人窒息,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不断,亮起的屏幕上是一个被隐藏了号码的未知来电。
俞希城坐在沙发上抽烟,看不清脸色,但明显能感觉到心情不好,宋远站在一边不敢出声,一颗心被那种震动声折磨得七上八下。
终于,又一根香烟燃到滤嘴,希城将烟蒂直接按灭在茶几上,拿起手机朝墙壁砸去,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翻滚到长毛地毯上的手机屏幕裂成网状,震动声继续,希城拿起一根香烟含进嘴里,宋远打着火机给他点上。
“那个人交代了么?”俞希城问。
宋远赶紧道:“说了,没被人指示,就是见职业杀手参与进来,估计小七爷得罪了什么要命的人,又看您不在想趁机解决了他。”
“嗯,”俞希城漠然应了声,“弄死吧,我不想再看见他。”
宋远一愣,“三少,他好歹也是……”
希城冷冷看了他一眼,声调压低,“需要我再说一遍?”
宋远低下头,“属下不敢。”
“那就去办。”俞希城不耐烦地一挥手。
这时另一个下属快步过来,欠身恭敬道:“三少,有人找。”
“小七身边的人?”希城问,那下属点了点头,俞希城又道:“带进来吧,阿远,去把灯和窗户打开。”
几分钟后,陆岑、逸凡进到客厅,两人首先注意到空气中的烟味,以及地毯上不断震动的手机,此时套房内一个旁人也没有,三人相互打了照面,俞希城没有起来的意思,只是说:“坐吧。”
两人在沙发落座,陆岑又看了一眼那只手机,笑道:“似乎有人有急事找您,不接不会有麻烦么?”
俞希城看向他,清冷的脸上一丝情绪波动也没有,那双幽暗的无机质眼眸犹如某种冷血生物的瞳,仅是注视就会让人产生一种被解剖分析的怪诞感,陆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节性笑容,完全不为所动。
“陆先生,您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有资格关心我的私事?”
“很抱歉,看来那人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重要。”陆岑泰然自若地笑笑。
这两人对话完全处在相互试探的阶段,一个是东部地区举足轻重的年轻大盗,另一个是仅凭大脑就可以轰瘫网络世界的顶级黑客,骆逸凡忽然意识到陆岑此次过来恐怕不光是区分敌友这么简单,他确实知道些什么,而这个答案其实已经被俞希城的反应证实了一半。
俞希城目光看向房间一角,淡淡道:“二位找我有什么事?”
陆岑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了然一笑:“昨晚对我们动手的三组人和您没关系对吧?”说话同时,他取出手机,在备忘录打下完全不同的另一句话,然后把手机搁在茶几上。
他真正想问的是——三年前的意外,借死亡名义活下来的不止有萧瑜?
看清内容,骆逸凡不禁心中愕然,而俞希城却没作任何反应,只是道:“小七是新人,不用我授意也很容易成为老手优先解决的目标,陆先生,这种浅显的道理你会不明白?。”
“既然这样那今天是我们打扰了,”陆岑收起手机,率先站起来,目光看向落地窗前支起的画架以及上面那副未完成的作品,随口道:“听说经三少手完成的仿品可以骗过世界上任意一个鉴定专家?”
“行内虚传,”俞希城说:“只是那些所谓的专家不够级别而已。”
陆岑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不知道您临摹的,哪一个更接近真品?”
闻言,俞希城危险地眯起眼睛,没等他开口,客厅另一边响起少年含笑的温雅嗓音,那人说:“我想一定是,毕竟连维克托贝鲁吉亚都骗过了呢~你说是吧,师兄?”
在场三人同时回头,萧瑜穿着粉红豹睡衣从另一扇窗口跳下来,懒洋洋地活动着肩膀,在众人诡异目光地注视下拖着尾巴穿过客厅,走到餐桌前,手指探进边缘下轻轻摸过,最终,他坏笑着扬起嘴角,取出黏在内侧的一只硬币大小的监听器,两指用力,将那玩意儿捏得粉碎。
俞希城:“……”
骆逸凡:“……”
陆岑:“……”
粉红豹转身耸了耸肩,贱兮兮地笑道:“坏人我来做好了,你们继续。”
然后他又捡起地毯上撞裂屏幕的手机,按断来电,顺便把未知号码拖进黑名单,心疼道:“师兄,你太浪费了,有钱也不能这么任性好么?!”
“他知道多少?”俞希城问陆岑。
陆岑想了几秒,严肃道:“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希城无语了,“那怎么会上来?”
骆逸凡淡定道:“饿醒了发现屋里没人,顺着外墙爬上来的。”
萧瑜戴上睡衣帽子,把颈侧一处淤青遮住,凑过来,“所以可以去吃饭了?”
俞希城:“……………………”
俞希城只想扶额,缓了口气,对另外两人说:“火车上你们自己小心,其他组都不是问题,但是毒蛇那里我插不了手,我的建议是能死就别让她活着,对于那种人真的没必要手下留情。”
“明白了,”陆岑道:“那我们先回去。”
“???”某只一脸莫名其妙,“我才刚来。”
“嗯,”逸凡负责把溜上来的粉红豹先生捉起来,“现在可以回去了。”
然后始终没搞清状况的萧瑜被拎回卧室,又过了一会儿,阿基米德同学把未来一天的食物都送了过来。
——inued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