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秦被秦时屿一路拽到家门口，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摸清楚他家地址的，熟门熟路地跟自己家似的。
初秦挣开他的手，拿钥匙开门，手抖了一下，第二次才插进去。
这房子是初秦为了上班方便，专门买的小公寓。
里面干净整洁得不像一个单身男人的住所。
秦时屿忽然想起不知道谁说过，医生都有洁癖。
初秦有没有洁癖不知道，但他明显没有让秦时屿参观房间的意思，直接就进了卧室。
秦时屿犹豫了一下才跟进去，初秦已经去浴室洗澡了。
秦时屿：……
这狠心的家伙还真是跟他约炮来的？
初秦还真是奔着约炮来的，只围了条浴巾就出来了。
秦时屿目光掠过他光洁的胸膛和细窄的腰身，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一下。
“去洗吧。
”初秦淡淡瞥了眼他的下半身。
秦时屿愤愤瞪了他一眼，还是进了浴室。
欲望很明显，骗不了初秦也骗不了他自己。
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初秦靠在床头闭着眼睛，神色有几分倦怠。
心脏不可抑制地抽痛了一下，秦时屿靠过去，初秦没有动，他便贴上了他的唇，想要亲吻他。
初秦一偏头，躲开了他的吻。
秦时屿不懂他什么意思，怔怔望着他。
“约炮不用接吻。
”初秦的语气听着平淡无波。
秦时屿一时间气得差点失控，两手撑在初秦身侧，呼吸粗重。
初秦睁开眼，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不想做就走吧。
”初秦忽然开口。
秦时屿感觉脑子里“嗡嗡”直响，快要爆炸，理智都飞远了。
他低下头，在初秦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两手控制不住力道，在他光裸的肌肤上重重揉捏。
初秦吃痛，却也不吭声，只是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他想要这个男人，想得发疯。
这样的疼痛，让他觉得真实。
像身上有块刚刚结痂的伤疤，你重新将它撕开，露出血糊糊的嫩肉，痛是真痛，却又有种变态的爽。
感觉到身下人身体的紧绷，秦时屿情绪缓和了一点，抬头去看他。
初秦闭着眼，紧紧咬着下嘴唇，原本饱满润泽的唇瓣被他咬得惨白，几乎立刻就要破皮。
秦时屿忽然就心疼得不行，他们俩第一次，初秦就痛得把嘴唇咬破了。
秦时屿放柔了力道，去吻初秦的耳垂，那是他的敏感点。
初秦果然有些情动，神情不似之前那么僵硬，在秦时屿的安抚下身体也慢慢软下来。
秦时屿不敢跟他接吻，就伸出手指轻轻按揉他的嘴唇，一点点把可怜的唇瓣解救出来。
欲望是很恐怖的东西，一旦陷入进去，就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初秦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紧紧搂着秦时屿的脖子。
秦时屿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眼神一直锁在他脸上，表情有点紧张有点激动也有心疼和怜惜。
初秦恍惚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手。
秦时屿忽然问：“我的技术，还是最烂的吗？”
初秦勾了下唇，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笑意：“你技术的确比以前好多了。
”
话才出口，心里忽然就刺痛了一下。
这么好的技术，一看就是久经风月，怕是上过不少人才练出来的吧？
秦时屿听到这夸奖，心情正在转好，却听到初秦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依然是我见过的，技术最烂的。
”
秦时屿：……
初秦准备下床洗漱，秦时屿想过来抱他，被他推开了。
他略犹豫了一下，就这么光着身子走去浴室。
秦时屿看着他白皙的肌肤上布满暧昧的痕迹，看他虽然腿有些打颤，但明显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初秦进了浴室，腿上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好不容易才撑起来走到浴缸边。
洗完澡出来，初秦发现秦时屿已经换了干净的床单。
怔忪片刻，初秦很坦然地上床，睡觉。
秦时屿心情大好，匆匆进浴室洗了个澡，就朝初秦床上爬去。
初秦却忽然道：“你可以走了。
”
秦时屿动作一顿，忽然也怒了，不管不顾地爬上床，伸手就去抱床上的人。
初秦没跟他客气，狠狠一脚踹过去。
秦时屿没料到他真这么绝情，没有防备之下，直接被踹下了床。
初秦听到身后一声巨响，下意识就要起身，到底还有一丝理智在，最终压制住了，只是死死抓着床单，没有动。
身后半晌没有动静，初秦都快忍不住了，才听到秦时屿离开的声音。
眼眶顿时一热，闭着眼睛也阻止不了那股酸涩往外涌。
初秦“啪”一声关了床头的灯，在黑暗中将头埋进柔软的枕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他最近一直休息不好，今天晚上那场情.事又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所以虽然心里难受，却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等到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秦时屿才蹑手蹑脚地进了卧室。
