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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被染指了的机密文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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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紫禁城。

做为傀儡皇朝的总指挥部,设在这座拥有百年国祚的前皇朝宫殿,自然再适合不过。

织田亚夫乘坐东晁自行研发的最新型直升机,降落在太和殿前。

一片阔达的汉白玉石广庭,立定其中,环顾四周,依然能感受到前皇朝在盛世巅峰时,那种泱泱大国的宏伟气势。

可惜下一刻,从那曾经走过无数顶戴花翎的高官大员的玻璃瓦廊下,跑出的却是他们东晁帝容整齐、装备精良的士兵,这又不得不说是一个天大嘲讽。[]

是对现在住在这里的,沦为傀儡的末代皇孙?

还是对千百年来繁衍生息在这片大地上的亚国人?

更或者,其实是对永无止境的人类?

贪婪,卑鄙,残虐,冷酷,劫掠。

他很清楚,历史是为胜利者书写的篇章。

即使是比谁都清楚,他亦只是一个身在局中的凡人,纵使拥有执掌千千万的生杀大权,也还是一个打中了心脏或者脑袋会死掉的普通人类。

“殿下,路上一切可顺利?”

龙村冶也,在这冰寒风劲的北地屯守已有四年,早褪去了当年的青涩莽撞,成为一名硬朗沉稳、心思狡密的优秀军事指挥官。

织田亚夫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神容俊秀,在外人面前,永远的冷漠,疏离,身为皇室的矜贵傲气,永远不变。

这是织田亚夫第一次亲自踏上这片土地。

故而随龙村冶也而来的部分官员,包括傀儡『政府』的亚国要员大臣,也都对这个容貌过于俊秀,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男人,产生了轻慢松懈之心。

多数人都不以为然,觉得光德亲王杀伐果断、残酷冷冽的传说,多少有些夸大了。

随即发生了一件事,让众人更肯定了这个想法。

一行人刚好踏上第一段白玉浮龙璧长阶,一个模样圆润喜乐的亚国大臣就带着一群穿着和服的女子从另一边奔了过来。

一见到龙村冶野,就索定了目标,直奔而来,朝着龙村身旁同样高大俊郎的男人就是深深一揖。

浑身的讨好谄媚劲儿,说,“亲王殿下,欢迎您远到而来,巡察咱们治理得井井有条的北平皇都。小人知亲王殿下在亚国已经有些岁月,定然思乡情切,特为殿下和诸位将士们,安排了酒水歌舞祝兴,美酒佳肴,舒适殿寝,供殿下休息娱乐,以解疲乏。”

圆润大臣一边说着,一边自觉马屁拍得好,托过一个着和服、穿木屐明显跛脚的女孩,推上前,一边窥探男人的表情,殷情得就差跪下地去亲吻对方的黑皮军靴了。

可惜他完全没发现周人错愕的目光,和扭曲抽搐的表情。

他口中的人正站在他身后。[]

他面向的男子,脸上闪过一抹明显的尴尬。

龙村冶也暴喝一声,“混帐东西,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位是高桥上校,站在你身后的才是亲王殿下。

蠢祸!谁让你带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的,全都给我带走。亲王殿下是来督战,不是来吃喝玩乐。

周有福,你公然藐视我东晁帝人的尊严,拖出去杖责一百!”

龙村冶也身后着黑『色』军装的两个尉级军官立即出列,上前架起周有福就要走,周有福吓得哇哇大叫求饶,随行里的一些亚国官员也忍不住小声求情。

可惜龙村冶也治军也极严,向来说一不二,令行禁止。

他的话,在场无人敢反驳,就连此时坐在太和殿里等着“朝拜”的那位傀儡皇帝,也一样只能干瞪眼。

“慢着。”

织田亚夫一开口,所有人都愣了一愣。

尤其是那些女孩们,早就盯着这俊美得宛如天神般的男子,失了神。

当织田亚夫缓步踱来时,他那高大伟岸的身形,不怒而威的气势,突然之间就让周人深深慑服。

他忽尔一笑,便让在场所有女子红了脸,眼眸如春水『荡』漾。

“这位周卿说的也没错。这些姑娘青春貌美,留予本王一人祝兴,有些浪费。不若等此次大战胜利后,用以犒赏三军,岂不物尽其用。”

闻言,女人们全吓得哭了起来,其中竟然有女孩朝周有福叫“爹”,正是刚才被他故意推出来给高桥的那个。

织田亚夫转眸看来,“龙村。”

龙村冶也双腿一并,躬身走来。

“周卿也是一片好意,你们不用那么紧张。既然酒宴都备好了,就照你们的安排来罢!”

