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业从房间里出来,重重地抹了一把脸。腥咸的海风一下子灌进肺里,似乎才把胸口那翻腾的沸意给压了下去。
想想他自己像小宝儿这么大的时候,五岁,在干什么?得,啥事儿都不懂,还在母亲怀里耍赖要糖吃呢!哪里像小宝儿,竟然已经如此懂事儿,小心翼翼地照顾父母,怕烫着父母了试温度,怕父母不好吃,还会叫人把枕头垫高。
种种这些,无一不显示着小宝儿已经在这样残酷的现实中,迅速长大。明明才五岁,合该是孩子最快乐无忧的年纪,他已经在担忧大人会担忧的事情了。怎么不教人心疼!
同时,他又开始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没有做好舅舅。
这时候,静子听说小宝回来了,轻悠和亚夫也醒了,又端来了汤水饭菜。看到锦业在外,便问了一句。
锦业回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说,“嗯,是被小宝儿给吵醒的。正在吃我们带回来的东西,你这些……”他揭开盖子一看,清香的味道儿立即飘进鼻子,都勾出自己的馋虫了,肚子立即发出一声尴尬的空鸣。
静子轻笑,“四爷在外面照顾了大家一天,也辛苦了,这大骨鱼汤我厨房里还有一大盅,让佣人给您也盛点儿偿偿。就是味淡了点儿。”
锦业连忙道谢,就要往厨房溜去祭自己的五脏庙,一抬头,就又撞见了袁若彤。
“哼,静子夫人给我留的汤,可没你的份儿!”他很幼稚地哼哼一声,绕过人就走。
袁若彤却破天荒地没有跟锦业呛,而是看着他走掉,盯着那一晃一抖没个正形的背影,目光也莫名地有些恍惚起来。
今天一整日,她也跟着轩辕家到狮城逛了逛,因为早前也是听说了狮城这里的确隐居着一些世外高手,她接了表姨的请托来为轻悠一家解围,也存了些心思想到南洋这边走访一下这里的医学流派,还有传说中的南洋降头术。
但同时,她也意外地发出了轩辕锦业的另一面。看他一路上照顾小宝儿,明明是毫无带孩子的经验,却是各种小心谨慎,细心又认真。他在孩子面前没有长辈的威严,跟孩子们打成一片,又建立了长辈般的威信。虽然办法糙了点儿,可结果非常好。瞧着是粗鲁,毫无大家公子范儿,简直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土匪头子似的,可偏偏……一举一动都能触动人心。
刚才,他微红着眼出来抹去脸上的心疼和疲惫,却掩不住眼底的担忧和自责时的表情,莫名地就刻在了袁若彤的心底。
这个男人,其实比她以为的要好一些。
好吧,只是一些些!总的来说,还是个粗鲁的臭男人,哼!
袁若彤勾勾唇角,旋身又朝厨房方向去了。
反正,现在两国战士已经打完了,她也不用再回去战地医院了。要再帮着姜家的话,日后很可能就得面对自己人轰自己人的尴尬局面。她没兴趣帮着谁去镇压自己的同胞,索性来个全球游学,也不错。
厨房里,锦业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朵特别烫,摸一摸,怪了,谁在背后说他坏话啊!
……
是夜。
艾伯特又悄悄检察了亚夫的伤势恢复情况,发现那些鸡皮组织下生出的红色新肉已经没有原来那么红艳,慢慢在变黯,但又不像是恢复人类本来的肤色,而是在转向一种青灰的色泽。
总之,瞧一下就觉得糁人得很。
可惜他这些年都在亚洲活动,对于欧洲这边的医学进步技术,也多是听医院的同行说。好友安德森还在二战开始时,参加过一次世界博览会,说是德国的医学技术发展十分令人惊叹。但他们两都没有接触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有关于纳粹私下秘密做了多少科学研究。
出来后,艾伯特就看到十郎扶着十一郎站在那里,四道目光就像天上皎洁的月光一样,清亮,让人莫名的有种寒意。
“艾伯特大夫,少主的情况怎么样了?请您如实告诉我们。”
与此同时,锦业正拎着一瓶白天从娘惹族的街店里买来的米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想着事儿。
突然,一道清泠的声音,从他头上一层甲板传来,“娘惹的米酒很醉人的,小心喝高了,明天有你受的。”
锦业一怔,反射性抬头去寻找说话的对像,裂嘴就要反唇相讥,看到了一张娇笑的面容,在清辉月影下一晃,半开的嘴就被东西塞住了,还是软呼呼的,一咬竟然是颗馒头。
“母老虎,你给爷下来,有胆儿看咱们谁先醉。”
“呸,谁要跟你拼健康啊!大叔,小心胃,小心肝!”
“嘿嘿,小心肝儿,你都不下来看看仔细了,怎么知道四叔叔我就醉了?!”
“不要脸!”
两人斗着嘴儿,就在船舷边儿上比起架势了。你来我往,很快就过了十来拳。女孩倒是不惶多让,狠拍了男人几个乌眼儿青,男人一发狠,扣住女孩手就往怀里扯,吓得女孩要叫却又碍于两人暧昧姿势,恼怒这中竟然张口就咬住了男人的耳朵。
“哎哎,你个母老虎,给我松嘴!”
