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橙看到了我,冲我摆摆手,微笑着向我走来。待她在我对面坐下,为了控制因兴奋而紧张慌乱的情绪,我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另一个女生坐到了橙橙的边儿上。
女生说:“你就是吴聪吧。”
看着她臃肿的身材和满脸的肥肉,我心里盘算:这不会就是强子所说的娟姐吧。我开玩笑说:“我不是吴聪,我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女生咧着嘴看了一眼橙橙,橙橙会意地微微一笑。那女生接着说:“我是陈娟,橙橙的舍友,谢谢你请我们吃饭。”
我说:“不必客气,橙橙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心里想:真是你啊,你来干什么,我又没请你。
娟姐似笑非笑地说:“是不是对我的到来有点儿失望,觉得我多余啊?”
我说:“娟姐真会开玩笑”,心里却想:知道你还不走。
娟姐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说:“我偏不走,急死你。”
我说:“娟姐大名早有耳闻,能和娟姐一起吃饭是我的荣幸。”
娟姐说:“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随后看了一眼橙橙,没精打采地说:“看来我真是太胖了。”
我打着哈哈说:“胖点儿没关系的,唐朝那会儿,都是胖美人儿胖美人儿的。”
娟姐说:“是吗?那你怎么追橙橙,不追我呢?”
我看了一眼橙橙,有点拘谨地说:“大家都在这儿呢,多尴尬。”
娟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你还知道尴尬啊,你天天在我们宿舍底下晃来晃去的时候怎么没觉得尴尬呢。”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娟姐说:“每次你在下面晃,橙橙就硬拉着我往下看,我能不知道吗?”
这时,橙橙用放在桌子下的手使劲地拉了一下娟姐的衣服,娟姐显得很不自然地说:“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看着一旁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娟姐,我对橙橙说:“你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
橙橙笑着说:“上课的时候我觉得饿,趁着老师不注意,吃了一块儿蛋糕,这会儿吃不下了。”
我说:“原来你也有上课偷吃零食的好习惯啊,幸好你带去的是蛋糕,不是小小酥。”橙橙笑着说:“蛋糕是娟子给我的,她每天必备,我平常不怎么吃零食。”
这时,娟姐抬起头,嘴边挂着半根儿粉条,对橙橙说:“没良心的,吃了我的到头来还臭我。”
橙橙笑着说:“快吃你的吧。”
过一会儿,娟姐擦擦嘴,说:“我吃饱了,回去了。”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餐锅,想到橙橙即将离我而去,极不情愿地说:“好吧。”
没想到娟姐站起来说:“我回宿舍了,不打扰你俩了,你俩慢慢聊”。临走时还对橙橙眨了眨眼。我看了看橙橙,她一言不发,脸上依旧挂着我无比熟悉的笑容。
娟姐走后,我问橙橙:“你怎么不回去啊?”
橙橙说:“怎么,你希望我回去吗?”
我连忙摇头说:“当然不是。”
沉默了一会,我没话找话说:“这个娟姐,真能吃啊。”
橙橙一脸神秘地说:“你应该感谢她吃了这么多。”
我有点好奇,说:“这话什么意思?”
橙橙说:“来之前我们都商量好了,如果她觉得你这个人不行,认为我应该离你远远的,就会称刚吃过蛋糕,现在吃不下。若是觉得你还可以,有待观察,就会少吃一点。如果觉得你这个人不错,她就会大吃特吃,吃蛋糕的人就变成我了。”
我听得稀里糊涂,一时间云里雾里,搞不清楚。当我终于缕清思路时,我惶恐万分地看着橙橙说:“这么说,我……”
橙橙莞尔一笑,说:“这只是她的看法,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观察观察。”
一开始,橙橙所谓的观察无非就是时不时地提醒我到点要去上课,作业要按时交,慢慢的便发展成了不允许与其他女孩有不正常交往,每晚9点之前给她打电话。几天下来,我与橙橙的关系火速升温。
一天上午,强子,大猴和我在宿舍斗地主,大猴看着强子面前摆满了赢来的香烟,沮丧地说:“妈的,连个2都没有。”
我魂不守舍地拿着一个王,四个2的牌,满脑子都在想过会儿吃饭的时候应该与橙橙聊些什么。强子看了我一眼说:“发什么呆啊,出牌啊。”
我随手把四个2扔了出去,说:“炸弹”,大猴气急败坏地说:“小葱,你傻b啊,咱俩是一伙儿的。”
强子阴笑着说:“小葱的魂儿已经被橙橙勾走了。”
大猴放下手中的牌,随手在桌上拿了一根烟,对我说:“我看你们最近挺热乎的,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她办了?”
我对大猴说:“你说什么呢?”