说着,他唇角又是一勾,朝一干傀儡官员大臣们点头致意。

众人心下大松口气的同时,便认定了这位亲王殿下的传闻真的是夸大了,其实本人比他们之前想像的更亲切和蔼,比龙村冶也看样子更好说话。于是一个个纷纷长了心思,想也许能从织田亚夫谋到更多有利于傀儡皇朝的好处。

而周有福的女儿,也破格儿被允许跟在了织田亚夫身边。

龙村冶也看着这一切,却丝毫没有一丝松懈。

因为在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男人,比起当年,那般城府,只有深无浅。[]

这些看不透真相的人,迟早会后悔末及。

……

当天,祝兴酒宴闹到极晚,席上可谓宾主尽欢,歌舞升平。

宴罢,织田亚夫大方接受了周有福送上的宝贝女儿,进到据说是到皇帝大婚时专门使用的婚房中,享尽温柔。

而余下的那些女孩只在表演了歌舞伎后,就被毫发无伤地送回到屋中。

龙村冶也站在北风呼啸的白玉栏前,看着那间大婚房里,熄灯之前,女人为男人宽衣解带的人影,眉头深蹙。

许久,直到副官提醒,才回了屋。

一连数日,白天,织田亚夫在众人眼里,都是一本正经地忙着考察作战地势,听当地军官将领们讨论制度作战策略,跟着龙村冶也巡视统治区的治安民生情况。

织田亚夫从来不置一词,偶时还会『露』出一两朵随和的浅笑,让初时紧张小心的治下众臣们,都放松了不少。

夜里,那周氏女都被招寝,眉梢眼角都抹上了一层为人『妇』的动人神韵,且还得了不少赏赐,其中竟然有贵过傀儡皇后的用度,教那些还没获得任何人青睐和宠溺的女人,开始羡慕妒嫉了。

于是,这女人间的明争暗斗,也开始上演。

在这不长不短的两周时间里,织田亚夫自然看了不少文件和报告,可不巧的是,他之前那位负责信件收发的小勤务兵,在一次出巡时,被敌人流弹击毙。高桥新抽调下来的勤务兵过于谨慎负责,竟然将轻悠署名“亚夫君亲启”的普通信件,给过滤掉了。

当然不是被扔掉,而是被放在了不紧急、不重要的那一撂里。这里面也不乏上流贵族女子,为图好玩,而差人写来的信或邀请函。

织田亚夫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去看那一箱子东西。

按照以往的贯例,若他看到后,多半就是入炉成灰的时候了。

不知不觉,这堆从来被忽视的箱子里,竟然已经添了轻悠好几封信。而这些信能在变灰前被人拾掇出来,落回正主儿手里,还颇经历了一番小小曲折。

在这个漫长的等待中,远在南方的泸城,轻悠的生活亦是暗『潮』汹涌。

……

第十封信寄出。

“他还没有回信?”

“……呃,夫人,兴许元帅想要给您一个惊喜吧!”

轻悠的两条小细眉已经死死揪在一堆。

“南云将军,这个借口你已经用过一次了。”

将军额解冒汗,“我听说,俄国人新买了一批坦克装甲车,防线压力增大不少。殿下一定在跟将官们彻夜研究破敌之策,所以……”

轻悠瘪嘴,“上次是十万大军,上上次是新型轰炸机,这回是坦克装甲车的话,那下回是不是要开军舰了?”

南云卫快要被小女人灼灼的眼光烤得抬不起头了,“……军舰,大概暂时开不进去,不过要是西伯利亚冷空气提前结束,冰化掉的话,估计,有这个可能。”

啪!