床上的人发出细微的鼾声，应该是睡熟了。
秦时屿摸到床边，借着月光却看到那人露出的半张脸上，满是泪痕。
一瞬间心就乱了、软了、疼了。
他想起他们的第一次，两人酒后乱性。
其实秦时屿不承认那是酒后乱性，他觉得那叫情之所至。
完事后初秦嫌痛就骂他，他正抱着人哄，初妈妈忽然回来了。
秦时屿自然不敢暴露他们的关系，就准备离开。
初秦难得耍一次小脾气，死活不让他走。
他只好承诺，第二天早上初秦一睁开眼，他就会出现。
他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承诺，他迟了九年都没能做到。
这一次，一定不能走了，秦时屿想。
初秦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痛感最先觉醒，腰酸腿疼，昨晚的疯狂在脑海中回放。
紧接着就是从心底弥漫出来的酸楚，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想要起床，却发现床边趴了个人。
初秦一瞬间吓得差点叫出来，幸好他及时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秦时屿连衣服都没穿，光着身子坐在地上，一只手垫在脸颊下，一只手还搭在初秦的被子上。
三月份的天气还有些冷，他就不怕感冒吗？
这是初秦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紧接着才是这人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该怎么办？
初秦自以为这几年已经修炼得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结果一遇到秦时屿，他还是瞬间就手足无措，什么冷静自持全都不在了。
秦时屿的眼睛即便闭着也还能看出来是肿的，他真的对咖啡过敏吗？
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初秦小心翼翼地从床上下来，连鞋子都没穿，赤脚去了外面洗漱。
秦时屿大概也是真累了，初秦制造的声音没有将他惊醒。
初秦洗漱完，在卧室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叫他，独自出了门。
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初秦打包了一份馄饨，匆匆跑回家。
秦时屿已经不在家里了。
今天是周六，初秦不用上班。
反正馄饨也只有一份，正好当早饭吃。
可惜那家店的味道不好，初秦吃了两个就吃不下。
剩下的馄饨被扔在餐桌上，初秦都懒得收拾，就去了书房看书。
看了半个小时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下意识拿过手机，熟悉的号码刚输入一半，有电话进来。
是初歆，叫他回家吃饭。
初秦回过神来，匆忙把那几个数字删干净，又气冲冲地按了锁屏键。
回到家的时候，初妈妈在厨房做饭，初歆看到他，表情有些奇怪，欲言又止。
初秦没怎么注意到她的神态，他今天非常累。
吃饭的时候，初妈妈忍不住又开始念叨初歆，怪她不肯好好去相亲。
以往这个时候，初歆都会推出初秦来当挡箭牌：“哥哥都还没结婚，你们为什么盯着我？”
但是今天，初歆张开口，却没敢把那句话说出来。
她唯唯诺诺地听着：“我尽量早点找个男朋友回来。
”
初歆不提，战火却还是烧到了初秦这里，初妈妈数落完初歆，就轮到了初秦：“你也是，都二十七了，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回来？”
初秦现在有的是借口：“马上要升住院总了，哪里有时间谈恋爱。
”
初妈妈更加不满：“当初就说不让你学医吧，非要去。
都说医生辛苦，你还不信。
现在知道了吧？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以后有孩子了，你也没时间带，媳妇都要跟你闹的。
难怪人家都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
初秦好脾气地笑笑，初歆说：“妈，你哪里来的那么多歪道理？医生救死扶伤多好啊，我们看个病什么的，也方便，这是好事。
而且，结婚生孩子有那么重要吗？人一辈子那么短，有那时间为什么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对父母好一点？非要生个孩子出来操心？”
初秦惊讶地看了初歆一眼，初妈妈并没有体会到初歆话里的深意：“不要孩子，你老了怎么办？谁来照顾你？”
初歆撇撇嘴：“找个人陪着不就行了？”
初妈妈一瞪眼：“就是嘛，所以还是要结婚的。
”
初歆却跟她抠字眼：“那也就是说，结婚可以，不一定非要生孩子，对吧？”
初妈妈白了她一眼：“生孩子也得两个人吧？你一个人生给我看看？婚还没结就想孩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一个人谈恋爱。
”
吃饭的时间，基本上都是母女两个在斗嘴。
初秦难得轻松。
往常回来，只要有时间初秦都会在这边住一晚。
今天他却待不住，找了个借口离开。
初歆扔下洗了一半的碗，非要送他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