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旺达的支持鼓励外加赞助下, 贝拉在炸鸡店附近摆起了一个简陋的小摊摊,一张桌子, 两张椅子。
有以前在炸鸡店不幸被贝拉服务过的客人记住了她, 毕竟十分的好看与十分的差记性也就只有贝拉了,“贝拉啊, 你坐在这儿干什么啊?”
贝拉坐在桌子后怔怔地眨了眨眼睛, 她羞涩地挠了挠后脑勺,“啊,我, 我忘了……”对啊, 她是来干什么的呢?
“哈哈哈, 贝拉你这记性啊……”安娜听见贝拉的回答忍俊不禁, “你再想想呢?”
贝拉眼珠子顺时针转了一圈, 然后逆时针又转了一圈, 她的目光忽然在安娜的脸上一顿,唇色朱红, 食禄丰裕者,子女宫微隆, 气血虚浮,意态懒散, 是明显的孕期之相, “你怀孕了。”
安娜一愣, 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贝拉仔细看了看, 又点了点头肯定道,“是有小宝宝了。”
安娜磕磕巴巴地问道,“真,真的吗?”她和丈夫结婚五年一直都想要个宝宝,但是越想怀却一直怀不上,她都快放弃了,没想到会从贝拉这里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
“看出来的,”贝拉指了指她的下眼睑,“子女宫,红的。”
贝拉肯定的态度给了安娜不小的信心,“我,我马上去医院!”安娜激动眼眶泛红,她抹了抹眼角,忽而笑道,“贝拉你还记得你坐这儿干嘛的吗?”
贝拉盯着安娜片刻,在她乐不可支的笑容里由茫然到委屈巴巴皱着脸,“我,我忘了。”
贝拉坐在板凳上数着兜里可怜巴巴的几枚硬币,皮特罗忽然坐在她桌前的椅子上,“今天生意怎么样?”
贝拉茫然地抬起头,她干问了一句,“什么生意?”
皮特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不是吧,贝拉你忘记你来干嘛的了?”他不可置信地问,结果对上了一双蓝汪汪无辜的大眼睛,皮特罗败下阵来。
“你,贝拉,是来摆摊算卦的,记得了吗?”皮特罗拍了拍脑门,他真是服了贝拉了,合着这一大早都不知道坐在这儿干嘛的吗?
“哦?哦!”贝拉恍然大悟,“我记住了。”她认真的点点头。
皮特罗却抽了抽嘴角不大放心,“我还是给你弄个标牌来吧,”现在记住了……谁知道下一分钟还记不记得住,他已经不对贝拉的记性抱有任何希望了。
【占卜divination】
皮特罗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块标牌,在双面都用蓝色喷漆写出了这一个单词,然后将标牌立在了桌旁,皮特罗很是满意的拍拍手,嗯,这样贝拉就不会忘了吧,皮特罗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去找旺达了。
“占卜?”有路过的人看见这块跟闹着玩儿似的标牌在旁边看热闹,终于有个金发小伙子红着脸坐到了贝拉的面前,周围看热闹的人一阵起哄声。
贝拉捧着小龟壳,大致略过眼前人的五官,“你要算什么?”
见贝拉手里是个破旧的龟壳而不是水晶球,男孩儿忽然心里就没底了,“我想算,算,我和她……”他脸涨得通红,典型的纯情小男生。
贝拉眨了眨眼睛,有点纠结的抿起了嘴唇,这种感情问题她一般是不想算的,因为有些感情哪怕没有修成正果也是值得珍惜的,贝拉挠了挠后脑勺,根据面相,这个男孩儿的正桃花要在他25岁之后才会出现,现在的……
“好好珍惜你们之间的缘分吧。”贝拉认真又真诚地说道,蓝汪汪的瞳眸宛如一尘不染的湖水。
“嗯,嗯!”被这么一双眼睛注视着,男孩的脸又羞的通红,虽然觉得没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本满足,他站起身,小声的对贝拉说了一声谢谢。
男孩走了之后坐下的是个微胖的男人,他的t恤上还带着可乐的渍迹,一看就是从炸鸡店里刚出来,“你算算我多久能发财!”
贝拉有点懵的眨眨眼,她不用仔细看男人的面相,抬眼一瞟都能看见他印堂下的黑影,哎呦,倒霉不说,还想发财?
“你年轻的时候应该入过不少偏财,所以以后发财的可能性不大,”贝拉有一说一,男人鼻子短小,嘴边有痣,是个急功近利,投机取巧的人,而因果循环,他们往往不会取得太大的成就,“你印堂发黑,最近要小心意外……”
男人在听到前一句话就已经很不满了,后面小心意外四个字听在耳中就和诅咒画上等号了,他蓦的站起身,一巴掌拍在贝拉面前是桌上,将颤巍巍的桌子拍的砰砰作响。
“你说些什么啊?”男人想去逮小鸡仔似的贝拉,“你就是见不得我好,咒我对吧!你算什么?”