小女人气得一拍桌子,随便拉过一个写着“绝密”二字的牛皮纸带子,在上面用『毛』笔写下了几个发泄的大字,写着写着,又把一堆文件都写上了那样的大字,可谓字字怨气,句句带恨啊!

看得南云卫眉头一阵狂跳,开始想像要是让北平的人看到这东西,会是啥表情。

“把这些通通都寄过去,我就不信他有那么忙,花睡前一刻钟给人家回两个字都不行嘛!太可恨了,他是不是又被什么莺莺燕燕缠上了。可恶,可恶,织田亚夫,你这个没良心的臭流氓。”

话间,又有几份待寄的文件被“染指”。

这样的文件带当然不能直接寄去北平,可若要是换掉,事后被那男人发现可能还是会挨罚。

最后,南云卫非常头痛地让人将被“染指”的文件袋用纸又封了一次,算是将就遮掩一下门面儿。同时又给送信的人三申五令,一定要把那特殊的信送到元帅面前,亲启。

由于他吩咐转递的对象仍然是以前那位已经过逝了的勤务兵,令行传达上断了节,才至于轻悠一腔热情赴流水。

……

轻悠气冲冲地回到医院,三娘正帮她挑错针头儿。

也没见女儿神情,三娘边挑边调侃女儿三心二意,竟然弄错了好几次,直把芙蓉花绣成牡丹花了。

轻悠这会儿正在气头上,看到那耗了自己极大精力的东西,冲上前抢过绣样儿,就往地上扔了猛踩几脚,边踩边骂。

“不做了,不做了。那个没良心的坏蛋,我才不要给他做了。可恶,可恶,人家都写了十封信了,他一封都不回。不知道又被什么妖精妖怪给缠上了。可恶可恶,我不做了!”

三娘和轩辕清华看到她这样孩子气,都忍不住笑了。边打趣儿,边劝着。

轻悠说着负气话儿,一会儿就红了眼眶,扑在母亲怀里,咕哝着,“娘,你说他是不是真被野女人『迷』了啊?

之前就有一个白莺莺。要不是我去激他,他还跟人家打得火热呢!可恶,姐姐说的对,漂亮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轩辕清华忙给儿子澄清,安慰轻悠,但还是用南云卫的那一套。

毕竟嘛,男人用的借口都是异曲同工的。

惹得轻悠呜呜直叫。

这时候,宋夫人刚好来窜门子。

进门就看到地上的绣包,笑问,“轻悠,你这绣包,可是绣给心上人儿的?哟,这线头子结得可真不错,完全看不出来呢!”

轻悠见了外人,当然不好意思再在母亲小叔怀里撒娇了,忙正了仪容。

心里恨着,嘴上却说,“才不是什么心上人。我这是,是,”她大眼一转,寻了个借口,“一直想答谢向大哥的救命之恩,所以想绣一个做香包,好帮他去去身上的『药』水味儿。”

宋夫人一听,那双眼是一片雪亮,心花怒放。

轻悠怕被宋夫人看出端倪,问得深了,羞涩地笑笑,将绣包藏了起来,借口去准备午饭跑掉了。

却不知这无心的一个小慌儿,就惹来了一段情债。

……

向家

收换洗衣务的女佣,进了林雪忆的房间后,被骂了个臭头。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的话,我说过我的这件真丝裙子只能手洗,瞧瞧你给我洗成了什么样子,简直就是烂盐菜。现在这样我还能穿吗?

你知不知道我要出席六少爷的一个学术聚会。那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要穿这身出去,人家不给笑话死我。”

“夫人,我真的是手洗的。也是按您说的,用的那种皂『液』,但是那皂『液』的脱『色』力太强,才会,才会变成……”

林雪忆越听越不喜,想她在林家时,哪个佣人敢顶嘴,这到了向家就是不一样了。

气恼之下,竟然失了平日的风度,对女佣又打又掐,将人攘出了房间。

女佣哭着下了楼,被正上楼的向北皇看到。

这时候,楼下,宋夫人正跟向兰溪说轻悠的事儿,言谈之间,都是喜上眉梢。

“兰溪,我瞧轻悠那丫头并不是对你没有一点儿感觉的。你之后都没好好跟人家约约?哎呀,你们这些新时代的年轻人,不都提倡自由恋爱,主动追求幸福吗?要喜欢,就去追啊!”

