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言一？”陆思齐目瞪口呆：“电话接进来。”
陆思诺样愣住，哥哥这几年不停的寻找林家人却毫无收获，一天之内林家人却找来了两个，哥哥和她都把自己放在那么明显的位置上想要找应该很简单，可是为什么林家人之前没有来？
“别来无恙啊，思齐。”这声音果然是林言一。
“听说我们家多多被你的前台直接招待在了门外。”他林言一的妹妹是那么好欺负的么。如果不是知道之前的事情是误会也知道这几年陆思齐过得很并不好，如今只怕要去医院探望某人了。
“我会去找她。”他知道林言一不喜欢听别人解释，更可况如今是事实。
林言一深深叹了一口气：“其实原本是想着我去找你坐下来好好的谈谈，可是多多去那边的消息来得很突然，我们想着既然公司的安排她没有抗拒那可能对原来一些事情的抵触没有那么深了所以任她自己走了。去找你的事我们也提过几次，她自己拒绝了。”
陆思齐知道为什么拒绝：“我知道，对不起。”
陆思诺看着陆思齐表情没敢开口说话，她也是知道的，虽然具体的细节自家哥哥从没有详说但是后来她也去问过几个人，可是那是个误会啊。
林言一却在这有点紧张的氛围里笑了：“前几年我们都在国外。”
这就是自己找了那么多徵信社甚至是私家侦探也没有找到他们的原因。
“多多的病在国内没有办法得到更好的治疗，即使在国外我找了很多有名的心理医生也没有办法让她痊愈。”
“她，到底怎么了？”陆思齐沉声问着。
林言一的手指在自己太阳穴的位置按着：“之前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搬家那天她瞒着我们去找你，之前还说什么都不想搬走用了各种理由，可是回来之后自己收拾了东西。”
陆思齐静默了一下：“那件事……”
“是误会。”林言一打断陆思齐：“我知道，只是搬回来当天外婆在医院就过世了，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医生说并发症来的太突然，你知道多多跟外婆感情最好，之前早说过搬家的事情父母的工作也结束的差不多了，只是多多自己不愿意离开才拖了几天，可就是这几天让我们都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林言一起身打开窗户，揉着自己发疼的太阳穴，他真的也很讨厌回忆。
陆思齐知道，多多当初说过如果她自己留下来可以吗？他说了什么？好像是在他家的饭桌上，他很开心，他说好啊，留下来。
后来他回学校听说有个叫梅姗姗的人见过多多，还有些不愉快。他知道这消息应该那个梅姗姗自己放出来的，多多回家什么都没说，当然如果他自己心细其实可以看出来的，多多眉宇间多了几分犹豫，他以为是搬家的事就没有在意。
陆思齐是听过那个梅姗姗的，据说是中文系的系花，是个林黛玉式的美人，据说是真的有心脏病所以显得更加楚楚动人，当然这些也都是朋友戏谑他的时候说过的话。几次给他写信他连看也么看过，只是没想到有那么大的胆子去招惹他的多多。
约梅姗姗出来的时候陆思齐心情不太好，因为知道多多今儿搬家尽管知道她很快就会回来却也郁结的难受，当然此时就不能指望他说的话有多么委婉动听了，干脆利落的说明自己的来意，却没想到对面女孩子真的有病，瞬间苍白的面色和突然急促的呼吸让陆思齐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听说过的传闻。想起这家经常光顾的小餐馆老板娘似乎随身带着什么救心丸，去找几颗先，就是是真的活不了了也不能是在他面前啊，这个罪责不轻。
可他从后厨出来却看到多多一脸怒气的对着梅姗姗，在看到他出来后多多甚至直接推了梅姗姗一把，陆思齐震惊的看到梅姗姗直直的摔下去，嘴唇发紫，他几步走过去拉起梅姗姗直接把药塞进她嘴里，也不管手边的是什么水灌下去再说。
他转头看到多多吓傻了，喊了几声没有反应，不想她看到这样的场面，他背对着林多多挡住她的视线，回头见她还不走，怕事情闹大了会牵累多多，伸手轻轻的推她一把：林多多，你还不走！她有心脏病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周围的人都是学校里的也都听过这病美人的传说，更何况几个人看到了刚才的场景，这个吓傻的小孩子也没有做什么，有人拉开多多，劝她快走。
“如果外婆的事是结束，那可能你们那天发生的事情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多多自己想明白了也就好了。可是……却仅仅是个开始。”
陆思诺的心咯噔一下，是个开始？
“外婆的葬礼在外公的坚持下很简单的结束了，可是第四天外公昏倒了，医院的检查结果是胃癌晚期，已经扩散无法手术了。”
陆思齐直直的盯着电话，似乎很认真在思考，但是陆思诺知道他只是在压制自己，最疼自己的外婆过世了多多没有见到最后一面，连外公也被宣布离死神不远了，她该是怎样的痛苦。陆思齐可以想象当年的多多在那样的情况下是如何自责内疚的。
