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歌震惊,有点懵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今笙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看着她,眼底一片温情,“他与你,血脉相同。”
轻歌想到在300医院那个清晨,今笙锁骨间的草莓印,她心底了然,低声问,“爸知道吗?”
今笙摇摇头,脸上微微泛着红晕,眼底有一抹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羞涩,却与她的模样毫不违和,她语气轻柔,“你能守护我们吗?”
轻歌点头。
今笙欣喜,眼底温柔,握住她的手。
“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守护?今笙是丹莱王储,怎么会要她的守护?轻歌心里的疑惑渐渐多起来。
今笙抚着小腹,那里,已经快藏不住了,“你先做我的助手,陪我出席每周三次的内政会议,过段时间,等你适合了,我会称病休养,将由你暂代我的所有事务。”
参与内政,处理国事?这是轻歌心里所不能企及的,她有点紧张,“我……能行吗?”
“我会教你的,”今笙安抚道,“我相信,你可以的。”
宋轻歌皱了皱眉,“为什么是我?”她的身边,应该不乏人才,应该有更多合适的人选,可为什么偏偏选自己?国事不像家事,不是任何人能够无师自通的,轻歌也自认为不人才,可以胜任这样的事情。
“你是我的女儿,也是我最佳的代言人,”今笙抿唇,摸摸她的头发,“除了你,我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
轻歌略有些黯然,心底掠过疑惑,而后抬头,问,“妈,你会和爸复婚吗?”
今笙微震,心微微的疼着,她眼底湿润,垂眸,沉默良久,摇摇头。
宋轻歌皱眉,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父母仍旧深爱着对方呢?她不解的说,“爸很爱你。”
“我知道。”今笙低语。
“那……为什么?”轻歌说。
今笙心微微抽痛,微叹一声,“你爸有他肩负的责任,我也有我需要完成的使命,”她也曾想自私的抛弃所有,与爱的人在一起,可现实却不容许。
想到父亲的深情,轻歌不解,低声问:“妈,王位真有那么重要吗?”如她,宁愿放弃丹增家族继承人的身份,也要和顾丰城在一起,在她心里,地位,名誉这些都只是附属品而已,她想过真正的自己,想和爱人守候在一起。
今笙抬眸,眼底,一片莹亮,颇有些苦笑,“如果真的只是王位的问题,那就简单多了。”这里面错综复杂的事情,她不想提,她的苦楚,她的苦心,从未对外人道过。
宋轻歌不解的看着她,“那是为什么?”
今笙黯然,王位背后的那片黑暗,她并不打算告诉女儿,她怕轻歌因此会有心理压力,“我有我的苦衷。”
“那……”轻歌的目光落在今笙的小腹上,“他怎么办?”今笙未婚,这个孩子,要以怎样的身份出生呢?作为王储,若未婚产子,这将是震惊全国,甚至是世界的丑闻。
“他和你一样,是我的孩子,轻歌,如果你不愿意继承王位,那么,他将会成为我的继承人。”今笙说。
“可……他没有名义上的父亲。”
“关于他的一切,我会有妥善的安排,”今笙心里有数,低声说,“只是,不是现在。”她又说,“我怀孕的事,能瞒多久是多久。”她拉着轻歌的手,“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
见她不肯细说,轻歌自然不能再追问了,“爸那边……要不要告诉他?”
今笙眸微微一暗,摇摇头,“不能让他知道。”
“可他是爸爸!他有权知道。”轻歌说,如果一个父亲,不知道自己孩子的存在,那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就如同她,到最近才知道小顾同学还在,虽然是意外的惊喜,可仔细去想,她们母子却生生错过了近八个月,甚至,她以为孩子没了,还难过伤心了许久。
“轻歌,”今笙无奈的摇头,“我会让他知道,但不是现在。”她不敢去想,若谷永淳知道她怀孕了会如何,怕是会不顾一切的将她掳走,若真那样,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你会帮我保密的,对不对?”
