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像是一捧贝拉握不住的水, 当贝拉扑腾着翅膀隔着云雾看见在阳光下碰撞出沉金色彩的大笨钟的那一瞬间, 耳边的沙砾滑落的声音宛如大笨钟敲下的沉闷钟声, 贝拉一个趔趄, 在似的云朵上一个翻滚, 她只是,只是有些不大习惯。
做鬼车的时间太久, 没有倒计时的出现,贝拉都快忘记沙砾落下的声音了。
贝拉敲开了贝克街221b的红棕木门, 小小的人儿一袭森绿色的邮差装抱着陶土色的包裹,朝着开门的哈德逊太太甜甜一笑, “哈德逊太□□好, 这里有夏洛克和约翰的包裹!”
“哎呀, 贝拉,”哈德逊太太看见贝拉惊喜的双眼发亮,“你运气真不错,夏洛克和约翰都在, 快进来吧,”她侧身让开了空间。
“需要我帮忙吗?”哈德逊太太看着贝拉抱着的包裹, 目光在长长的楼梯上一顿。
“不用, 谢谢您的好意,”贝拉摇摇头,抱着箱子迈着小短腿上楼梯, 抱着箱子的确不怎么好爬楼梯, 看不见脚下, 爬到第十格的时候,一双虎口带着薄茧的大手伸过来将小姑娘怀里的包裹取走。
“怎么不叫我下来拿呢?”华生温柔地看着贝拉,对小姑娘来说有些大的包裹箱对于他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事,华生单手夹着箱子,另一只手揉了揉贝拉蓬松微凉的发。
“就是想装样子才抱着的!”贝拉撅起红嘟嘟的嘴巴闷闷地说道。
瞧见小姑娘有些丧气的挫败模样,华生唇角不受控制地翘起,他能理解小孩子这样的心理,就像小孩子扮作大人,是特别可爱的心理。
他拍了拍贝拉的脑袋,“没关系,下次你可以选一个小一点的。”
贝拉跟在华生的身后,听见这句话她耸了耸肩膀,“大概没有下次了,”语气里满满的遗憾,“今天是青鸟工作的最后一天,回去的时间快到了。”
华生一怔,他不禁回忆起上一次贝拉离开的场景,灿烂得宛如一幅绚丽的油画,却是由遗憾和痛惜绘成的,少年的撕心裂肺还历历在目,却转眼就是数年,华生垂下眼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攫住。
“贝拉,”他停住了脚步,“会一直这样吗?”出现后消失,消失后再以另一种面孔出现。
“我也不知道,”贝拉已经走到了华生身旁,她向前一迈,走在了华生的前面。
“那贝拉,下一次出现会是多久呢?”华生认真地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或许是觉得气氛太沉重了,他调侃道,“会是我和夏洛克变成老爷爷的时候吗?”
贝拉睫毛一颤,她转过身,歪着脑袋俏皮地对他眨眨眼睛,“或许呢!”
“那不错,”华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能在那个时候看见这样的贝拉,我会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呢。”
贝拉抿唇一笑。
二楼的门总是打开的,走得近了,贝拉听见屋内传来铮铮作响断断续续的琴声,是夏洛克的小提琴,贝拉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像一个小炮弹似的冲进去,小姑娘活泼轻快唤道,“夏洛克~你的快递到了!”
“铮”的一声,夏洛克拨弦的手顿住,琴声戛然而止,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冷绿色的眸子扫过一身翠翠的贝拉,华生走进屋内,将包裹放在了夏洛克面前的小圆桌上。
“快递是从哪里寄来的?”夏洛克一针见血,毕竟是收到过贝拉青鸟信笺的人,他不会天真的以为由贝拉派送的快递会是普通的快递。
“来自夏洛克全球粉丝后援会!”贝拉脆生生地回答他。
华生眨眨眼睛,“真的?”
夏洛克眼珠子一转,睨了华生一眼。
“当然了!”贝拉肯定地点头。
华生注视着小圆桌上的包裹好一会儿,他起身,“我去找剪刀,”他走朝桌子走去,拿到剪刀一转身就看见夏洛克脚边堆着的快递。而贝拉还在埋头翻找。
华生:!!!∑(Дノ)ノ等等!这些是什么?!
