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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就是装的(1 / 1)

听着屋里的笑声,程灵慧望向常继文。她现在脑子里还是一片空,整个人感觉有些飘。跟做梦似得。只觉得眼前的常继文也不真实起来。

程豹也看向常继文。程灵慧上家谱,在别的地方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在程家庄却算不了什么。毕竟大家伙儿早已习惯了程灵慧的与众不同。但是,男人跟着女人称‘某某氏’的,对于他来说还是过于匪夷所思。要不是和常继文不熟,他非常想拉着他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常继文的脸皮比起以前那是厚了很多,但是在奶奶的笑声中还是有些局促的。转身道:“我去拿历书,找个黄道吉日好开工。”

程灵慧还没回过神儿呢,目光追着他没说话。倒是程豹在一边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哦。”

常继文抬脚上楼去了。

程灵慧看不见他,心里莫名的踏实,随后跟了上去。

海爷还在屋里和奶奶拉家常。院子里就只剩下了程豹。程豹愣了愣,心说:“人家全走了,俺还在这里愣着干啥?回家,吃饭去。”转身也走了。

程灵慧的脚步快,追着常继文前后脚上了楼,进了屋。

常继文忙忙的翻找历书。其实,为了修桥,两口子早就做好了准备。那历书就在案头放着。可常继文翻来找去,就是找不着的样子。

程灵慧拿起来:“给。”

常继文低着头却没接:“你放那儿吧。”

程灵慧越发觉得他不真实,向前迈了一步想看得更清楚。常继文察觉到她逼近,下意识的后退。一下子撞到身后的书架上。

程灵慧又向前一步,眼睛几乎要贴到常继文的脸上。

“你有什么话就说,离我这么近干什么?”常继文身体紧贴着书架,玉面像着了火,连脖子和耳朵都烧红了。眼睛像旁边瞟着,就是不敢看程灵慧。如果身后有条缝,他一定把自己藏进去。

“这是常继文吗?”程灵慧自问。自从成亲,常继文总是一副没羞没臊的样子,眼前这个样子也太奇怪了吧。她想着伸手就想摸摸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

常继文浑身一哆嗦:“你干啥?”星眸圆瞪,声音也拔高不少。

程灵慧豁然回魂,这个样子不是常继文还是谁?想想自己刚刚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这青天白日的,还能闹妖怪?

有句话叫恼羞成怒。常继文羞臊急了,不由发怒:“你笑什么?”

程灵慧道:“笑俺自己。”

常继文要是肯相信才怪,一把抓住程灵慧双肩:“你分明是笑话我。”

“冤枉啊。”程灵慧举手投降:“俺要骗你,天打五雷轰……”

常继文抬手捂住她的嘴,呵斥道:“胡说什么?”虽然是呵斥的话,可他现在玉面绯红,眉梢眼角说不出的风情。这样的常继文程灵慧还是头一次见,不由看得又出神了。

“还看?”常继文把眼睛瞪得更圆,显然是发火了。奇怪的是程灵慧这次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她甚至觉得常继文这个样子还挺好看的。恨不得看进眼睛里拔不出来才好。

常继文抬手,作势要打她。可手到了半空又舍不得落下。他想转身离开程灵慧的视线。程灵慧一把抓住了他,硬是拒到自己面前。论动手,是个常继文也不是程灵慧的对手。他走又走不脱,索性破罐子破摔,把头一扬,眼睛一闭:“你愿意看就看吧。”

程灵慧还真不客气,不但用目光细细描摹常继文的每一寸肌肤,还伸出手去轻轻的研磨。最后手指落在常继文的颈间。她似乎对常继文的喉结情有独钟。摸着摸着,不知什么时候嘴唇就凑了过去。伸出舌尖试探着触碰了一下哪里皮肤,喉咙里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真的不疼吗?”