“……秋,揪……将……唔!”
“嘿,下面有情况。快松手,正事儿!”
“……我才不……将金……!”
“袁若彤,算我叫你声姑奶奶了,快给我放开。有群人举着火把过来了,好像要上咱们
过来了,好像要上咱们船。靠,他们穿的是地方民兵的衣服,好像是当地的武装力量。”
“什么?”袁若彤终于感觉不像在说笑,松开了嘴。
锦业也来不及感受刚才软玉温香怀中抱,柔唇利齿肌肤亲的刺激了,就迎上了那群气势汹汹的民兵,同时让守夜的人去唤承翔和船长。
“给我搜,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能放过。宁可抓错一百个亚国人,也不能放过半个东晁鬼!”
“爷,爷,您先息怒。我们船早就检察过了,也在你们海事司备过案,绝对是正正经经的商船。这船还是在大英帝国注册购买的,咱们都是盟军啊,哪有什么东晁鬼,您真是……”
“你是这船船长?”
“不,不是。我是这船……”
“那你是船主?”
“是。我是……”
“那就把大英帝国的船坞所有权证拿出来核验。”
“没问题。权证就在我房里,您等等,我立马给你拿过来。”
哪知旁边的人询问水手后得知,锦业即非船长又不是船的主人,立即被那带头的民兵队长给狠踢了一脚,“混帐东西,竟敢骗咱们。瞧你这模样就不像个好东西,竟然还有上唇须,来人啊,把这个可疑至极的家伙抓起来,回去审问!”
“啊?!”
两兵一左一右来架人,锦业掉着下巴准备束手就擒。当然不是不想脱身,也不是打不过,但现在他们在别人的地盘上,又是商旅之身,动武什么的太招人眼儿,也容易将事态恶化,以退为进最好。
然而,有人却根本不懂四爷的深思熟虑,就出手了。
两个小兵还没将人架住,就“啊啊”地两声,纷纷捂着手倒地不起了。
队长一见,立即大叫“有反抗”,唰啦啦一片枪栓响,剩下的七八个兵还没看清敌人的样儿,就有人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滴,走火了。顿时,船上一片枪声四起,火光乱闪。
等到承翔和船长过来,锦业身边倒下了一半的民兵,其实也就来了一个小队不过十来人,而且个个软脚虾,难怪那么容易就被占领了。要不是为了护着怀里还想出手的小母老虎,怕事态恶化了,真要全部干掉,其实也不难。
队长气得可不轻,在承翔和船长的讨好说明下,声音扬得更高,“哼,有人看到你们船上有东晁密探,现在正是非常时期,我们要搜船,把你们所有人都叫到甲板上来,接受检察!还有那个家伙,竟然打伤了我这么多下属,必须跟我……”
后话,就被不知何时钻出来的林少穆,用一个纸包给截了去,两人小声嘀咕了一阵儿后,队长再抬头时怒火收敛了几分,却道,“念在那女孩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可以放过一马。但那个男的,打伤了我这么多兄弟,必须负责!”
怎么负责?
“林少穆,你这个王八蛋,我咒你儿子给我家小宝儿当一辈子小跟班儿!嗷呜,不准打脸!”
袁若彤着急地想帮忙,却被林少穆给拦住了。
“表小姐,我用的是姜家的面子救了您,您要再去帮轩辕小四的话,我恐怕就救不了你了。”林少穆因为曾经在保密处的关系,与狮城这边的反东晁联合会人士有些交情。要不是为了袁若彤,也不会轻易拿出来用。
但袁若彤却不买帐,“我不管,我就要救他!”说着就冲了上去,现场又是一团乱。
直到几声枪响,终于消停了。
所有人都到了甲板上,孩子们揉着爱困的眼睛,被大人抱在怀里,捂着耳朵。
两小兵又跑来报告,“报告队长,那个最大的房间里,还有两个人。但他们不出来,我们……”
队长前被打了脸后又被骗,火头可不小了,“不出来?什么人那么大胆子?不出来,拖也给我拖出来!”
“啊,队长,有鬼子!”
突然一声惨叫,从下梯口传来,一个小兵跑上来时,浑身衣服都散成了好几片儿,几乎衣不蔽体地跑出来。而在他身后,正是举着武士刀的十一郎。
顿时,轩辕家人脸色都变了。
------题外话------
《霸宠小娇娃》即《强吻亿万老婆》的姐妹篇
当苦命小白菜重生在仇人身边:别以为她小就软弱无能,作为“婴儿凶器”一样整到你黑道天翻地覆!从此,小婴儿开始了夺命连环杀【重口味】超华丽黑帮生活。
“大小姐,叫帅哥,帅——哥!”
“哟——汪!”
“大小姐,叫叔叔,叔——叔!”
“哟——汪!”
“小宝贝,叫姐姐,姐……”
“哟——哟——汪!”
男人坐下后,托着小奶娃看了半晌,眸色平静沉定,宛如一片深邃的大海,无人能窥到海下隐藏着多少暗礁骇浪。
这男人想干嘛,讨厌!
“听着,叫韩——希——宸!”
这男人,疯了!
(想知道宝宝叫的什么,请看正文第2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