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秦一瞬间脑子完全混乱了,不会这么巧吧?肯定不会的!
“怎么了?”黄豆自然看到了初秦脸色的变化,也跟着紧张起来。
本来项链忽然断了,他就觉得心慌,现在初秦又是这样的表情……
“我……你妈妈姓什么?”初秦勉强理出一点思绪。
“许,许仙的许。
”黄豆说,又激动地看着初秦,“你认识我妈妈?你见过她,对吗?”
怎么可能?
初秦看着黄豆,心疼到有点崩溃。
这种情况,理智的处理方法,他应该什么都告诉黄豆。
可是,如果那具尸体真是许大姐的,初秦简直没有办法想象,黄豆会怎么样。
黄豆那么善良,那么努力,那么懂事……唯一的心愿,就想找到妈妈。
现在的情况,却是这么残忍,他才十六岁啊。
初秦根本说不出口。
“哥,你到底怎么了?”黄豆一直就很敏感,也很聪明,见初秦不说话便追问,“是不是我妈妈出什么事了?”
初秦稍微冷静了一点,看看周围有顾客看过来,他把项链还给黄豆:“我们先回去再说,可以吗?”
黄豆自然不知道无名女尸的事情,也不想被人围观,立刻点头。
两人本来也吃得差不多了,这会儿谁也没心情再吃。
黄豆抢着去买单,初秦心里更难受了。
两人出门,初秦又道:“回俱乐部再说。
”
黄豆看他这样,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他既想知道妈妈的信息,又担心是不好的信息。
所以,也没再追着问,只是大步朝俱乐部走去。
到了俱乐部门口,初秦又说:“你先上楼,等我两分钟。
”
黄豆犹豫了一下,还是先走了。
初秦给秦时屿打电话,他这会儿真的是完全乱了,第一个就想到找秦时屿拿主意。
秦时屿很快接了,但是不等初秦说话,他先抢着道:“初初,刚才刘老师给我打电话,他打听到一个消息,说许大姐好像是青鸣镇人。
黄豆不也是青鸣镇的吗?你要不问问他,说不定他可能知道点什么。
”
初秦难受得开不了口。
秦时屿得不到回应,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顿时紧张起来:“初初,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在哪里?”
初秦镇定了一下,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
这些信息加起来,许大姐是黄豆妈妈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是事实了。
现在就是不确定,那具无名女尸,到底是不是许大姐。
根据他们之前掌握的线索,基本上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秦时屿在电话那头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非常冷静地对初秦道:“初初,你先别担心,在结果出来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这样……这件事情,我们不可能瞒着黄豆,不管是什么结果,他都有知情权。
而且,黄豆很坚强,你去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吧,照实说就好。
”
初秦其实也知道这事肯定要告诉黄豆的,但是又担心黄豆受不了,现在听到秦时屿也这样说,他就稍微放心了一点。
“还有,你们先待在俱乐部,我马上过去接你们。
”秦时屿又道,“黄豆需要过来验dna,我们才能确定死者到底是不是许大姐。
”
初秦一一答应下来,深呼吸一口气,上楼去找黄豆。
乔元路可能是在路上碰到了黄豆,这会儿也陪他等着,脸上的表情有点茫然,显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黄豆,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得告诉你。
”初秦说完,又加上一句,“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冷静,好吗?”
说完又暗自懊恼,这句话还不如不加。
果然,听完这话,黄豆更紧张了。
越担心越乱,初秦也不再说别的,尽量用温和的词汇,把他所知道的许大姐的事情,都告诉了黄豆。
可是再温和的词汇,也抵不住现实的残酷。
黄豆听完,沉默了几秒,忽然站了起来,朝初秦扑过去。
他的样子很可怕,眼眶通红,表情扭曲,像初秦是凶手似的。
乔元路就坐他旁边,眼疾手快地抱住他的腰,把他按回沙发上:“黄豆!冷静!”
黄豆依然紧紧盯着初秦,张开嘴,过了好几秒才发出声音:“你的意思是,我妈妈已经死了?还活生生被人挖了心脏?”