“疼。”常继文的声音有些沙哑,呼吸有些急促。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老婆这样的撩拨,那不是柳下惠,是有毛病。

程灵慧还傻傻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呢。常继文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下腹:“这里疼。”

程灵慧脑子里‘轰’的一声,惊觉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脸上顿时烧了起来,咬唇道:“你不要脸。”

常继文另一只手已经攀到她的腰肢上:“你不讲理。明明是你点起的火。”

程灵慧无言以对,低声道:“俺认错还不行。”

常继文在她耳边细细的喘息:“我难受……”

“现在是白天,满院子的人。”程灵慧推他,不敢十分用力。

常继文以前白天的时候是很规矩的。读书人比较讲究,最忌讳白日宣淫。今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就是不想忍。他知道程灵慧舍不得对自己十分强硬,越发的得寸进尺。

对于常继文的斯缠,程灵慧是一点儿抵抗能力都没有的。不知不觉间城池已经失守……

常继文对于这大清早的加餐,显然十分满意。一边帮程灵慧整理凌乱的衣裙,一边早已神清气爽,恢复了平日道貌岸然的样子。程灵慧却伏在案上,两颊酡红久久回不过神来。

常继文见状,不由又有些蠢蠢欲动。但他也明白,这大白天的,朗朗乾坤还是不要太过份的好。所以,帮程灵慧整理好衣裙,又帮她梳好散落的头发。低声问道:“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程灵慧懒懒的翻着眼睛看他:“没胃口。”

常继文看她娇憨慵懒的模样,忍不住伸指在她鼻尖轻轻一点:“要不,你去床上躺躺。我一会儿拿饭上来。”

程灵慧这次索性只翻了一下白眼,连话都懒得说了。

常继文没办法,摇摇头下楼去了。

折腾了这半天功夫,早已红日高升,半晌午了。不是没人来叫两口子吃饭,而是常家带回来的使唤丫头挺机灵。走到二人门外的时候,听着屋里的动静有些异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所以,那丫头一声没吭就转了回去。不但如此,还不动声色在楼梯口儿给俩人把风。

要不然,家里这么多人。哪里就能让两口子这么恣意了?

对此,程灵慧并不知情,而常继文是不大在意的。大户人家出身的人,即便是仁义如常家。也很难把那些下人当成平等的人来看待。

常继文吩咐那丫头去拿些软和些的饭食,自己就往奶奶屋里去了。他知道,奶奶一定有话想问自己。有些事,说出来也就‘呵呵’一笑,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海爷早就走了。奶奶听见常继文的声音,示意他坐。伺候的婆子搬了把椅子放到炕头儿前,常继文就坐了上去。

不得不说,奶奶现在除了眼睛看不见,那过得就是地主老太太的日子。吃穿起卧都有人伺候。这在以前,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她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常继文。

“继文,你是咋想的啊?”奶奶睁着俩无神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

常继文当然知道她问的什么:“没咋想。”

“你可是男人,还是当过大官的。怎么能这么委屈自己呢?是不是三慧欺负你?”

常继文笑道:“没有。奶,您想啊。三慧是我媳妇。就算她上了程家家谱,那也跑不了这个事实吧?那她名字后面可不得跟着我。”

奶奶听了直摆手:“俺不管了,俺是弄不清楚你们那些糊涂账。”

常继文笑道:“您不管也是对得。您现在就只管在家里享清福就行。您和娘把都把身体养得棒棒的,让我和三慧进门就能喊‘奶’,‘娘’,那就是咱全家人的福气。”

奶奶听了直乐:“俺现在就在天顶子上活着呢。说啥也活个大岁数。”

常继文又和奶奶说了几句闲话,起身上楼。只见程灵慧还歪在椅子里,有气无力的用调羹戳着碗里的蛋羹。

“怎么了?”程灵慧很少这样,常继文不由有些担心。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啊。”

程灵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浑身没力气,没胃口,不想吃饭。

常继文道:“我去让人请程小山来吧。”