“你们现在可不像我们当年,都是父母之命,媒酌之言。你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向兰溪垂着眼眸,面上平静,心『潮』已动。

向北皇听到楼角边的动静,故意返回,接着宋夫人的话,给弟弟打气儿。

并说,“刚好这几日,我把德国那批翻译资料给她,她正在洋行里忙着。你之前要我帮你买的那批医『药』物资已经到了。小六,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了。”

向兰溪抬眼时,再掩不住那丝雀跃。

稍后,向兰溪要出门,林雪忆忙跑了出来。

林雪忆换了一身貂皮大衣,裹得比以前要严实多了,高耸的『毛』皮领子托着一张脸蛋,确也是欺霜赛雪的美。

“兰溪,今天我订的珠宝就到了,你难得有空,陪我去看看,好么?顺便,我听店员说,你喜欢的瑞士表也有新货。咱们订婚典礼上……”

向兰溪将手从她怀里抽了出来,“不行。刚才大哥说我替医院订的医『药』物资到了,我必须亲自去验验货,没时间了。你还是让你的好姐妹陪你去吧,要买什么都算我帐上。”

也不管林雪忆再说什么,向兰溪大步走掉,上了向北皇开来的车。

林雪忆气得原地直踩脚,回头,便见大厅里,宋夫人正跟向老爷子笑嘻嘻地说着什么,隐约飘来的支字片语,都跟轻悠有关。

林雪忆瞬间如冷气倒灌,浑身一个机灵儿。

而今整个向家上下,她一直以来以为的最可靠的大本营,竟然纷纷倒戈,全向着轩辕轻悠了?!

她气得脸颊铁青,扭头就跑出了向宅。

司机问她去哪里。

她几乎咬破红唇,吐出几个字,“去向氏洋行。”

……

这个时候,轻悠正对着密密麻麻的字母,一个头十个大。

之前被向北皇一个电话催来,扔了这一堆坚涩到死的德文专业资料,让她想办法翻译出来,给工厂里的车间经理进行技术讲解和培训。

撂下话说,什么时候那些工厂能顺利开工,生产出赚钱的东西来,什么时候她就可能大解放了,而且还将得到一笔丰厚的酬劳。

一想到当时那男人拽不拉稀的叼样儿,轻悠就气得直磨牙,发了狠地要把事情干漂亮了,狠诈向北皇一笔血本。

埋头苦翻砖头样的大词典,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大半天,到下午时,突然肚子饿得咕咕叫,才想起自己忘了吃饭。十郎被她留在母亲身边着遣,这种小事也只能靠自己了。

实在饿得不行了,本想叫那位向北皇安排给她的秘书帮买点儿饭菜来,哪知那位漂亮的秘书小姐正倚在窗边,甜甜蜜蜜地跟心上人煲电话粥。

刺激人啊!

这让她抬起的手,沮丧地落下了。

回头自己去找吃的,跑过衣冠镜时,看到镜里一脸弃『妇』表情的自己,心情又变得郁卒起来。

“轻悠。”

向兰溪一进门,就看到一身雪袄装的俏丽小女人,正对着大镜子做鬼脸,先前一路来时的忐忑,顿时就松了下去。

“向大哥,你怎么来了?今天医院放假么?不对啊,今天不是周末。”

看着轻悠傻乎乎地扳起手指算时间,向兰溪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向他讨教习字的小姑娘,认真又淘气的模样,着实可爱让人怦然心动。

他解释了一句,便问轻悠要去哪里,才知大哥布置的任务,竟然害人连午饭也没得吃,暗暗记下了这一记债,便说要请轻悠去吃饭,当感谢她帮大哥的忙。

轻悠当然不好意思接受,说不想耽搁向兰溪的正事。

向兰溪也自觉不能太激进,便给轻悠介绍了附近几家不错的馆子,并说报上向家名号就可以记帐,不用她付钱。

轻悠道过谢后,自然不敢真的吃饭记帐不付钱,却是收下了向兰溪这份好意,在吃到其介绍的可口饭菜时,也觉得心情舒畅起来。

这算是近期以来,让她最为高兴的一件事。

向兰溪似乎已经不怪她当年的事了,接受重新做她的大哥了吧!