强子也说:“就是,你以为都像你那么龌龊,动不动就想把谁给办了”,说完又看着我说:“小葱,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她办了?”
我没吱声,大猴满不在乎地说:“都是男的,你俩跟我装啥啊?”
这时强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说:“小葱这是遇到真爱了。”
我被强子灼热又深情的目光所感染,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说:“真爱不真爱我不知道,我只是喜欢现在这样,与她一起吃饭,散步,聊天。”
大猴说:“真爱个屁,女的跟你好都是图你兜里那俩钱儿。我以前处的那些女朋友,哪个不是这样,我早看透了。”
强子说:“你别一棍子都打死,好女孩还是有的。”
大猴理都不理强子,继续说:“你要没钱,女的看都不会看你一眼,还真爱?要我说,能办就赶紧办,办完就知道是不是真爱了。不让办?那就是扯淡。”
我看着滔滔不绝,义愤填膺的大猴,心想:“他对女孩是有多大的愤慨啊。”
强子挪了挪屁股,漫不经心地说:“要我说,真正的爱情并不是说谁进入了谁的身体,而是……”
我和大猴同时转向了强子,强子故作神秘的接着说:“而是,谁主动用嘴帮助对方的时候。”
大猴听完笑得前仰后合,说:“强子,你真是个傻b。”
正当强子和大猴对真爱这个话题进行更深层次讨论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橙橙:“你下课自己去吃饭吧,我直接回宿舍了。”
我听后有些失落,说:“为什么呢,那你不吃饭了?”
橙橙说:“我肚子疼,不舒服,不想吃了,回去还要洗衣服,快没衣服穿了。”
我心想橙橙所谓的肚子不舒服不会是来例假了吧,记得高中那会儿,我和婷婷如胶似漆的时候她也曾对我这么暗示过。
我说:“疼得厉害吗?”
橙橙说:“还行吧,都习惯了”,如此更坚定了我的猜测。
我说:“你不舒服就别急着洗衣服了,要不然我帮你洗吧。”
橙橙笑着说:“得了吧,以后你少让我给你洗,我就谢天谢地了。”
挂了电话,我一边抑制着内心无比的激动,一边想着饱受摧残的橙橙还要亲自动手洗衣服,心中暗下决心:我要买台洗衣机。
晚上,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其他人的时候,大家对此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八瓶说:“想法不错,可是一台洗衣机需要多少钱啊?”
我说:“我上网查了,小型半自动的洗衣机,差不多要1200元。”
残哥说:“那你就买呗。”
我说:“废话,我要是有钱还跟你们商量什么,当然是大家一起集资。”
八瓶赶紧说:“我可没有钱,我这个月的饭钱都快不够用了。”
我说:“都在一个舍住着,一起想想办法,买回来又不是我一个人用”。顿了顿,见他们都没反应,我接着说:“要是有了它,咱们从此就可以过上无忧无虑,轻松自在的日子了。”
残哥说:“就那么几件衣服,我要是发起狠来,都不够我洗的,我看你就是懒”。随后,强子一针见血地说:“小葱,你是不是为了跟橙橙套近乎,才琢磨出这个事儿的?”
话音刚落,大家伙便同时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我,我一阵心虚,低下了头,感觉自己好像一丝不,挂似的站在众人面前。
过了一会儿,我抬起头,对大猴说:“大猴,你说句话啊,你是有媳妇的人,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大猴说:“我确实理解,可是我们已经开过房了,我不需要再用帮她洗衣服的办法讨好她了。”
骂了大猴一句贱人,我转向了老周:“老周,买洗衣机可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追女生的,我可是为了咱们整个集体着想啊。你想想,如果咱们有了它,其他宿舍的同学能不主动来找咱们吗?到时咱们一件衣服收个一块两块的,用不了多久,买洗衣机的钱就回来了。作为未来学生会的领头羊,你能懂我的,是吧?”
老周若有所思地说:“你这么说还有点儿意思,虽说你泡了我的马子,但我还是支持你”。稍作停顿又说:“那你想让我们分摊多少?”
我终于看到了希望,使劲儿抓着老周的手,又扫了一眼其他人,说:“一人200,6个人正好1200。”
没想到老周拿掉了我的手,说:“这么着吧,我出20,算是对你远大理想小小的支持,年底的时候我少分点儿红,你看行不行?”
经过了漫长而激烈的讨论,买洗衣机这件事终于顺利得以全票通过。最后决定由我出1000元,其他人分摊剩下的200元。老周还带头极力地推选我坐上了“405洗刷刷干洗股份有限责任公司”的第一把交椅。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在想:去哪弄这1000块钱啊。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还是用老法子:跟爸妈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