宋轻歌黯然,没说话。
今笙抚着她的肩,安抚道:“坐了这么久飞机,你也累,回房间休息吧。”
轻歌走出今笙的宫殿,穿过花园,又踏上台阶,到了她以前住的地方,巴莎、巴娜早就迎在门口了,她们双手合十,微微屈膝,“小公主!”
回到丹莱王宫,一切熟悉又陌生,宋轻歌心里,除了忐忑,还有很多不安,她给谷永淳打了电话。
谷永淳正在参加国宴,江辰过来,俯身,在他身边低语,“轻歌的电话。”他淡淡的向外国宾客致歉,然后离席,来到宴会厅旁边的休息室,不等轻歌开口,便问,“你妈呢,她怎么样了?”
他开口就问今笙,宋轻歌心里颇有些感概,可一想到今笙的叮嘱,心里就有些黯然,“她……她好多了,”
谷永淳略略松了一口气,悬了两天的心终于平静了些,“多陪陪她,有事给我电话。”宴会厅里外国宾客还在,他自然不方便离席太久,于是,寥寥两句,准备挂断电话。
“爸……”宋轻歌满腹心事,欲言又止。
“还有事?”他问。
“没事,”轻歌黯然,好些话,终是不可说,“你少喝点儿酒。”刚刚打电话,接的是江辰,她才知道,他在参加国宴。
女儿的关心,让谷永淳心里一暖,语气温和,“我知道,”这种场合,礼仪方面自然免不了要喝酒,不过,却只是沾杯而已,不会喝太多的。
挂了电话,轻歌在微叹时,手机响了,是顾丰城打来的,显示是视频电话,她正欲接通,看看房间里的布景,然后挂断,之后,她主动拨了电话过去。
“怎么回事,你手机下午一直关机?”顾丰城问她。
“可能没电了吧,”宋轻歌吱吱唔唔的说,下午她在飞机上,手机自然关机了。
“怎么把我的视频通话挂断了?”顾丰城抿唇,言语间,颇有些轻侃,“你就不想看看帅哥?”
呃!这个男人,总是那么自傲!她轻笑,故意堵他的话,“儿子比你帅多了。”
“有了小情人,就忘了老公了?”他话里,颇有些吃味。
一提到小家伙,想到临别时他挥着胖乎乎的小手哭得伤心的样子,这一别,又会很久才能见到了,这个时间点儿,也不知道他睡了没,轻歌心里默默的感伤。
“怎么了?”听她沉默,顾丰城问。
“没事,”宋轻歌心里到底不舒适,说,“丰城,我累,想睡了。”
“那小家伙这么能折腾?这么早就让你累得想睡了?”顾丰城调侃道。
呃!轻歌黯然神伤。
“去睡吧!”丰城体贴的说。
“嗯。”轻歌挂断了电话,皱了皱眉。虽然他语气很轻松,但她却隐约能猜到此次的并购案谈得并不太顺利,于是,为避免他分心,她只得暂时隐瞒了她回丹莱的消息。
夜太长,枕边空落落的,想到他和小家伙,轻歌失眠了,她光着脚,踩过地板,走到阳台上,丹莱四季如春,此时的夜空中,漫天星辰,别样的美丽;王宫花园里,一片寂静,空气中,隐隐传来花香。良辰美景,却孤单只影,她心底,颇有些落漠。
傅心蕾半躺在床上,打量着前两天跟白沙沙去做的指甲,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隔壁房间,隐隐传来折腾声,听得她脸红心跳的,毫无睡意。
那天回来,她把罗世琛的事告诉了何舒云,却一直没有下文,这让她颇有些心烦意乱,这两天,何舒云又管得紧,她哪儿都不能去,一个人闷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蓦的,她手机响了,是白沙沙,那边似乎很吵,“心蕾,你猜我看到谁了?”