“贝拉,这些,都是夏洛克的?”华生声音虚弱地问,他有些不敢相信。
“对啊,”贝拉点点头,她将又一个快递放在夏洛克的脚步,然后再一次拉开了小布包。
“约翰,我以为你会有准备的,毕竟是全球粉丝后援会,”夏洛克强调了那个全球,他低头扫了一眼脚边堆积的快递,“这些都不算什么、”
华生哭笑不得,“好吧,我低估了夏洛克你的粉丝数目。”他坐下,将剪刀放在桌上。
夏洛克坐直身子,从鼻间逸出一声轻哼。
“约翰,这是你的,”贝拉将一个包裹塞到了华生的怀里。
“我也有?”华生看着手里的包裹惊讶地眨了眨眼。
“嗯,”贝拉点点头,又往他怀里塞了一个,又塞一个,再塞一个……
“夏洛克的粉丝后援会,为什么会有我的包裹?”华生疑惑地问道。
“你身为我的助手……”夏洛克还没说完,贝拉就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她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最后不确定道,“或许是,有cp粉吧?”贝拉耸了耸肩,“好了,没有了。”
华生看着自己脚边的,还有夏洛克那边的,他舒了口气,“看来今天不会无聊了,”拆快递都能拆很久啊。
夏洛克拿起剪刀,慎重地剪开了胶带,他打开箱子,看着箱子里的东西,“……”
“这是,面膜?”华生震惊地看着夏洛克手上的那盒面膜,“怎么会是面膜?”
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贝拉。
贝拉后退一步,“呃,大概是希望,夏洛克你注意保养?毕竟你看,你的脸上都有褶子了,”贝拉大着胆子指了指夏洛克的眼角。
华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夏洛克凉凉地看过去。
“给夏洛克寄这个的一定是个女孩儿,”华生还在包裹里发现了一盒眼膜,他感叹道。
贝拉听见这句话唇边泛开一抹古怪的笑来,“难道约翰你觉得夏洛克更吸引蓝孩纸吗?”说起这个,她就会想起某个大眼睛戏精总是幽怨地对着夏洛克的男人——莫利亚提。
贝拉忍不住捂嘴轻笑。
“呃,”华生一时语塞,他低头拆掉了自己的第一个快递,然后在两双眼睛的期待下,拿出了一袋花生,两袋花生,三袋花生……其中有竹炭花生,酒鬼花生,以及生花生、炒花生还有煮花生。
虽然都是花生,但好歹也是吃的,华生松了口气。
夏洛克冷冷地看着那箱面膜,贝拉在他毒舌讽刺只看重皮相这种无用的……脑子里被巴拉巴拉之前迅速地将下一个包裹放到他的面前,“夏洛克,你看,这是寄件人,mr`randon,青鸟派送的快递,都是被强烈愿望包裹住的,所以才会出现在扶桑树驿站,不管送的什么,也都是心意嘛~”
贝拉手抚在心口处,脸上带着和煦温暖的笑容,整个人仿佛是沐浴在金灿灿圣光下的小天使。
虽然她翠翠的。
华生抿下一丝笑意,点头赞同,“夏洛克,贝拉说得对,我会督促你敷面膜的。”
夏洛克朝他露出一个假笑,“我也会看着你把所有的花生米一颗一颗吃掉的!”
夏洛克轻哼一声,裁开了第二个包裹的胶带,看见箱子里的东西冷绿的眸子微微一动,他双手伸进去取出了一个骷髅头,手心摩挲着骷髅头粗糙有些冰凉的质感,脸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享受和满足。
“哦~这个是知道我的朋友被哈德逊太太收走的粉丝,”夏洛克点点头,起身将骷髅头放回了那个熟悉的位置,他摩挲着下巴满意地翘起了唇角。
“我来看看还有什么,”夏洛克兴奋地搓搓小手手,打开了快递纸箱中的盒子,那一瞬间,他冷绿宛如玻璃珠的眸子中迸发出了兴奋狂热的小火花。
“德国的工艺,”修长的手指拂过一把把闪烁着冰冷光泽的解剖工具,夏洛克的唇角翘起,他像是在按捺一种沸腾的情绪,贝拉嘴角一抽,看夏洛克的模样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冲去巴茨医院上手试试新到的工具呢!