程灵慧摇头,没好气道:“别跟俺提他。”程灵慧对程小山的怨念来自于程瑞。程瑞因为花如烟的出身,前些日子娶了别的闺女。这本来也没什么。坏就坏在那小子虽然成了亲,可还对花如烟念念不忘。隔三差五的到花如烟跟前晃悠。要不是知道他已经成了亲,程灵慧这个旁人都要被他的深情打动。

他一出现,花如烟就好几天跟霜打的茄子似得,蔫了吧唧的没精神。程灵慧是把花如烟当亲妹子看待的。看着花如烟那副样子,那是又心疼,又担心她走弯路。

常继文道:“那你还是到床上去躺躺。”说着过来扶她。

程灵慧这次没有拒绝,半靠在他肩膀上走到了床边。常继文扶她半靠在床头,回身端了蛋羹喂她。程灵慧忽然一把推开,倒头就吐。但她早上就没吃东西,什么也吐不出来。

常继文不是毛头小子,掐指一算:“三慧,你不会是有了吧?”

程灵慧一愣:“不能吧。”常之松还不满周岁呢。

常继文道:“我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

程灵慧一把拉住他:“别。”她就算再马虎,也不至于连自己的月信都忘了。仔细思量,好像身上两个月都没见了。她也疑心过,就是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八成是了。

常继文眉眼里都是喜悦:“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程灵慧摇头,她不是个娇气的人,可现在真的一点儿胃口没有。怀常之松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常继文担忧道:“是不是刚才累着了?”

程灵慧不想说这个话题,越说越想吐。于是问道:“刚刚你怎么了?脸红得跟煮虾子一样。”

常继文放下碗,笑了笑还有些不好意思:“我要告诉你,我那时骚的,你信不信?”

程灵慧笑道:“信,怎么不信。”她忽然想起常继文第一次来家里送年礼的样子,白白净净的少年羞得脸红脖子粗,偏偏还要装出稳重的样子,学大人说话。

“你又笑我。”常继文握着程灵慧的手,用指尖研磨她掌上的茧子。满脸满眼都是笑意。

程灵慧毫不掩饰笑意:“俺还以为你长大了,就变得没脸没皮了。谁知道这么大岁数了还会害羞。”

“你嫌弃我老。”常继文一向对年龄敏感。

程灵慧笑道:“能退货吗?”

“想的美。”常继文在她额头轻点了一下:“货已售出,概不退换。这辈子你都别想甩开我。”男子幽深的目光望着她:“三慧,你知不知道,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嫉妒自己的事。我以前是混蛋了,可我以后不会了。你千万不要嫌弃我。要不然我会死的。我已经回不到以前的那个我了,离开你,我连呼吸都不能够。”

程灵慧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干嘛说这么肉麻的话?”

常继文看她不相信,不有有些发急:“我说的是真的。你都不知道我找姑姑去你家提亲的时候,我心里有多害怕。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觉。就算是后来你答应了,我想去看你都不敢。我怕你发现要嫁的人是我,就反悔了。”

程灵慧暗问:“俺会反悔吗?”答案是肯定的。她那时候招惹了苏同,处境有些微妙。不嫁人,苏同的那些女人不会放过她;嫁人,又怕万一苏同心血来潮,找人家麻烦。戏文里可是说了,皇帝的女人除了一辈子守着,嫁谁谁倒霉。你想啊,寻常人家的男人还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嫁给别人呢,何况是皇帝?

苏同是太子,那和皇帝也差不多。

常继文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早就料到了,可心里还是有些郁闷:“就知道你会那么干。所以我才忍着不露面。你也是糊涂,都没搞清楚嫁的是谁,就糊里糊涂上了花轿了。”

程灵慧只能傻笑。她总不能说自己那时候嫁人,其实是没盼着夫家能好的。最好是嫁个糟老头子,嫁过去那老头子就死。自己落个清静。

常继文不悦:“还笑?成亲的时候我怕你知道了是我跑回去,装醉装的好辛苦。”

“你是装的?”程灵慧不笑了。搞了半天,新婚之夜常继文喝的人事不知是装的。不过,那时候要不是常继文装得像,没准儿程灵慧真敢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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