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着这个和自己夫君有些相似的女子,不由得有些恍惚。
曾经这个孩子也在自己身边围前围后,祖母祖母亲切的叫着,那时候她是何等的乖巧,粉粉嫩嫩的乖娃娃,那时候李娇还没过世,李婷还没当家,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
她眉眼里藏满了虚伪,低眉浅笑时带着算计,言语里夹杂着尖刀,一不小心就会伤痕累累。
“祖母,今日不是让钰娆妹妹来说清楚事情真相的么,怎么,现在却好似要掩饰点什么呢?”说着,钰柔还露出一丝不削的微笑,那微笑自然是对着钰娆的。
这话,更让老夫人不能直视。
“你这孙女还真是厉害呢,不咬死人不罢休呢。”国公老夫人冷冷的声音,在老夫人耳边响起,骤然让空气更冷了两三分。
“钰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刚才国公老夫人是如何惩治自家人的,现在看来,是给自己打样么。
然而钰柔却挑了挑眉不在意的说道:“祖母,错的大有人在,你何必牵连无辜呢。”
“住口,你是不是还想禁足?”老夫人严厉的斥责。
“老夫人,夏荷求见。”突然一个丫鬟的禀告声打破了刚才诡异的对话。
“有何事以后在说。”老夫人此刻心情抑郁,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看到这是一个局,而钰娆就是落入陷阱中待宰的羔羊的感觉,这种意识让老夫人很烦闷,不由的羡慕起国公老夫人了,她的洒脱,她的果断,和为所欲为让她羡慕不已。
而此时的国公老夫人瞪着一双睿智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钰娆,那个和自己女儿有些相像,却并不完全像的女孩,这真是自己的外孙女么?
模样似乎承袭了李娇的艳丽,然而那双凤眸里却包含了睿智,此刻她的超脱淡然并不像装出来的,出了这样的事,若是旁的女子恐怕早就哭天抢地活不下去的样子,或者是告饶求情让人施恩的样子,然而她却好似别人都是蝼蚁,为她一人独尊一般,藐视这纷乱的场景,唇角噙着的一抹微笑,好似旁人的心机在她面前都是一张白纸,所做的一切阴谋都是蚍蜉撼树一般,于他微不足道,这得是多强大的内心,才能如此?
老夫人不知道此刻国公夫人心中有如此大的震撼,只是满心为自己那个柔弱的孙女担忧,在她心中,钰娆还停留在那个深夜跑到她院落里,为兄求情的模样,当日她的梨花带雨,她的软弱可欺的形象,已经深深扎入老夫人的内心,所以,她对钰娆是心疼的。
“老夫人,夏荷求见想必是为了此事而来,难道您不想听听她说什么么?”钰柔并没有让人将夏荷撵走,而是让人将夏荷带了进来。
夏荷?钰娆看到她亦步亦趋的走进来的时候,不由的双眸微眯,果然,她还是背叛了自己,对于夏荷的背叛,钰娆是从来都不肯相望的,只是她告诉自己,老天都给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了,那么她也可以让别人重新来过吧,可惜啊,还是事与愿违了,纵使之前自己给了她机会,她却仍旧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来走,果然是自己心太软了。
钰娆暗叹的痛楚表情在旁人看来,却像是自己深藏的秘密被发现了一般,蒋钰柔只觉得自己抓住她的痛脚了,更笃定了这次她定然们让蒋钰娆身败名裂。“夏荷,从一早我便没看到你,你去了哪?”看到夏荷,钰娆疑惑的问道。
“我,我知道了你的密辛,自然要躲起来。”夏荷一开口,便笃定了钰娆有见不得人的事。
“呸,你是小姐的丫鬟,不想着伺候小姐,却在这胡说八道,你要不要脸?”素雪看夏荷这个时候来,什么都明白了,忍不住骂道。
“小姐做什么你就纵着她,你助纣为虐,还来说我。”
“助纣为虐?哼哼,这话真是好笑。”夏荷还真是够胆大,也不知道钰柔许给了她什么。
“你背后的人给你什么许诺,让你这样诋毁我?”疏远而冰冷的问话,让夏荷没由来的一个哆嗦,直觉就去寻找钰柔,当目光接触到了钰柔的时候,双手握了握拳,嘴硬道:“哪里有什么背后之人,哪里有什么许诺?夏荷,夏荷是为了公道而来。”
却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说完,竟惹来了钰娆的嗤笑。
公道?没想到她口不择言的竟然会说公道,当真是好笑至极,这样的朝代,这样的家族,依然是有尊卑之分,她竟然可笑的打着公道的旗号,真不知道是笑她很傻很天真,还是恨她卖主求荣很可恶呢!
“夏荷啊夏荷,你是我的丫鬟,自小与我一同长大,我自问待你不薄,看你穿的戴的,哪样不比旁人强?”
钰娆淡淡的相问,便让人心知肚明,原来这夏荷竟然是钰娆身边的丫鬟,而且还不是个普通的丫鬟,只是她此刻却如此的出现,果然,有内情。
再看她穿戴也是不俗,这哪点像是受过委屈的人该有的样子,很多身为主子的丫鬟还不如她呢,看看她腕上的金镯子。
再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脖子,都觉得暗恨,怎么就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人这么好命?
钰娆说完,果然如她所料,旁的丫鬟眼里均是嫉妒之色,而钰娆却装作委屈至极说道:“我可曾苛待与你,让你以公道之明而来啊?”
钰柔见旁人猜测的目光,知道钰娆三言两语就把夏荷定位成一个背叛旧主的叛徒后,超知道这个夏荷要坏事,不由抢先说道:“你别仗着身份欺负她,她人微言轻自然会怕你,可是事情真相总有大白的时候,岂是你一味欺瞒就能掩盖了事实?”
“真是好笑,姐姐一个劲儿的说钰娆掩盖事实,却不知道你口中的事实为何啊?”这钰柔不顾姐妹情深,不顾颜面一味的相逼,可见她定然是有后招的,钰娆倒想看看,她究竟能翻起多大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