“我们背着外公卖了家里的房子带着他去了b市，但是只坚持的不到半年他就走了。办完外公的葬礼后大家打算开始自己的事情，送多多去了学校。第二天她的班主任就说多多病了，我们不信。带着她看了几个医生也都没看出来哪儿不好，可是我们却知道她是真的病了。她不说话，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你让她吃饭她就吃，跟她说话她连眼睛都不眨，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她这样的情况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医生看了好多，都说不出原因。我们带着她回s市，想着从小她跟你最亲近……”林言一自嘲的笑了一下：“可是回去才发现你们因为开发规划都搬走了，原来的家也没有了，打听了几天没有你们的消息但是多多的情况却越来越严重，我们离开之后找了一些人最后有人建议我们去美国看心理医生，恰好那时有个美国的学校给我发了通知书，所以那一年把家里所有的东西能卖的全卖了，父母的工作也辞了，我们带着多多去了美国。”
想想又补充一句：“这大概就是你一直没有找到我们的原因。”
即使他是个律师也讨厌在除了法庭以外的地方说那么多话啊，气气某人也是好的。
“你知道我在找你们。”陆思齐额头的神经似乎一下子跳起来。
“嗯，回国之后就知道了。不过多多不知道，她好不容易好一点我们不希望再有任何的意外。”
“什么时候回国的？”重点是林言一能找到自己，可是他自己却没有他们任何的消息，这几年他都是凭着意志力坚持着。
林言一默了一下，没什么诚意的说：“大概一年半了吧，时间太久忘记了。”
一年半以来私家侦探们也没有任何消息，估计这要算在林大律师头上了。
“谢谢你，言一。”是要谢谢的，他知道这些年为了多多林言一承担了多少，也知道其实言一可以让多多永远都不出现在他的面前，当然说的有些咬牙就不要计较了。
“嗯，实际行动来一点就好。”知道陆思齐也是钻进了牛角尖折磨自己那么久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的，不过比起来自家小妹来说就不足为道了所以还是实际行动再看吧，老婆说多多愿意去见他说明对当年的事情看开了，虽然这两年多多不再是了无生气的，但是做为多多主治医师的老婆说小妹其实还有心结，现在看起来好好的但是心结不解困住自己一生也有可能。
“我会的。”陆思齐知道林言一疼多多，当年为了妹妹没少揍他。
“那回头让我助理拟一份合作书，大家合作愉快！”
陆思齐愣了一下，额头的神经似乎又开始跳：“好的，大概不需要我告诉你怎么发过来吧。”
自动忽略陆思齐的咬牙：“需要你亲自签字。”
这就是为什么每次两人好好的坐到一起最后却是以打架结束的原因吗？陆思诺好像真相了。以前没觉得林言一这么针对哥哥啊。
“嗯，对了。告诉小诺合约回头我也给她一份，钱你也付了吧。”林言一又想起来一个可以实际行动表达的。
陆思诺不敢看哥哥的表情，轻声的对着电话说：“那我先谢谢大哥了。”
“哟，咱们小诺也在啊。”林言一完全不知道不好意思怎么写，这样压榨别人家哥哥竟然很理所当然。
即使陆思诺不怎么打理这方面的事务也大概知道林家大哥的合约书不是那么好签的，即使不会凭空多出几个零也会让哥哥的助理跌破眼镜的，回头要告诉方子辰去配副眼镜先。陆思诺坏心的想。
“嗯，来找我哥说多多的事情，恰好碰到您打电话来。那个，多多现在情况怎么样？”陆思诺替哥哥问他最关心的事。
“控制的还可以吧，不过回去之前不知道你们都在s市，回去之后没人帮忙过滤广告之类的东西大概看到了才知道的。”
陆思诺默默的替自家哥哥哀悼一下：“我也还没见到她，只是，这些年你们都辛苦了。”
林言一沉默了一下，叹口气，虽然爱挤兑陆思齐几句可也不能否认这些年这家伙过得更辛苦，白手起家做到他这步很不容易了，不得不承认妹妹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还好，说起来回国这段时间明知道你们在找我们却没有回去，对不住了。”
陆思诺松口气：“林叔和林姨还好吗？”
“嗯，这两年好多了，多多的病没有那么严重了她自己也愿意配合治疗。”
说到治疗：“多多现在需要注意什么？”
林言一想了一下诚实的回答了陆思齐的问题：“其实这是我今天打电话的主要目的。”
您的主要目的在说了那么多以后还没有提出来是几个意思？
“多多虽然不需要继续接受治疗，但是她失眠依然还是很严重，每天都需要药物才能睡觉，另外最好不要刺她如果不说你就不要提。”意思就是说即使大家都知道的一些误会最好也不说。
“时间那么久她一直靠药物对身体会有损害吧？”
林言一撇撇嘴唇，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陆思齐在面对多多的事情时会更多的关注多多本身就对了：“当然会有，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好的办法，所以她回去我们也没拦着，毕竟你可能会有办法。”
陆思诺默了一下，非要揭哥哥的伤疤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