那边的华生划拉开了第二个纸箱,他的反应有些大,他的瞳孔一缩,在封面露在灯光下的那一瞬间被惊得差点站起,幸好军人的意志力让他生生定格在了座位上,他连忙将手里的画册压回了箱底,手像是被烫着似的收回。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反应过大,华生不安地抬眸看了夏洛克一眼,夏洛克还沉浸在欣赏解剖工具的情绪里,没有注意到自己,华生缓缓舒了口气,劫后余生的。
稍稍冷静下来后,华生才小心翼翼地将手重新伸进快递箱里,画册在灯光下露出了一角,华生又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似的移开了目光,那是夏洛克……
黑色的长发,寡淡的眉毛,以及……鲜艳的红唇。
一切的一切,都让华生感到眩晕。他抚了抚自己滚烫通红的脸颊,脑海中似乎还残留着夏洛克那‘风情万种’的‘妩媚’模样。
他暗戳戳地将这个包裹小心地放好,并重拿了一个放在腿上,夏洛克多敏锐的人啊,忍住,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华生的动作清晰而有条理,但整个人依旧没能清醒过来,浑浑噩噩的仿若还在梦里。
夏洛克举着手里的剃须刀眯起了眼睛,美国的品牌,他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看上去很像需要这个的样子吗?还是说这个剃须刀很好用,所以特地寄给自己?
饶是夏洛克,也猜不准千万粉丝的神奇脑回路。
“约翰,约翰!”夏洛克叫醒了华生,“你怎么了?”他的目光扫过华生,眉头皱了皱。
“啊?我没事,”华生摇了摇脑袋,“怎么了?这是什么?”华生看着夏洛克手里的瓶子。连忙转移话题。
“一种酱料,”夏洛克端详着手里的豆瓣酱,“华夏的,”
“豆瓣酱,做菜的调料,”贝拉认出了上面包装的方块字,“是希望夏洛克你尝尝的意思吧。”(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是因为豆瓣被本尼打过招呼吧。本尼:你好,豆瓣。)
“华夏啊,那是个有很多美食的国家,”华生点点头,补充了一句,“至少英国在料理方面……”他微妙地顿住了。
贝拉眼皮子一跳,唇角微翘。
豆瓣很快被夏洛克放在了一边,他和华生几乎同时拆开了下一个包裹,“哇~”华生拿出了一套酷炫潮服,还搭配了墨镜,他抬眸望去,夏洛克手里也是一套衣服。
棕咖色的苏格兰小方格披风,还有同样的裤子和帽子,不仅如此,里面还有一支漆木烟斗,和送给华生的衣服完完全全是两种风格。
华生拨弄着裤子上的银色链条,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看上去,是这么……非主流的人吗?”
贝拉看着华生耷拉下来的脸颊,这让他看上去像一只可怜兮兮的沙皮狗,贝拉捂着嘴笑,“哪里啊,肯定是华生平时太古板了,所以大家希望你能改变风格,跟上潮流!”贝拉握着小拳头,肯定地点了点头。
“要去试穿一下吗?古板的华生的医生。”夏洛克揶揄地看着华生,他看着华生身上的灰色毛衣眉头一动,“哦~约翰你的确应该买点新衣服了。”
“夏洛克,我以为你会说这是没有必要甚至是无用的事,衣服能穿就足够了……”华生无奈地叹息一声。
“当然不是,衣服非常重要,从一个人的衣服就能看出很多问题,比如约翰你,这是两年前的毛衣了,”夏洛克挑剔的目光犀利又刺人,“袖子下端已经起球了,还有脖子后面,脱线了,以及……”
“好好好,衣服很重要,我会去买新衣服!”华生窘迫的求放过,将自己的包裹收拾好放到楼上,华生换了一件衣服下来,夏洛克站起身正在整理自己的衬衫领口。
“走吧,”他看向华生。
“去,去哪儿?”华生眨眨眼睛,看着夏洛克椅子旁乱七八糟的快递,走过去帮他收拾。
“买衣服。”夏洛克弹去袖口上细微的灰尘,理所当然地回答。
贝拉唇角咧开,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她踮起脚尖慢慢朝房间外走去,然后扶着墙走下了楼,还能听见楼上的对话声,她黝黑的眼瞳中在昏暗的空间里闪烁着别样明亮的光芒。
“你也要买衣服吗?”
