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柔倩趁着夜色,一路西行。
她现在急需找到一个摆脱婚事的理由和办法。
她虽然有武功傍身,可是她知道,自己真正能在京城安身立命,倚仗的还是史家小姐这个身份。
一旦这个身份没有了什么意义,那她以后的生活就可想而知了。
她自小生活条件优渥,自然不可能因为有一身武功就去行走江湖。
那些都是粗鄙之人,走投无路,才会选择了去闯荡江湖,她堂堂官门千金,又怎么可能会走这条路?
可是眼下,她似乎是遇到了一个大难关。
所以,她必须要找自己的主子来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史柔倩的出现,令宅子里的老妪微微惊讶,“你怎么来了?”
“婆婆,我来找夫人,夫人可在?”
老妪皱眉,“姑娘莫不是糊涂了?这里哪有什么夫人?”
史柔倩微怔之后,便反应过来,“是我糊涂了,婆婆,先让我进来说话吧。”
老妪一脸不耐,还是让了让身子。
史柔倩直接进了屋。
转了一圈,这里也不过就三间正房,发现竟然只有老妪一人的生活痕迹,顿时就懵了。
“婆婆,怎地只有你一人?”
“姑娘,这里原本就只我一个孤老婆子过日子。我那儿子儿媳,都在别人府上做杂役,姑娘都忘了?”
史柔倩皱眉,这些不过是托辞罢了。
她又怎会不知道婆婆的身分?
“婆婆,我实在是遇到难事了,所以才不得不来求救,还请婆婆帮我。”
史柔倩说着,不仅态度软了下来,甚至还直接朝她屈膝行礼了。
那老妪虽然看着还算是精神壮实,可是一身粗布,一看便知是布衣百姓。
史柔倩竟然对她如此地敬重,倒是令人讶异。
“姑娘,我不过一个糟老婆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帮你?”
老妪坐在桌旁,伸手拨了拨灯芯。
“婆婆,我被家人安排了婚事,要将我嫁与一个七品小吏。难道夫人竟也不在意吗?”
老妪的脸色未动,沉着眼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婆婆,以我的身分和本事,想要嫁入高门绝非难事。只要婆婆肯帮我,他日我必定竭力为夫人做事,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老妪抬眼,神色终于变了变,“你的意思是,若是此次不能帮你解除了婚约,便要背叛夫人不成?”
史柔倩的脸色一变,连连摇头,“不敢,柔倩不敢。”
“哼!量你也不敢。”
老妪冷哼一声之后,才道,“此事我已知晓,只是夫人如今不在城内,待我回头禀告夫人便是。”
史柔倩的面上一喜,她知此事只要夫人插手,定然是能成的。
“多谢婆婆了。但不知,夫人何时才能回来?”
老妪的脸色一冷,“夫人的行程也是你能打探的?”
史柔倩的身子再次僵了僵,“不敢,属下知错了。”
“行了,你回去吧。”
“是,婆婆。”
纵然是心有不甘,可是也知道此次是白跑了一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只是,没想到,回去的路上,就遇到麻烦了。
顾明楼和公子离都知道了史柔倩动了坏心思,如何能不报复?
正好,简郡王妃这一招,倒是将她给逼出来了。
此时,史柔倩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只觉得身边阴风阵阵。
早知道,今夜就不出府了。
没见到夫人,还被人给拦了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
“史小姐,大晚上的不在府里休息,这是去会哪个情郎了?”
公子离一开口,就满是鄙夷。
史柔倩被气得一口气儿倒不顺了。
“休得胡言!”
话落,提剑直接就刺了过去。
公子离轻轻一跃,直接避开。
下一刻,顾明楼已经补位过来。
顾明楼有心试试这个史柔倩的武功路数。
至少,也算是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将来查起来也方便。
结果这一过招,倒是让顾明楼的心思沉了几分。
竟然又与燕子门的武功有几分的相似。
这人与刘惠,怕不是师出同门吧?
“你和刘惠是什么关系?”
史柔倩乍一听到刘惠这个名字,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再次攻了过去,“什么刘惠?不认识。”
顾明楼冷笑,刚刚她那一个愣神的功夫,就已经出卖了她。
果然,她们是一路的。
刘惠背后的人是年家,当然,目前他们查到的,就是如此。
那么这个女人的背后又是什么人?
刚刚可是听到她口口声声地提到了夫人的。
这京城,何时出了一位如此厉害的夫人吗?
“差不多可以了,这老鼠逗地久了,也就无趣了。”
公子离凉凉地给了一句之后,还十分嫌弃地吃了一口瓜籽。
这是出门前,长安给他剥的。
放在了一个小荷包里,正好看戏的时候,吃着玩儿。
顾明楼没搭理公子离,直接飞起一脚。
砰!
史柔倩被踹出去数丈远,直接摔在地上,紧接着就吐出来一口血。
史柔倩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扭曲地变了形,指不定肋骨也断了。
太疼了。
浑身都要绞到一起的那种疼!
公子离和顾明楼两人都没动,已经有人先一步将史柔倩给控制了起来。
“可以呀,史小姐的手倒是挺快。刚刚若不是他躲地早,只怕就要被你下蛊了吧?”
史柔倩的瞳孔一缩,“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公子离懒得再搭理她,一使眼色,两个黑衣人便架着她消失在了夜色中。
两人刚刚走近,正要说话,长保出现了。
“公子,那个老婆子不见了。我搜了她的住处,一切无恙,什么线索也没留下。”
公子离挑眉,“这老婆子倒是逃得快。”
“还是打草惊蛇了呀。”顾明楼有些遗憾。
“行了,这不重要。就算是那老太婆没跑,我们也问不出那位幕后主使来。”
顾明楼虽然不悦,可是也知道他说的没错。
这些人,分明就是一个相当有组织有纪律的团伙。
他们对于主人的忠诚度极高,同时,他们每个人所知又甚少。
这感觉,有点儿像是盲人摸象。
每人只知其中一部分,却不知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