贝拉挡开他的手,轻巧地往后一跳,“种因得果,你应当自省而非迁怒于他人,”贝拉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小摊位被这个陌生人砸坏,“算卦一事是由你而起,我只是说出了你所求的事实。”
“你分明是在咒我!以前可是有大师说过我会发财的!”男人十分激动地挥舞着手臂,额上青筋鼓起,面色狰狞。
贝拉垂下眼睫,面无表情道,“即是如此,你又何苦坐下在这简陋之地算命呢?更何况我并未收你一分一毫,你却砸我桌椅,实该赔偿。”
男人挽起袖子,“赔偿?好,我赔给你!”他一拳头朝贝拉抡来,却被一阵风似的皮特罗握住了,皮特罗眼睛眯起,“哎呀,大叔,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好意思打小女孩吗?”他将男人推开,然后挡在了贝拉的前面。
“小子,她是你妹妹?”男人甩了甩泛疼的手腕,看向皮特罗的头发,奶奶灰……贝拉,贝拉露在外面的头发则是雪白雪白的。
皮特罗一愣,“对啊,她,我妹妹,不懂事,”他干笑了两声拍了拍贝拉的肩膀,妹妹,他有妹妹了!
男人狠狠地瞪了皮特罗身后的贝拉一眼,没想到她还有个哥哥在附近,周围还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男人只能嘴巴上放句狠话,“看你年纪小,这次就先放过你!”而后就悻悻地走了。
“贝拉,你没事吧?”皮特罗刚也是在店里听见有人说外面有人动手找贝拉的麻烦这才火速赶来的,他也不知道有没有错过什么。
贝拉注视着皮特罗,眨了眨眼睛,“你……谁?”
皮特罗,“……”一口老血喷出来。“我是你哥!”他没好气地用手背轻轻拍了拍贝拉的额头,真是小没良心的,他在前面替她挡拳头,她在后面忘了他是谁!
贝拉歪着头想了想,“我好像没哥哥啊,”
“你记错了,”皮特罗翻了个白眼,“来,叫声哥哥听听。”内心的小人激动的搓手手,他一直想听旺达叫他哥哥的,可旺达偏偏是姐姐……想当哥的皮特罗终于要圆满了。
贝拉有些怀疑的瞅了瞅皮特罗,目光在他灰色的头发上顿了顿,“……哥哥?”她嘴唇轻轻喏动。
皮特罗咧开嘴对贝拉露出一抹比七月灿阳还明亮的笑容,哎哟,这感觉实在是太舒爽了!
“这里怎么了?”贝拉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挠了挠后脑勺。
皮特罗嘴角一抽,怎么了?还能怎么了呢?只能睁眼说瞎话,“没事儿,刚一阵风吹过来,这不,桌椅都不紧实,吹垮了吧。”还是别让贝拉摆摊子了,不知道还会遇上多少个刚才那种人。
贝拉也没怀疑,拉着皮特罗的衣角跟在他身后往炸鸡店走去,过了好半天她忽然问,“那是龙卷风吗?”
皮特罗,“……”
“贝拉你没事儿吧?”旺达刚听见有客人说外面有人为难贝拉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要不是皮特罗在,旺达自己都要出去干一架的。
贝拉摇摇头,“没事。”
皮特罗揽过贝拉的肩膀,“旺达,来听听,贝拉,叫哥哥。”
贝拉看傻子似的看着他,“皮特罗别闹,”
皮特罗幽幽地看着贝拉,“……你又想起来我谁了吗?”
“我有忘记过吗?”贝拉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我才不会忘记你和旺达呢,”小嘴跟抹了蜜似的,甜言蜜语信手拈来。
旺达,“……”不是我不相信你,毕竟……你可是连爸爸是谁都忘记的人啊。
皮特罗,“……”有本事我们倒回去重来!几分钟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贝拉老成地叹口气,“我知道我记性不大好。”贝拉扯了扯头上帽子的帽檐,宛如受了惊想挖个坑躲起来的小动物似的。
旺达,皮特罗抽抽嘴角,何止是不大好啊。
贝拉失落地垂着小脑袋,红樱桃似的小嘴巴撅起,干净的瞳眸中满是懊恼,daddy,daddy,妮妮,妮妮?纤长睫羽颤颤,她一拍手,“我想起来了!托尼啊!”
两姐弟早就习惯她一惊一乍的举动了,旺达无奈的勾唇一笑,“怎么了,你想起什么了?”她和皮特罗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好好听着,顺便帮贝拉记下来。
“daddy,妮妮,托尼啊!”贝拉小脸激动得通红,蓝汪汪的眼睛因为兴奋亮晶晶地宛如土耳其玉的天穹。
“你想起你爸爸是谁了?”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看见了惊异,从认识贝拉到现在,她一直说要找daddy,可怎么就没想起来相关的信息,和他们这种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小可怜差不到哪儿去。
现在好了,居然想起了名字,两人都为贝拉感到高兴。
“托尼,姓氏呢?”旺达问到了重点,她的心脏忽然提起,直觉不好。只有托尼这个名字想找爸爸会不会想太多了?
