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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第二百零八章(1 / 1)

日头正暖。

窗前茶几上摆着紫砂茶具,灼灼明火正煮着一壶清茶,水开时发出的咕噜声响催促着贺兰溪回过神来。

贺兰溪抬手提起茶壶,倒出一杯滚烫澄澈的醒酒茶时,竹林前正巧响起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他放眼望去,先前等了半个时辰,张丹师可算出现了。

“你没事?”

门前逆着日光,贺兰溪没看清那灰衣剑修,但也没有嗅到危险的气息,他微眯起眼睛,心下松了口气。

“什么事啊?”

张丹师不知为何看着他怔了下,随后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灵剑往边上一搁,直接端起贺兰溪刚倒出来的那杯茶灌下,顿时被烫得倒抽口气。

“好烫。

贺兰溪看清张丹师身上并没有任何不妥,但刚倒的茶被人喝了,他若无其事道:“水刚开,当然烫。

张丹师被烫得呲牙咧嘴,放下茶杯不敢再讨要茶水了,张嘴吹气缓了一会儿,他才跟贺兰溪说:“本来是没事的,现在有事了。

正给自己倒茶的贺兰溪抬眼看他,“有事说事。

“是是。

张丹师点头,一边在袖中取出一张黑底金字的请柬,将其按在茶几上,慢慢推到贺兰溪面前。

贺兰溪挑眉询问。

张丹师道:“第一,我暴露了,但陆离没为难我;第二,陆离说刚跟你见过面不久,只是匆匆一晤,很是遗憾,他想请你到白玉台做客,你看如何?”

陆离动作还真快,贺兰溪皱了眉头,没看那张请柬。

“白玉台?”

张丹师解释道:“陆离家的拍卖楼,明晚就开场了,他说上次也见到你在珍宝阁了,怕当时你玩得不够尽兴,这次他做东,邀请你过去一叙。

贺兰溪有点在意,但是没有说话,张丹师看得出来他的细微动摇,趁机劝道:“陆离这人还挺有诚意的,说是给你备了见面礼,明晚就送。

贺兰溪也不是对什么见面礼心动,而是陆离的诚意,以及张丹师的态度,张丹师居然在帮陆离说话?

贺兰溪盯着他看了半晌,狐疑道:“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张丹师被戳穿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很敷衍。

贺兰溪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不放。

在贺兰溪的注视下,张丹师最终败下阵,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也没有,陆离说他和你见过面了,也跟我解释了他有意与正道交好,允诺会在夕照保护你我。

“就因为这个?”贺兰溪问。

张丹师点头,“听说温择玉被魔君关禁闭了,明面上是不再追杀你我,但我们都清楚他跟你我之间的仇怨,他暗地里还是不会放过你我,不管陆离是不是真心想跟正道合作,他现在愿意护住你我,我们可一点也不吃亏。

贺兰溪当然不需要幽冥殿的保护,有顾青在,自然可保他无虞,但张丹师不清楚,他也和凌霄一样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可见陆离的确是花费了不少心思要跟他结交。

可贺兰溪连第一宫都敢得罪,又怎么会怕一个失势的幽冥殿,既然陆离这么想结交他,他就听凌霄等人劝说,将计就计与他结交一番。

贺兰溪思忖片刻,点头道:“去也无妨。

话音落下,张丹师长舒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手一横端起贺兰溪面前放凉了的那杯清茶一口灌下,叹气道:“跟你谈判真是太累了。

贺兰溪挑起眉尖,定定看着张丹师手中茶杯,这是第二杯了,他的醒酒茶。

他提醒道:“这是我的茶。

张丹师愣了下,缓缓低头看向手中空了的茶杯,又慢慢视线上移看向贺兰溪,只见对方好看的脸庞上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无声地看着他……

