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消息,又不是什么秘密,余笙完全没必要瞒着她们。
主要是她们两个都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特别是一看到了这么多的关系网和人物谱,就觉得脑袋疼。
此时被余笙这么一说,紫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个,小姐,要不要吃点儿什么?”
余笙的眉毛微挑,现在知道认错了?
“有红豆桂花粥吗?”
“有的。我这就去给小姐盛。”
简郡王妃那里,其实也不需要余笙过多的点火,她本来的性子就是那种高傲极端的。
这次的事情,虽然没有害她伤及要害,可是堂堂郡王妃,当众摔出了马车,这还是很丢脸的一件事的。
所以,余笙笃定了简郡王妃不会就此罢手。
余笙只是状似无意地提及了齐国公府的内宅,这自然就让向来自以为是的简郡王妃格外注意了。
在简郡王妃心中,她动不了齐国公和年望北,可她可以用女人的方式来报复呀。
所以,简郡王妃直接将注意力就盯在了年望北的母亲秦氏上。
原本,她是想对王氏出手的。
可是余笙的一句话,就让她改变了主意。
“听说齐国公府近来事多,齐国公夫人都有些日子没有露面儿了,年世子向来敬重她,连自己的妻子被当众打骂,他都不肯护着。”
这话里的信息太多了。
在简郡王妃看来,这个秦氏毕竟是齐国公府的主母,地位自然是不一般。
再则,王氏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既然是要报复年望北,那自然就要挑着年望北看中的人下手了。
比如说,秦氏!
若是以往,想要算计秦氏,自然没有那么容易。
可是年二公子的死,对秦氏的打击太大,以致她的性情大变,对身边的人是格外苛刻。
也因此,倒是给了别人机会。
齐国公已经有数日不曾回内宅了。
一来是因为确实忙碌,二来,也是因为秦氏的事情,让他心烦。
虽然已经禁了秦氏的足,可她毕竟还是一府之主母。
堂堂的国公府,自然不可能让一个妾室来打理内宅,那有失体面。
如今虽然是儿媳管家,可是国公爷的内宅事务,王氏也不好插手太多,只是负责各院各房的月银供应等等都无误就好。
年望北和年文常,以及年文远都被齐国公叫到了书房,将今日在朝堂上的一件争吵不休的事丢给他们三个,让他们各抒己见。
年望北看毕,“父亲,儿子以为如今兵部吵闹着工部做事不力,其实倒不如说是户部那边不配合。永安伯身兼兵部尚书,而他与户部尚书素来不睦,儿子以为,这原本就是他们将私怨带到了朝堂之上。”
齐国公微微皱眉,看向了另外的两个儿子。
年文远是嫡子,自然是一心向着大哥。
“父亲,儿子以为大哥言之有理。工部尚书与您曾是同窗,在儿子看来,只怕这是永安伯在故意找麻烦。”
齐国公的神色不变,看不出情绪,“你以为呢?”
年文常停顿了几秒钟才道,“父亲,儿子以为,此事若是论责任,只怕工、兵、户三部都有责任,可若说是永安伯将私怨带到了朝堂之上,儿子不敢苟同。永安伯为官多年,又曾亲自率兵打仗,冲锋陷阵,他自是知道前方将士们的辛苦。”
“儿子以为,工部不作为,应该是户部那边的钱粮无法到位。可是户部也有户部的难处,毕竟,这朝堂上大部分的开销,都指着户部呢。户部并非只为兵部一家出钱。永安伯或许是急了一些,再等上两个月,待麦子熟了,地方的税收上来了,想必就能宽松一些。”
齐国公微微点头,“还有呢?”
年文常原本还想着留一半呢,现在看父亲这意思,是想着让他都说完。
犹豫了一下,“让你说就说,都是自家人,不必顾忌!”父亲的话,让年文常一时不再多想。
“是,父亲。儿子以为,要从根本上解决兵部的问题,还得多方协作。儿子听闻皇上有意要为太后娘娘修缮慈宁宫,这又是一笔银子。户部银钱紧张,可是为首者却不敢直言,实在是在其位,却未谋其职。”
“哈哈,说的好!”
齐国公对户部尚书早就不满了。
今日听了儿子这一番的分析,更觉得有理。
年望北的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年文远就略微带些情绪了。
“望北呀,你一直都是走的武将这条路,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为父说要多跟你三弟说说话了吧?”
“是,儿子明白了。”
齐国公点点头,“明白就好。你们三个记住,你们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望北是武将,如今已经在军营做事,接触的大都是一些糙汉子,莽夫,你切记住,万不可让他们所谓的直爽影响到了你。在朝堂上,直爽,就等于是得罪人,不带脑子,懂吗?”
“是,父亲。”
年望北此时是真的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武将立再大的战功,朝堂上也得有为自己说话的人。
这就需要文臣的配合了。
显然,父亲这是打算重点培养三弟了。
而且,他也的确承认,这个三弟是有两把刷子的。
父子四人继续深议,齐国公的本意,也就是为了将三个儿子的格局打开,不能只盯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朝堂之事,错综复杂,往往不是一人对错可以判断的。
管家掀了帘子进来,脸色不太好,“老爷,刚刚内宅的宋嬷嬷过来说,段姨娘的情况不大好。”
齐国公脸色一变,“什么?”
“一刻钟前,已经差人去请了大夫,刚刚宋嬷嬷过来哭着说,大夫说无能为力。”
年文常的脸色骤变,想也不想,直接就往门外冲。
齐国公看到这个儿子失态,再次盯住了管家,“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有三公子在,管家没敢说。
“老爷,大夫说段姨娘是被人下了慢性毒,如今毒发,想要解毒,难上加难。”
年望北也瞪大了眼睛,“中毒?”
齐国公的眼神明明灭灭,须臾,还是做了一个决定,“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