果然,贝拉愣了愣,她茫然地挠了挠脑后,“啊,我,我忘了……”
旺达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她眨眨眼和皮特罗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不出意料果然是这句话啊。
“那你要和我们去纽约吗?”旺达试探地问了问,心里其实盘算着如果贝拉不去也要把她忽悠去,到了纽约还得靠贝拉算卦呢。
“去啊,”贝拉掏出胸前的小龟壳晃了晃,“要算卦。”
还好还好,不用她忽悠了,旺达呼出一口气,“那贝拉,我们这个月的月末就走吧。”她将贝拉安顿在角落里坐着然后去外面帮忙了。
贝拉漫不经心地摇着自己的小龟壳,旺达说这个月末走,还有五天……
硬币叮叮铃铃从龟壳中落在桌上,贝拉看着卦象眯起了眼,“哎呀,可等不到月末啊……”她这一小声嘀咕完,厅里就一阵碗碟掉落和着男人的呼痛叫嚣声。
“你刚刚手往哪儿蹭呢?”皮特罗用力掰着一个大腹便便中年男人的手腕。这个该死的家伙,刚才恶心的眼神就在旺达身上游走了,结果还敢上手?他有什么胆子敢对他的姐姐动手动脚的!当他是死的吗?
“啊啊疼!老板!你们老板出来!员工就是这么粗鲁的吗?还对客人动手!”男人胀红了一张脸,冷汗一滴一滴从额头上滑落,嘴上却依然嚣张。
“皮特罗,”旺达扯了扯皮特罗的衣角对他摇摇头,“工资……”
皮特罗气冲冲地松开了手,“哼!你给我老实点!”
贝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旺达身边低声道,“旺达,你……”大概是等不到月末了,贝拉这句话还没说完,老板就从里间走了出来。
他一看见贝拉就忍不住移开眼,一看见她就糟心,这个贝拉,当初是看她长得好看才用她的,结果她不但记性差,经常忘记客人点的餐,还断言他不会有孩子,呵,不知道他老婆已经要生了吗?天天神叨叨的,他干脆就解雇了她。
“出什么事了?”他皱眉看着吵嚷嚷的一团,觉得有贝拉在就没好事发生。
“老板,你员工好大的脾气,竟然还对客人动手,”那男人见主事的人来了气焰又涨了起来,指着皮特罗,将自己青紫的手腕展示给他看。
老板皱眉,“抱歉,这两个都是临时员工,”老板看向皮特罗脸色黑沉,“你们两姐弟以后不用来了。”
皮特罗激动地上前一步,“你知不知道他……”旺达拉住了他,“那老板,我们的工资就今天结了吧,”
老板眼珠子一转,看见了地上砸碎的碗碟,“工资当然发,但是要扣除你们对碗碟的赔偿。”
“这种员工还给什么工资啊!”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人接了一句。
皮特罗气的要上去打人,旺达连忙拦住了他,“我们一会儿出去揍,”她小声说道。
皮特罗这才放下准备好的拳头。
贝拉挤到了男人面前,看了看他的面相认真道,“大叔,我看你田宫宅狭窄暗淡,想必与家人关系不好,六亲缘薄之相,印堂暗红,易招口舌是非……”祸福无门,惟人自召,须得谨言慎行,多做善事啊……
“去去去!你闭嘴!”男人将贝拉推开,“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老板听见贝拉的絮絮叨叨终于忍无可忍将三人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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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店外埋伏好揍了那个男人一顿之后,旺达数着薄薄的一沓钱忿忿道,“气死我了,居然扣了这么多!”
“就说该连老板一起揍的。”皮特罗幽幽道,他出了个主意,“不如我现在回去揍?”
“算了算了,贝拉说他没孩子已经很可怜了,”旺达挥挥手,她苦着脸,“这点钱怎么够啊……”
贝拉挠了挠后脑勺,从兜里摸出了一沓钱递给旺达,“给。”
“你哪里来的?”两姐弟都眨眨眼,对贝拉拿出的钱表示惊讶。
“安娜说感谢我的,”贝拉歪着头想了想,刚才旺达和皮特罗揍人的时候安娜给她的。
安娜,旺达似乎有点印象,“感谢你什么?”她接过钱,发现还不少。
贝拉脸上一片茫然,“我不知道啊。”
旺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对这答案也不意外,“好!明天我们就出发!纽约!”据说托尼斯塔克的什么基地也在纽约,找爸爸的同时也顺便报个仇吧。
贝拉点头,“好。”去纽约,找daddy,哦,daddy叫托尼,可记住了,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