张丹师手上一抖,立马干笑着在边上再拿了一只干净的茶杯,提起紫砂茶壶手忙脚乱地倒茶。

“我懂,我给你倒茶。

陆离有心请贺兰溪去白玉台的拍卖会,贺兰溪想他应该不会忘记之前帮过他约见自己的凌霄。

也如贺兰溪所料,第二天晚上,贺兰溪带着朱雀跟在张丹师身后去白玉台时也见到了凌霄和白洛。

那二人在楼上遥遥同他对了一眼,倏而笑得意味深长。

贺兰溪来的还早,天还没黑,是张丹师早早来催他,几人到楼下时拍卖会场还在准备,白玉台的人忙进忙出,陆离也亲自下楼迎接。

贺兰溪同陆离没什么交情,与他寒暄两句后便没什么说话的兴趣,陆离也请几人上楼去。

听陆离和张丹师的对话,不过两日间二人便已经互称道友,贺兰溪也对陆离多了几分了解,这人待人温和有礼,挺擅长结交朋友的。

白玉台较为清雅,不如珍宝阁奢华,但胜在安静高雅,不愧夕照三大拍卖场之一的盛名在外。

三楼包厢仅仅是白玉台的主人才能靠近,贺兰溪走到楼道前时一眼就见到靠在长廊上看楼下热闹的凌霄二人,凌霄还朝贺兰溪招了手。

贺兰溪朝他轻轻颔首,不经意间,在目光略过凌霄身侧的一个人影的瞬间,不知为何,似乎带着几分熟悉的气息、几近惊悚刺骨的强烈危机感骤然压顶而至,这种感觉像是曾几何时亲身经历过,几乎叫人窒息。

贺兰溪忽觉后背发凉,双目霎时怔住,目光定定地望着站在白洛身后那个在场唯一的陌生人。

那是一个白衣的少年,不太高,可以说有些瘦小,眼前蒙着长长的白纱,末端卷着柔软的褐色发尾。

看起来安静而美好,可贺兰溪心底却兀地一阵心悸,夹带着几分惊慌,心跳如雷,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清楚自己是怎么了,修炼到归真决第五重,他五感敏锐许多,也能清楚感应到一些隐藏的强烈气息。

身后的人发现了贺兰溪的异常,扶着他肩膀问:“老贺,你没事吧?”

那嗓音仿佛打了卷,有些飘忽,不似往日的大大咧咧毫无顾忌,贺兰溪醒过神来,呆怔间又看了那个少年一眼,那少年正面向这边来。

少年像是伤了眼睛,白纱遮眼,他并不能看到任何东西,但或许是敏感的察觉到有人上楼了,也或许是身边的凌霄提醒了他,他面朝楼道这边来,苍白的脸上懵懂而无辜。

就在这时,那种危险的气息悄然消失,仿佛只是错觉一样。

似乎是这个人,但是这个人修为很低,只有练气期的修为……

修为这么低,这个人应该不是那种危险气息的根源,或许是碰巧见到他时感受到了那个气息。

贺兰溪一时也想不起来刚才那一瞬是什么样的危险气息,他摇了摇头,开口时嗓音不自觉有些弱,也紧了紧牵着朱雀的手,压下心底的不适,说道:“没事,有些头晕罢了。

“头晕?”张丹师皱了皱眉,扶着贺兰溪就往凌霄那边走去,语气颇有几分着急的,又轻声的说:“那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扶你过去。

贺兰溪没有拒绝,他一路走过去,还时不时打量着在场唯一一个陌生人,那个蒙着眼睛的白衣少年。

那少年比远远的看起来还要瘦,娴静而羸弱,很是安静。

贺兰溪不认识这个人,料想他也不会是白洛和凌霄身边的人,也猜测他可能会是幽冥殿的人。

到底贺兰溪还是心神不宁,暗自放出神识打探,却被楼中阵法隔绝,让他无法找到刚才那种危机感的根源,他便左右回顾,也就没有再去留意陆离。

而陆离在刚才听到贺兰溪说头晕时眼里明显闪过一道精光,这里恐怕没人不知道贺兰溪的本事,可到了这般实力的修士,身体早已淬炼如金刚躯体,又怎会没由来的头晕呢?

陆离只当贺兰溪是在推托,他装出几分关心,抬步缓慢地跟了上去,脸上笑容却浓了几分。

待贺兰溪被张丹师扶着进包厢时,他朝几人解释道:“贺少主有些不适,我们先进屋吧。

凌霄二人自是点头,贺兰溪闻言站在门前回头看了眼陆离。

只见陆离背对着贺兰溪,动作极其轻柔地搀扶着那少年,温声道:“无双,我扶你进去吧。

贺兰溪没看到那少年的表情,少年也是侧身背对着他,但他已经猜到了这少年的身份,遂不动声色地回过头去,刻意压低声音与张丹师传音:“他就是灵犀姑娘的哥哥?”