“你买,”
“那你为什么要去?”
“给你买。”
“我……”
“走吧。”
“诶,贝拉呢?”
“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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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是第一次去西弗的学校,西弗勒斯毕业后留校做了学校的教授,贝拉从来没有想过西弗勒斯会去成为一名老师,老师和西弗……她总觉得是完全不搭边的存在,一想到西弗勒斯会站在讲台上面对一种小萝卜头讲课,贝拉扑腾的翅膀一顿,傻乎乎的青鸟差点直线坠落。
在穿过层层乳白迷蒙的雾霭之后,似乎越过了一层扭曲的壁障,贝拉的豆豆眼里满是震撼,她第一次看见了这所魔法界赫赫有名的学校,小小的青鸟和庞然大物的城堡相比渺小得宛如空中的一粒青沙。
贝拉头顶上的翎羽在昏暗淡灰的雾岚中萤萤摇曳,仿佛是星星点点的萤火虫翕动着自己薄如蝉翼的翅膀在踟蹰前行。
“统统石化!”贝拉听见了熟悉的魔咒声,却没有想到是用在自己身上的,她猝不及防地被击中,真真是呈直线落下,被一个十几岁大的男孩子捏在手里。
“丝特勒,你看!我抓到了一只小鸟!它还带着帽子,还有布包!”脸上还有几粒细小雀斑的男孩儿献宝似的将小青鸟捧到了女孩儿面前。
贝拉的豆豆眼霎时变成了死鱼眼……盯着他。
金色大波浪长发的女孩儿精致漂亮地宛如贝拉在橱窗外看见过的洋娃娃,她拧起眉头,目光审视地看着贝拉,“伊恩,这只鸟或许是谁用的变形咒,”她看着小鸟挎着的陶土色小布包,心里有些不安。
她拿出自己的魔杖解除了伊恩施下的统统石化,贝拉舒了口气,她试探的动了动翅膀,没有察觉到僵硬和滞涩,贝拉拍打着翅膀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
贝拉还没高兴太久,又被一道魔咒给击中了,她啪叽一声落在了地上,青翠的绒毛沾上了一点湿润的泥土。
“奇怪,不是变形咒吗?”丝特勒看着没有变化的青鸟,皱紧了眉头,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小木棍喃喃自语道,“还是说我的魔法还不够好?”所以无法让对方显形?
姑娘啊……就没考虑过我只是一只普通的鸟吗?贝拉欲哭无泪,虽然她不是,但也禁不住这么来的啊。
被魔咒击中的滋味可不好受。贝拉浑身酸酸软软地提不起力气。其实被击中的那一瞬间心脏都在颤抖,那是曾经留下的阴影。
不!你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鸟!敏锐聪慧的丝特勒肃着一张小脸,肯定自己的猜测。学校最近不断流传着那谁谁谁要复活归来的谣言,在这种关键时候,贝拉的出现足以让人产生怀疑。
伊恩跑过去将被击落的小鸟捡了起来,对贝拉用了一个清洁咒还顺便给她打了个蜡,贝拉翻着白眼瘫在伊恩的手上装死。
“丝特勒,它要怎么办啊?”伊恩傻乎乎地问道。
“当然是交给校长处置了,”丝特勒将已经‘晕过去’的小鸟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和伊恩走进了一个侧门。
她脚步一顿,似乎才想起什么,伊恩跟着停下了脚步,“丝特勒?”怎么不走了?
