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里周瑾尊已经等他许久了,见他从外面回来,好奇的问道:“都快宵禁了,你去哪里了?”
“对你们金陵比较好奇,我出去转转。”对上周瑾尊,德古格日勒有着得天独厚的优越感。
他一面说着,一面坐在椅子上,达先给他奉上一杯茶。
周瑾尊看着他们主仆俩一系列的动作,有些心烦。
“又出了什么事了,让你这么心神不宁,这么晚了不怕怀疑的往我这里来。”德古格日勒对于周瑾尊的突然造访有些不耐烦。
周瑾尊闻言,眉头皱了皱,这才说道:“你也知道,太子之位高悬许久,如今好不容易父皇有意将太子一位属意与我,可是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来让我如何能心神安定。”
听闻周瑾尊的话,原本喝茶的德古格日勒放下茶杯,警惕的问道:“出了什么大事,让你下这样的结论?”
大夏的局势,德古格日勒略有了解,周瑾尊算是最有优势的,他如何都这样说了。
周瑾尊咬了咬下唇,下定决心一般说道:“若我的消息没有错,父皇他除了我们三个皇子以外,还有一个皇子在世。”
听到这个消息,德古格日勒不由得抽了口冷气。
还有一个皇子,难怪周瑾尊会这样急切的来到驿馆,连自己都被这个消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何况是有直接厉害关系的周瑾尊?
“这种事情本就不好说,毕竟帝王处处留情,弄不好就弄出来个民间的皇子公主什么的,也不在少数,戏文里不经常这么演么?”德古格日勒语气中有着轻松,心里却觉得事情似乎并不简单,否则周瑾尊也不会怕成这样。
果然,周瑾尊的手用力的抠着桌子的边沿,方才咬牙切齿的说道:“若是真是民间出身也就罢了,问题是此人并不是平头老板姓。”
不知道为什么,德古格日勒听到这话,突然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紧接着摇了摇头,将那个身挥散。
“是谁?”他虽然有些能猜的到,却还是想要听到真实的答案。
“周——瑾——然!”周瑾尊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德古格日勒闻言,手攥的更紧了,良久才沉重的抛出了一句“你确定么?”
“最近我一直在做调查,我可以十分确定。”周瑾尊的话让德古格日勒陷入了沉思。
很快,他就又露出了微笑。
“若真是这样,岂不是更好?”若周瑾然真有孟家的骨血,那么多年来他对自己的身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若是知道,他如此韬光养晦,可见他骨子里的深沉,若是不知道,又怎么会牵扯出要借着连绣来给孟家洗脱罪名,这样周密的计划,他想推脱都推脱不掉吧。
德古格日勒心思百转千回,周瑾然却似乎一点也不明白。
于是好奇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德古格日勒反倒是轻松了许多,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我不想问,可是既然你都知道,说明你父皇也知道,可是既然知道,为何却不能公布天下?就说明这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话不错,若是情况属实,那么他便是当年的泓弟弟,而他的的母妃便是荣宠一时的孟贵妃,孟家当年叛乱,除了出家的智能法师其他人都被此案牵连,已经灭门,孟贵妃却未曾被牵连,只是她自己不想苟活于世,这才自戕,而皇子至此便下落不明,没想到,竟然是父皇将他藏了起来,却没有把他送到民间,而是让闵王爷收养了,还一直带在身边,想想这么多年,对他的宠爱和疼惜,让我们还以为是重于闵王爷的嘱托,原来是因为他便与我们一样,都是父皇的骨肉。只是父皇如此做,岂不是养虎为患?”周瑾然越想越怕,当年孟家造反,若是得逞,那么江山易主,便是这位周瑾然的了。
当年发生那么大的变故,他父皇还留着这个孽种,却不知道他是虎毒不食子,还是当真对孟贵妃的情谊这样深厚。不管怎么样?对他们来说,周瑾然都是个障碍物,留不得。
可是,如今这个障碍物已经不是任人捏的小草,而长成了参天大树了,就连他,如今的永鼎王都难以轻易撼动其位置,真是头疼。
看得出来周瑾然十分艰难,这样以来,德古格日勒便更加开心,周瑾尊的对手越强悍,周瑾尊就越是需要一个可靠的同盟不是麽?
于是他不吝啬雪上加霜。
“果然如此,难怪据我得知,最近有一伙人正在蠢蠢欲动,就连皇后娘娘都在劝说,要重审当年的孟氏造反的案子呢。”
周瑾尊闻听皇后都参与其中,她身后是一直与云家做对的王家,到时候,恐怕朝堂上真要分出个阵营来了,这个皇后也真是的,什么时候什么上面都想搀和一下,一直以来被他母妃压制,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机会,她能不抓紧了?
“怕就怕这个,若真是孟家平反,那周瑾然的出头之日就到了。”想到周瑾然若真是恢复的身份,到时候,朝廷就乱了,那么对于他来讲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是不是又会变得遥遥无期了?
想到这个,不由的恨得咬牙切齿,都是他父皇不好,一直以来,瞻前顾后,不肯封他为太子,弄个什么永定王,即便是亲王也没有太子之位与皇位来的近啊,他就是偏心。
德古格日勒见他神色越来越慌张,正合心意。
“你找我来,是要我帮你把周瑾然除掉?”
周瑾尊如今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
“若是从前,他只是闵王爷的儿子,又是禁军大统领,这样的人若为我所用,我尚且能留着他,可是如今,他若是有夺储之心,就是我的敌人,我岂能留他性命?”
哪知道德古格日勒却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要想让他做事,必定要给足了筹码,当然,像他这样的老狐狸,会权衡利弊,若是对自己不利,他会顾着自己而不管旁人的。
“你该记得,你我的盟约是什么,这样的事,还想要我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