张丹师望他一眼,同样传声入耳,回道:“对,就是他。

贺兰溪垂下双眸没再说话,知道这少年就是赫连盈后,他心里对赫连盈的戒备也放下了几分。

几人在屋里坐下,贺兰溪借抬手扶额的动作打量到陆离,他正有些小心翼翼地扶着赫连盈坐下,二人小声说着话,看起来陆离对赫连盈还挺好的,难怪张丹师没有将赫连盈带走。

似是看穿了贺兰溪的心思,张丹师也凑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解释道:“陆离挺照顾赫连盈的,这些天他常常过来陪赫连盈说话,听说他以前也是被公孙九欺辱的,没准是觉得二人同病相怜,对他格外好一些。

贺兰溪不是很相信这话,陆离能坐到幽冥殿主的位子,他绝不会只是表面这样简单,却对毫无用处的赫连盈这么好,这实在是叫人想不通,这让他又开始怀疑赫连盈的身份有异。

赫连盈真的是赫连盈吗?贺兰溪猛地想起来,那个熟悉的危险气息似乎与印象中的那个人很相似?

若真是他,隐藏实力实属正常,那岂不是很危险?

贺兰溪的脸色顿时煞白。

张丹师面露担忧地看着贺兰溪,问:“你真的头晕?”

贺兰溪还没说话,凌霄突然窜了出来,笑道:“大师兄,你莫不是前两天醉了,现在还没恢复精神?”

凌霄的话音不大,却没有传音,这么一来整个包厢里的人都听见了他的话,也都纷纷看向贺兰溪。

贺兰溪瞪了凌霄一眼,很快的,他便听见陆离的笑语。

“看来那日贺少主喝了不少。

是一杯倒,凌霄心不照宣,忍着笑道:“是喝了不少。

白落沉默不语,只和一直盯着他看的朱雀尴尬对视,清楚贺兰溪酒量的张丹师却有些惊讶。

“你喝酒了?怎么不叫上我?”

贺兰溪呵呵笑了一声,余光撇过凌霄时多了三分寒意,凌霄若无其事的同他对视一眼,又看向楼下风光。

这包厢开了个大大的窗户,在外面看不到里头的景象,是因为白玉台中也有阵法的加持,同时,在这窗前也能清楚看到楼下的景象,而现在楼下的拍卖会场也约莫快要布置好了。

凌霄将一副懒骨头靠在椅背上,道:“这拍卖何时才开始?”

“诸位稍等。

”陆离说着抬手指向身侧的少年,向众人介绍道:“他是赫连盈,是我朋友,无双,这几位是贺少主、叶少主,还有张道友。

赫连盈脸上划过一丝惊讶,他一直安静地坐在陆离身侧,还以为陆离不会在外人面前提及他,没想到陆离还跟这些人介绍他,于是他怔愣无措了一瞬,抿着苍白的唇朝几人所在的位置轻轻点了头,便低着头不再动作。

赫连盈似乎格外怕生,另外几人便没太在意这个少年,除了贺兰溪,他还在对刚才的气息耿耿于怀。

落座之后,有陆离在,包厢里的气氛总不会太压抑。

而凌霄向来话多,白洛却不搭理他,还在朱雀灼灼目光的注视下终于主动跟他说话,其他人也不搭理他,凌霄无聊极了,就跟陆离聊了起来,二人你来我往的打趣,也是笑语连连。

贺兰溪没有参与其中,见白洛在教朱雀运用手中火焰,他便放心跟张丹师谈话,还是打探赫连盈的事,“你还没跟赫连盈说他妹妹的事吧?”

张丹师怔了下,问他:“你怎么知道?”

贺兰溪扫了眼那静坐一侧的少年,心道还能怎么知道,要是张丹师早跟赫连盈说过他妹妹的事,他应该不会对张丹师是这样的态度。

虽说当年赫连灵犀是自杀而死,可到底也是死在张丹师剑下,亲妹妹就这么死了,赫连盈就算不怪罪张丹师,至少会对他有些激烈的反应,但他没有。

陆离还跟他介绍了张丹师,说明他之前并不知道张丹师的存在。

也有一种可能,正如贺兰溪先前大胆的猜测,他不是赫连盈。

张丹师一脸心虚,摸着鼻子道:“我还没跟他说呢,他妹妹可是……万一他找我报仇怎么办?”

贺兰溪当即回他一个充斥着鄙夷的眼神,张丹师或许是没找到时机,否则他不会不说出真相,嘴上这么说说罢了,实际上他哪里是个怕死的人?