“不。
”初秦这会儿反而冷静多了,“只是有可能,还需要你去验dna才能确定。
”
“我不去!”黄豆怒吼,一把扫落了茶几上的几个茶杯,“那不是我妈!我妈好好活着的,你们凭什么说那是我妈!”
他呼哧呼哧喘着气,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初秦的样子活像初秦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初秦当然不会在意他的态度,他只是担心黄豆会不会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忽然昏厥。
初秦正想安慰他,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可以啊,没有人逼你。
”
秦时屿刚刚赶到,就听到黄豆这句话,推开门回应了一句。
几人都把目光投在他身上,黄豆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秦时屿在初秦身边坐下,对黄豆道:“你如果不愿意去验dna,绝对没有人能勉强你去。
说不定,她真的不是你妈妈,未来的某一天,你就找到妈妈了。
退一万步讲,即便那是你妈妈,你也可以一辈子告诉自己,她还在某个地方好好活着,只是你没找到她。
但是,我保证,今天你要是不去,以后一定会后悔。
”
跟初秦的温和不同,秦时屿一来就直白犀利,将黄豆所有的侥幸击得粉碎。
但是他的话却奇迹般地有效果,黄豆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过了好一会儿,他点了点头:“我去。
”
初秦和黄豆先下楼去了,秦时屿落在后面。
乔元路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了:“这也太可怕了吧?会不会弄错了?”
黄豆那么好一个孩子,谁都心疼。
更何况他玩游戏特别有天赋,刚刚比赛才拿了奖,乔元路作为老板,更多了几分爱才之心,自然格外希望命运不要对黄豆那么残忍。
“概率很大。
”秦时屿摇摇头,这会儿才露出悲悯的神色,“可是,他必须面对。
”
“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乔元路叹了口气。
“黄豆品性坚韧,肯定能挺过去的。
”秦时屿说,“不过,现在也还不能完全确定,说不定这一次,老天爷会格外眷顾他呢?”
乔元路听过初秦的话,也觉得希望不大:“出了结果,也告诉我一声。
”
秦时屿答应了,走出两步却又忽然回头:“上次我见过的那个保镖,好像叫……艾尔的?你还有联系吗?”
“有啊。
”乔元路一愣,“你问这个干吗?你不是已经把他打败了?”
“我想给初初找个保镖。
”秦时屿说,“那个艾尔的身手还不错。
”
“保镖?”乔元路更惊讶了,“为什么?初秦哥怎么了?”
“现在还没怎么。
”秦时屿叹了口气,“但是这个案子,他牵扯太多了,又跟我是这种关系。
我担心他被人盯上,那些人太没有人性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
乔元路微微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道:“你这工作也太危险了,跟你谈恋爱简直是用生命在谈。
”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果然,秦时屿神色一黯,绷紧了嘴角。
乔元路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急忙岔开话题:“那个,我有艾尔的电话,马上就打给他。
你放心,这事我会安排好的,肯定不会让初秦哥出事。
”
“行,谢谢你了。
”秦时屿递给乔元路一张卡,没再说什么。
下楼以后,初秦和黄豆站在车边,黄豆正在掉眼泪,看到秦时屿来,大概是怕被秦时屿瞧不上,匆忙背过身去抹了一把。
这种时候,能哭出来其实比憋在心里好得多。
秦时屿没说什么,叫了两人上车,他则上了驾驶座。
一路无话,到地方后,初秦陪着黄豆去抽血,秦时屿则在不停打电话。
结果没那么快出来,等他们出来,秦时屿对黄豆道:“我要去一趟青鸣镇,有事情要问你父亲,我也有很多事情想问你,你能不能陪我走一趟?”
那具尸体还在a市,更何况事情关系重大,黄豆当然答应。
初秦急忙道:“我也去。
”
秦时屿知道他肯定要跟着,也没多说。
几人上了车,还是秦时屿开车。
黄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冷静,已经镇定了很多,主动问秦时屿:“你说有事情问我,是什么事?”
秦时屿点点头:“我想知道你家的情况,特别是你妈妈失踪前后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