“谁啊?”傅心蕾心不在焉的说。
“罗世琛!”白沙沙说。
心蕾蓦的从床上坐起来,“在哪儿?”那天电话里罗世琛摆明了吃干抹净不认帐的姿态就让她恼得慌。
“非靡。”白沙沙说。
非靡,首都最有名的声色场所,傅心蕾当然知道,她曾偷偷去玩过两次。
“你来不来?”白沙沙问。
心蕾倒是想去,可一想到何舒云,就有点焉了,“我妈不让我出门。”
“不敢来就算了,”白沙沙激将她,“你胆儿小,早知道不给你打电话了。”
这一激将,傅心蕾心里倒是陡然生出一股冲动,“等着,我马上来。”
白沙沙拿着手机看着四周的人,说着,“心蕾,到这种地方来,记得穿性感点儿,别太LOW了。”
“知道,知道。”傅心蕾说罢,挂了电话,下了床,手脚麻利的换上一件黑色细吊带的连衣裙,露出胸口的波淘汹涌,而裙尾则刚刚包住臀,她勾画了烟熏的眼影,又抹了大红色的唇膏,脚踩恨天高,整个人看起来又性感又火辣。
看着镜中的自己,心蕾非常满意,顺手拽过包包就出门了,刚打开门,却看到傅迪成从他卧室出来,腰间只围了浴巾,他见了心蕾,颇为惊艳,眼睛在她胸口的地方瞄了瞄。
“爸。”听见他跟何舒云在房里动静很大,现在又见他如此衣衫不整的样子,傅心蕾颇有点点不好意思,手攥着包。
傅迪成收回目光,摆出一副慈爱的父亲模样,“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朋友过生日,打电话催我去。”心蕾找了个借口。
傅迪成看看她,点点头,“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心蕾说,“我自己能开车。”她心虚,怕何舒云这会儿突然出来,那么她就没法出门了,“爸,我走了。”
见她身姿妖娆,傅迪成眼睛一眯,在她经过他时,顺手摸了摸她的屁股,惊得傅心蕾往旁边一侧,“爸?”她这一侧不打紧,胸口若隐若现,让他看直了眼。
“放心去玩吧,”傅迪成嘿嘿一笑,手搭在她的肩上,“我不会告诉你妈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的样儿,让心蕾心底微微发怵,匆忙间逃也似的就走了。开着车出别墅后,想到傅迪成刚刚的动作和眼神,她心底还隐隐发颤,可很快,她就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产生了幻觉,他是父亲,怎么可能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傅心蕾到了非靡时,白沙沙早就等在门口了,见了她的打扮,挑挑眉,顺手捏了捏她,“心蕾,你这身材越来越好了?”她碰碰心蕾的胳膊,“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孕妇。”
心蕾就心虚得慌,没接话,问,“罗世琛在哪儿?”
“跟我来。”白沙沙说了声,挽着她就进去了。这个时间点儿,非靡的大厅里人潮涌过,跳舞的,喝酒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夹杂着说话声,很吵。
她们走上旋转楼梯,进了二楼的VIP,拐过走廊,白沙沙指了指一个门牌,“喏,就在这里面。”
傅心蕾伸手就要推门。
“心蕾,”白沙沙扬扬眉,“我去大厅玩了。”
“哎,”傅心蕾拉住她,“陪我一起去。”别看她平时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可着急时候还是需要有人在一旁撑着场子。
“你们是叙旧情,我去干嘛啊。”白沙沙皱了皱眉,事实上,她是不敢去,之前刚碰到罗世琛时,她倒是厚着脸皮贴上去想叙叙旧情,却没想到罗世琛竟然以一句“你哪位”将她拒之千里,见他又叫了两个小姐陪着,心里到底吃恨不过,所以才给傅心蕾打电话的。
可傅心蕾却不由分说,伸手攥住她的胳膊,然后不由分说的推开了门。
包厢里,灯光摇曳着,昏暗间,颇有些声色迷离的意味,沙发上的人正滚成一团。见了这副景象,心蕾皱了皱眉,见没人搭理她们,她假咳了两声。
里面的音乐声很大,她的假咳声,并没有引起人注意。
心蕾郁郁不快,可一时间,又看不清谁才是罗世琛,于是,不悦的说:“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