拍卖不过多时便开始,拍卖的珍品并不比珍宝阁差,也相当热闹。

可贺兰溪其实也没什么想要的东西,一心都在刚才察觉到的那个危险气息,态度便显得兴致缺缺。

陆离多次主动与贺兰溪谈话,他虽然借口头晕,也没拂人面子。

因为那天贺兰溪给顾玄传信后,顾玄叫他先按兵不动,等他联系各大门派后得出结论后才说。

拍卖会结束时,陆离还是送了一些灵宝给贺兰溪和凌霄。

说实话,在拍卖过程中,陆离见到白洛教导朱雀,而且朱雀居然真的能召出灵火时也是大吃一惊,对贺兰溪身边这个小孩居然也这般不凡很是庆幸。

因为这样的话,陆离更确认了贺兰溪是正道那边派来的人,有能力帮他与正道交涉,这才再送了礼。

之后一行人准备离开,贺兰溪和凌霄都没有留下来的意思,张丹师发觉贺兰溪头晕只是假装后就先走了,陆离与他约了稍后的酒宴,他答应了,也顺便待在那里保护赫连盈。

说起赫连盈,因为那个气息贺兰溪今晚一直都在观察他。

这个少年今晚一直一人独坐在那里,从头到尾没说过半句话,除非是陆离与他小声的交谈,那时他才动动无半点血色的唇,回应的声音极其微弱,脊背却挺得很直,像是有些紧张。

不过这个名叫赫连盈的少年身上气息很纯净,在一个包厢里一起待了一段时间后,贺兰溪就没再怀疑他。

遇见赫连盈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贺兰溪在离开后也将那一霎那的心悸不安抛却脑后,他细想过,这白玉台始终是魔修的地盘,会出现厉害的魔修很正常,他感应到的气息应该不会是印象中的那个人,或是相似罢了。

况且今晚的整个拍卖过程都很安全,没有出任何事。

难道真的是他酒醉未醒出现了幻觉?所以疑神疑鬼了?

贺兰溪走时也有些糊涂了,但想起那个人,每每都让他心情沉重。

街上花灯锦簇,人潮挤挤,此时正值夜市的最高峰。

天边炸开朵朵金莲,伴随着人声,吵闹中又显得火热。

贺兰溪和凌霄并肩走在街上,白落和朱雀落在二人身后。

朱雀正玩手上的火焰玩得兴起,连平时最黏的贺兰溪都不管了,只跟着白洛走,小脸上笑意甜甜。

贺兰溪心底泛酸,朱雀居然也有了其他人了,唉。

但朱雀难得不黏着贺兰溪,他当是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下。

凌霄脸上是因为白洛没理会他而故意装出的委屈惆怅,手里抓着一枝不知谁在高楼上扔下来的秋水海棠,嫩蕊鲜艳,却被人懒懒散散的晃着。

走着走着,凌霄听见贺兰溪没由来地问:“凌霄前辈,你千年前为了守护正道身死,可曾后悔过?”

这是贺兰溪一直都想问的问题,他不算了解凌霄,只从那本书上得知凌霄和白洛的一些片面的过往,贺兰溪也没跟任何人说过一件事——

自从凌霄出现之后,他手上的那本《第一剑尊》就再也没有过动静,仿佛故事已经到了结局。

但故事的最后就是叶霄的沉睡与凌霄的苏醒吗?

贺兰溪也一直搞不懂这本书的玄妙之处,然而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得来这本书或许也算是贺兰溪的机缘,贺兰溪就没再将其丢弃。

而刚才,贺兰溪和凌霄一起走在这街上,二人都安静着,他侧首见到凌霄频频回头看向白洛时露出那一分柔情,便想到了这个问题。

凌霄听得一愣,随后失笑道:“这有什么后悔的?不过非要说后悔的话,我还真是有点……”

他说着回头看了看白洛,见他低着头跟朱雀说话,这才抬手掩在唇边低声跟贺兰溪说:“就是委屈洛洛了,要是早知道他会为了让我回来受这么多苦,我拼了命也要活下来呀。

这幅不正经的语调,还真是很符合凌霄剑尊的人设。

贺兰溪抽了抽嘴角,望着前路语气沉重,“魔道这次集结各路修士,意图重回巅峰,稳固魔道宗联盟,正魔之争或许不日就将爆发,届时,不知前辈可愿回归正道,再执剑争锋?”

凌霄转了转手里那只秋水海棠,又看了看贺兰溪,忍不住叹气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到底在想什么呢?我已是尽责守护苍生,为此死过一次了,我也该退休了吧?所以接下来的纷争当然还是要交给你们这些后辈去面对的。

贺兰溪神情古怪地看着凌霄,道:“前辈是认真的?”

凌霄看着贺兰溪,忽然哈哈大笑几声,像是计划得逞,又似乎是贺兰溪的反应让他很开心,在贺兰溪疑惑时,他扔开海棠揽上贺兰溪肩膀。

贺兰溪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亲近,刚伸手想要推开时,就听凌霄在他耳边说:“骗你的,我说你整日忧心忡忡这些有什么用?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你我现在的实力在正道只能算是中流,正道比你我强大的人还有很多,若真有那一日,不会是你我先出头。

贺兰溪动作一顿,似有所感。

凌霄又幽幽叹道:“我倒是也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跟洛洛好好处着,可正魔纷争不断,若是人人都盼着躲起来,那谁还在阵前守护苍生?”