却不知,她跟向兰溪这不过短短半个小时的接触,都落在了紧跟而至的林雪忆眼中。

林雪忆气得一手扯下身上的好几把貂『毛』,看得司机头皮直发麻。

“林小姐,您要进去找少爷么?”

“不,停在这里。”

林雪忆看到轻悠吃完饭回了向氏洋行的大楼,心头怒火加妒火疯狂翻腾,终于在想到向老爷子和宋夫人说话的模样时,破了点。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那边的洋服店看看。”

“是。”

司机完全不知,林雪忆进了洋服店,却是从商店的小侧门进了一条暗巷。

……

轻悠又回头伏案许久,不知不觉,天『色』见晚。

但还有好些专业名词,让她焦头烂额,寻不出妥帖的翻译法儿。

正愁时,办公室门被人敲响。

竟是已经验完货,寻来的向兰溪,问她怎么还没走。

两人之间似乎已经没有当年那么重的芥蒂,这会儿又是在自己地盘上,轻悠便吐了一槽苦水。

向兰溪听着,心下却有些汗颜。

其实,之前他听轻悠说时,已经给向北皇打了电话,叫大哥减免轻悠的翻译任务。

哪知道,向北皇在电话里调侃了他一顿不说,又训了他一通。

说,“要是我把问题都解决了,还需要你出马去英雄救美么?知道什么叫危难之时见真情,这难题,我还得不断帮你加码,才能让你这把爱火越烧越旺,你这近水楼台能不能捞到她这颗小月亮,就靠这一招了。”

他的手心还在冒汗。

以往极为不耻大哥二哥这种见不得光的流氓手段,现在,自己却不得不靠着这些小『奸』小诈,来亲近自己最心怡的女孩。

“可惜我对德文也是一窍不通。不过,我知道图书馆这两年进了不少洋文资料和大辞典,也许你可以去那里找找看。”

“是吗?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啊!那图书院在哪里,你给我说说地址,现在这时候还开着不?如果不远的话,我现在就去瞅瞅。”

轻悠觉得又找到了突破的希望,忙掏出笔纸做记录。

向兰溪一边报着地址,看着女孩认真的小脸,一缕柔软的发丝落在光洁的额头上,他情不正禁伸手去揽。

轻悠抬起头,笑着捋过发丝,跟他确定地址。

向兰溪忙说时间太晚,图书馆早就关了,就要请轻悠去吃晚饭,算是答谢她帮自家的忙。

轻悠掂着一天未见的母亲和小叔,不好意思地挽拒了。而两人又约好隔日去图书馆,才互道再见。

向兰溪高兴地回了家,却不知,刚才那一幕幕,全落在了暗处一双妒嫉的眼眸中。

……

一路上,轻悠还拿着资料琢磨。

下车时,她说了声谢谢,就听到十郎的叫声。

此时,路边亮起了煤油灯,灯光明亮,进出医院的人亦不少。

十郎匆匆跑来要帮轻悠提文件,还差十来步距离时,就看到一辆隐在暗处的车突然冲了过来,轻悠身后租来的汽车已经开好,大开的空门儿正好给那车创造了绝佳的杀人环境。

“小姐,小心——”

尖锐的刹车声

慌『乱』的尖叫声

砰——

重物撞上墙壁灯柱,一股刺鼻的浓烟升腾而起。

“啊,糟糕,有人受伤了。”

“天哪,快,快送医院。”

“哎,这司机喝了这么多酒,居然还开车,简直太不负责了。”

叫骂声,伴着哭声,『乱』成一片。

石阶上,十郎扶着扶着轻悠,脸『色』一片铁青,询问着轻悠的情况。

轻悠身上除了刚才闪开汽车时,有些小擦撞,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却是被吓了一大跳。

那是在自以为完全处于安全环境的情况下,被突然袭击时,完全无法预料的恐慌和后怕。

看来,她还是把这世界想得太简单了点儿,竟然就这么失去警惕了。

若不是十郎警告得及时,她还有几分功夫,那就会变得跟石阶下的人一样,断腿破肚了。

……

百乐门

阿豹得了小弟消息,进门报告。

向北皇听完话后,问,“照片都拍下了?”