“所以呢?”贺兰溪问。

凌霄看了眼天边烟花,语气里多了几分苍凉,嗓音低低的,并着四周的喧嚣一起传入贺兰溪耳畔。

“不必怕,也没必要怕,魔道真来了就守着。

这天道本就如此,正魔纷争千万年来不断,敌强我弱,低弱我强皆有时,周而复始,正邪伴生,这就是天道,也或许是身为先辈的我们做得不够好,天道还在等一个不破不立。

贺兰溪听得有些茫然,眉头皱了皱。

他实则不太明白那些前仆后继为守护正道身死的先烈到底是本着什么样的信仰才能做到这一点。

“不破不立,你信吗?”

凌霄侧首对上贺兰溪的目光,澄澈瞳眸中承载着很多疑惑,正等着他这个满口胡言的前辈解惑。

正装作高深莫测的前辈凌霄有些词穷,不知又该如何忽悠。

贺兰溪还不知道凌霄是在胡扯,他细想下,摇头道:“我不信。

”但他又看着凌霄的眼睛,正色道:“前辈说的也对,天道或许本就是这样,但我贺兰溪向来不信天命。

我相信一旦魔道复起,这世间不会存在任何净土,躲是没有用的,就算能力不足,也该襄助正道前辈,再弱,也能出一份力。

凌霄又愣了下,贺兰溪这是在反驳他刚才的话吧?

贺兰溪说完这番话后,忽觉豁然开朗,心胸开阔,似拨开云雾见月明,他唇边勾起一抹笑容,“我大概明白了,多谢凌霄前辈指点。

凌霄一脸茫然,看着眼前这双亮晶晶的满是认真感激的桃花眼,他要怎么跟贺兰溪说,他其实一点也没搞清楚贺兰溪为何要感激他,但……

凌霄点点头,拍着贺兰溪肩膀道:“你明白就好,不用谢。

贺兰溪没有说话,双眸微微垂下,他心里隐隐有些激动。

他之前不明白的事,现在也大抵是彻底想清楚了。

正道前辈们的信仰便如他方才所言,他似乎又坚定了自己身为正道中人,该以守护苍生为己任的信仰。

他如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似乎连识海中也迎来一场暖春。

凌霄站定下来,他想松开手,因为他察觉到贺兰溪心境的变化,这已经导致他身上的灵力快速流转起来,这说明贺兰溪现在就要进阶了。

虽然凌霄还是没弄明白贺兰溪为何要感激他,但此刻也不得不赞叹一声贺兰溪的天赋极佳,不过短短几句话的时间,他居然就感悟了!

白洛也停了下来,很快抬手设下一个障目术法,贺兰溪身上的灵气很是纯净,这会招来很多人的察觉,他抬手想再设下一个结界防止灵气泄露。

但在这之前,贺兰溪摇了头,“不必,我不会在这里进阶。

于是白洛收了手。

朱雀也眨巴眼睛仰望着贺兰溪的背影,小嘴微张,茫然中隐隐又很是激动,他对气息敏感,自然也察觉到贺兰溪身上灵气的变化。

贺兰溪说完便压制住身上的灵力,侧首看向右肩上的手……

是的,凌霄还没松开手。

贺兰溪不适应跟其他人这么亲近,他准备提醒凌霄松手。

可没想到,在贺兰溪出口之前,有个人比他先开了口——

“你还不松手?”

这道嗓音相当好听,于在场众人而言,也非常熟悉,贺兰溪和凌霄俱是一惊,朝前路望去。

顾青就站在他们面前,面具下的双眸闪烁着凛凛寒光。

“……好的二叔。

凌霄很快入戏,赔着笑松开手,甚至往后退开,拉开和贺兰溪之间的距离,见状顾青冷哼一声,嗤道:“你平时也这么跟嫂子亲近的?”

闻言凌霄头摇得像拨浪鼓,急忙摆手道:“不是啊!”

贺兰溪深感顾青这人也是不太正经的,否则怎么会想到这么不正经的地方去,或许是他看愣子的眼神打动了顾青,顾青冷着脸嘱咐他——

“你跟我走。

贺兰溪只能跟上,走出两步想起来还有朱雀,又退回来去牵朱雀,跟白洛二人告辞,再回头时顾青已经走远了,他只好无奈地抱起朱雀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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