阿豹点头,“是,全拍下了,对方完全不知道。还以为转了几道手,完全不出面找来的人,不会暴『露』其行迹。”

“很好。”

“那这些照片,可要交给六少,还是老爷?”

“留着。”

阿豹不解,却也没问题。

向北皇听着楼下的新歌,心情很好地透了一句,“我也没料到,那女人竟然真敢在向家和织田亚夫的眼皮子底下动手。那我就再卖织田亚夫一个人情,给她机会玩。”

要一下捏死一个这样的臭虫,对他们来说太容易。

可不够解气儿。

“洗一张精彩的,送给当事人。”

要玩,就得够尽兴,那才刺激!

……

隔日,向兰溪出门时,林雪忆又拦住他。

“兰溪,订婚是你我的事,你难道就不能主动一点点么?”她神情哀怨。

向兰溪心头一凛,说了声对不起,移开了眼神。

“兰溪,我知道你工作忙,忙的都是于国于民都有利的大事儿,我总拿这些小事儿来烦你,倒显得不识大体。可是……”

她一边说着,一边偎上身去,给男人理了理衣领褶子。

向兰溪下意识地闪躲开。

让女人的眼底滑过一抹浓重的阴暗。

以前她可以当他不习惯男女间的亲密,可现在,她知道根本不是这原因。

昨天她看得很清楚,他会那么温柔地为轩辕轻悠抚头发,却连让自己的未婚妻碰一下,都会不自在地躲开。

“我怕你太忙,忙坏了自个儿身子,我也不怕伯父说什么,就是怕……”

“雪忆,你别胡思『乱』想。我,我是真有急事儿,有什么回来再说吧!”

向兰溪并不擅长应付女人的事,眼神闪躲着推开了林雪忆的手。

林雪忆却追上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向兰溪,泣声说三个字。

“我爱你,兰溪,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怕。”

这话说得向兰溪一阵心惊肉跳,又忐忑不安,不得不蔼声劝了一劝,才离开。

林雪忆拭着眼泪,目送向兰溪离开。

回头就问帖身的小厮,情况如何。

“这,回信儿的人说,被保镖救了。”

该死!轩辕轻悠为什么运气就那么好?

……

那时候,轻悠在图书院门前久等向兰溪不到,就想先进屋去。

毕竟这临近春节,天寒地冻,站在外面等一会儿就被风雪刮得难受。

哪知对方竟然以她没有泸城身份证为由,拒绝她入内,只准她在屋檐下等着有身份证的朋友来。

言谈间,屋子里『操』着地道阿拉方言的女人们,几乎是拿眼角看人儿。

见着衣着光鲜的太太小姐,一脸的巴结讨好,见到她穿得平常,正眼也没给一个。

这势利至极,极度本土主义的风俗,让轻悠打从心底里厌恶不矣。

十郎撑着伞给轻悠挡着风雪,自打头晚出事后,她就再不敢离开轻悠一步了。

终于等到向兰溪来,还没拿证件,那些女人差点儿没把脸上铜钱厚的粉给笑掉下来。

“这位是我朋友,特地来找些德文翻译的资料。”

女人们一听,立即大变脸,各种殷情积极地介绍德文书的位置。

十郎忍不住啐了一句,“狗眼看人低。就算你们不认识,也不该让人站在风雪里等,要我家小姐出了事儿,你们赔得起嘛!

向六少,你给评评理,这像话嘛!说的是国民图书院,人人都能看,就他们这样儿,一般人家孩子哪敢来看啊!这不是完全违背了当初大总统兴建图书馆的初衷,给国民读书长见识接受新式思想嘛?”

轻悠惊讶地发现,不爱说话的十郎,竟然有这么好的口才。

她碍于向兰溪的面子,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倒是由十郎说出来正合适,不会坏了她和向兰溪的关系,又出了一口恶气啊!

向兰溪听后,本来的好脸『色』也没了。

他生平最敬重的便是这位大表哥,甚至立志追随,为亚国人民谋福旨。

当即就非常严厉地训斥了这看门的女人,女人们吓得个个点头如捣蒜,再没有初时的趾高气扬。

后来,轻悠再来图书院时便没看到那些女人了,门口不但设了遮风避雪的风雪亭,大厅里还留着坐椅,可以供人休息,来看书的普通人也增多不少。

也才知道,原来修建这公益图书院,还是向家出的大头,平日的营运费用也都是由向家负担,可以说这就是向家的产业之一,难怪向兰溪会发火。

只是这一日,向兰溪显得有些沉默,看着轻悠的眼神,总有些欲言又止。

轻悠急着查资料,没有太注意,倒让十郎瞧出了几分。

直到查完资料,离开图书馆时,没料到林雪忆竟然等在大门外,冻得一张脸青红泛紫,十分可怜的模样。

看到向兰溪时,立即跑了过来。

向兰溪尴尬地侧转过身,询问林雪忆。

林雪忆看了眼轻悠,低头说,“兰溪,我是来给好姐妹送邀请函,听她们说你在这里,所以就想来看看。但又怕打扰你查医学资料,没想到……是和轻悠在一起啊?”

她口气楚楚可怜,模样更委屈难言,颇招人心疼。

加上守门的女人们似乎知道林雪忆的身份,便纷纷朝轻悠投以同情的眼神儿。

毕竟嘛,这正室找上门儿了,哪还有小三的份儿。

轻悠脸『色』也变了一变,却是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轩辕轻悠,有你这么过份的吗?你有什么不满不高兴的,尽管冲我来就好,你为什么要背后勾引我的未婚夫?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林雪忆却没给轻悠半分机会,当头就骂开了,立即引来一群人围观。

轻悠心下一咯,道,“林雪忆,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和向大哥是正当的男女关系。”

林雪忆立即夺了话,就嚷开了,趁着围观的人增多,就开始举三列四,让众人看轻悠的眼光都变了几变,竟有不少人开始为林雪忆打抱不平,朝轻悠吐口水。

向兰溪气得不轻,可他不知,自己越是维护,越是坐实轻悠的“小三”恶名。

最后,十郎护着轻悠离开了。

向兰溪拉着林雪忆离开,当走到无人处时,才甩开手,厉声喝斥林雪忆不知轻重,林雪忆哇地一下哭了起来。

“兰溪,你变心了,是不是?自从轻悠出现后,你就魂不守舍,要不是你这样,我,我也不会像今天这么失态。兰溪,我爱你啊,我不想失去你,你知不知道?”

林雪忆抱着向兰溪,嘤嘤哭叙,不松手。

向兰溪却失去了将人推开的立场。

的确,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名义上都是林雪忆的未婚夫,跟轻悠走得太近,在世人眼里就只会污了轻悠的名声。

人家会说他人不风流妄少年,却会骂轻悠水『性』杨花破坏别人家庭。

……

接下来的几日,向兰溪再没找轻悠。

林雪忆终于松了口气,暗自高兴着,向兰溪终于乖乖陪她一起来试婚纱。

穿着刚从法国寄来的最新款蕾丝婚纱服,林雪忆在众多姐妹们充满羡慕的眼光中,走出试衣间,脖子、手腕、耳际,都是晶光闪烁的华丽珠宝。

头上一顶水晶打造的小皇冠,更将她衬得宛如女王般,美艳不可芳物。

“兰溪,好看吗?”

不管周人再多的羡慕,林雪忆还是渴望获得男人的赞美。

可是向兰溪的目光却痴痴地注视着窗外。

林雪忆还来不及看清那里有什么,女店员突然拿着一个牛皮袋进来,笑着说是她朋友送来的贺礼。

林雪忆很奇怪,打开袋子,抽出里面的东西一看,顿时吓得手一抖,东西差点掉在地上。

众人好奇询问。

她慌张打借口,溜回了试衣间,关上门后,整个人虚脱地跌坐在凳子上。

怎么会有这种照片,什么时候,谁给她拍的?

老天,怎么会这样?

照片上,正是她拿钱买通人去撞轩辕轻悠的一幕。

从这一晚开始,林雪忆开始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

……

北平,紫禁城。

夜『色』已重,窗外的北风呼呼作响。门窗紧闭,还是用最新的玻璃紧闭,再加上老式的厚棉布封盖,桌面上很快积了一层薄薄的尘沙。

东堂雅矢进屋来时,手一抹,受不了地直抱怨,说北平这地方简直就是名符其实的沙城,自然环境差得要命,哪里比得他北海道的老家,纬度比这里还高还冷,空气却是相当的好,一个月不擦桌子也没这里一个小时的灰尘厚。

对于他夸张的口气,案前的男人听而不闻。

他的『骚』扰毫无作用,只得东『摸』西挑地打趣儿,一眼看到了刚刚由勤务兵送进屋来的文件,其中有十几个竟然打着白皮儿。

仗着和织田亚夫的发小关系,东堂雅矢向来也没多少顾及,拿过一个,嘀咕着,“怎么你的情报局做事越来越古怪了啊,保密文件还打白皮,有多高的机密?”

拆开来一看,就“啊”了一声。

瞪着上面的『毛』笔大字,脸皮子直抽。看一眼男人,还没啥反应呢!

唇角歪歪一扯,邪恶的光芒在眼底闪烁。估计这人还不知道吧,不然怎么会是这一副表情,有意思。

“好家伙,谁敢在机密文件封皮上写大字骂亲王殿下,哟,光蛋!这骂得还压韵的呢!”

手上的东西立马被人夺了去。

织田亚夫反复一看,立即拆开文件袋看里面的东西,都是寻常的文件。

那边,东堂雅矢又拆开了一个,“混蛋,王八蛋,臭鸡蛋,烂包蛋……”

呃,又被抢了。这男人真是,自己碗里的不香,就专抢别人碗里的好啊!

“再不回信,就要你好看!”东堂雅矢继续念。

“雅矢,把东西都给我。”织田亚夫大吼。

终于拆掉了所有被“染指”的机密文件,再也按捺不住了。

东堂雅矢呵呵一笑,“亚夫,你的小野猫给你写情书了么?快拿出来,给哥们儿这孤家寡人分享分享。”

织田亚夫一听,懵了一下,立即朝门外大喝。

高桥和勤务兵同时跑进来,被质问有否收到来轻悠的信。

高桥自是一头雾水,摇头不知。

小小勤务兵说,“殿下,泸城的确送来不少女士信件,不过您之前说要都是求情示爱的通通不看,我就把它们都放在那个箱子里了。”

他手一指,那里是空的,哪有什么箱子。

织田亚夫急得大喝,“箱子呢?”

勤务兵叫道,“啊,早上又送来一批信,那箱子装满了,我问您说什么处理,您说……”

——通通烧掉!

男人俊美如雕像的脸瞬间裂皮,大喝,“你给我烧掉了?”

勤务兵还没见过亲王元帅殿下暴怒,被吓得直哆嗦,“没,我,我不知道……那个,我送去焚化炉了。”

话音没落,男人已经冲了出去。

……

轻悠可怜的小白鸽,不知已经化为飞灰,还是安好?

------题外话------

从心理上来说,害怕即将要发生的事,和承受已经发生的事,2者的恐惧感相比,前者更甚于后者。所以,俺决定这样虐她。如果大家仔细想想,也会发现这样虐更爽更哦!杀头不过几秒钟,凌迟可是很长时间的。

先从精神上凌迟她,以后升级到凌迟哦!

咳,这个还是有点儿重口了。纯洁滴娃娃恐怕会有恻隐之心。嗯,这是好事儿。不管好人坏人,都是人,对人有恻隐之心,说明亲还是个好孩子。这也就是为什么某些国家,没有死刑。本着对同类的同情,这也是身为人类的善良特质。这本跟国家、民族、种族等等没有关系,只是因为她是人。

所以大家不要狭隘地看一面,就骂主角是圣母或者玛丽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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