“伊恩,几点了?”丝特勒的声音中包含着细微的颤抖。
“1:25……糟了!”伊恩也意识到了,下午的第一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连忙抓着丝特勒的手腕开始狂奔。
“糟糕了!是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啊啊啊!”伊恩一脸惊恐,就连冷静的丝特勒听见了这么名字也没办法保持淡定了。
听见这个姓氏的贝拉眨了眨豆豆眼,探出了小脑袋,丝特勒浑身紧绷着忙着赶时间,也没察觉到贝拉的不安分。
“抱歉教授!”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教室门口,面色潮红喘着粗气,为什么不偷偷从后门进?
别傻了孩子,这可是斯内普教授的课啊,谁敢在他的课堂上搞小动作?
是想被毒液喷一脸吗?
穿着一袭黑色巫师长袍的男人脸上布满了嘲讽和阴霾,看得人不禁心中一紧,他的声音低沉优雅,却说着截然相反的话语,“很好,是午休时间太长你们还没睡醒吗?需不需要我给你们灌一瓶提神剂?”
两人齐齐摇头,汗湿的发都来不及梳理,凌乱地倒真想是刚刚从床上赶来的模样。
可分明不是那样的。
贝拉听着这熟悉嘲讽,竟然莫名感到亲切和怀念。
还是西弗勒斯的风格啊。
丝特勒和伊恩被迫坐在了离西弗勒斯最近的两个位置。
这是仅剩下的,黄金座位。没有人愿意去坐在那儿,哪怕是曾经对魔药学很有自信的萨琳娜也不愿意,是的,曾经。她曾经多么骄傲自满的,在第一次上课时坐在了这个教授一低头就能看见的位置,然后?
然后被喷了个狗血淋头,颜面尽失,眼泪更是让斯内普教授变本加厉的玩意儿。
从此以后,再没人愿意去坐那儿了,甚至上斯内普教授的课是需要提前占位的,注意了,不是占前排,而是占后排,虽然并没有太大区别,因为斯内普教授的眼睛利得宛如鹰隼,哪怕你坐在角落里他也能指出你搅弄的方向错误等问题,然后当着全班把人冷嘲地怀疑人生。
但是!这并不代表大家不想坐在角落里。
总之,每次坐在黄金位置上的都是来得晚的倒霉蛋,没有一次能逃过斯内普的嘲讽。
丝特勒和伊恩收获了同情以及钦佩眼神数枚,大多数人都对他们抱着一丝敬佩。
【居然敢在老蝙蝠的课上迟到,厉害厉害!】
【今天的倒霉蛋有人了!】
【其实搓搓手还有些期待今天教授会怎么喷人~】
【我靠,你变态啊!】
听见了一些微弱交流的贝拉震惊,西弗勒斯在他们眼中居然是这么可怕的存在吗?还是大魔王级别?!
贝拉眨了眨眼睛,想起小小的西弗勒斯甜甜地叫妈咪的时候……多可爱,多软萌!
就是后面变得毒舌了些,那也挺可爱的啊。
挺,挺可爱?你怕不是在逗我哟!
西弗勒斯啪地一声将手里的坩埚重重放在了讲台上,“你们是苍蝇吗?或者午睡时间太充分让你们也头脑发胀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或者,你们的嘴巴也就只能拿来干点这些没用的事!脑子里装的都是芨芨草吗?”西弗勒斯居高临下看着他们,漆黑的瞳孔中满是蔑视和不耐。
教室里萦绕的交流声戛然而止,一片寂静中只有拿放工具和熬制魔药的沸腾的咕噜声,贝拉惊讶地张开了嘴巴,她忍不住拍了拍翅膀(其实是想鼓鼓掌)。
丝特勒却因为她的动静浑身一僵,她如果及时想起午间后的第一节课是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她是绝对不会将青鸟带进来的,而且贝拉装死装的太成功,她忘记施加一个统统石化了。
丝特勒匀出一只手按住了自己躁动的衣兜。
她已经尽量动作小心了,却还是引起了斯内普的注意,毕竟这可是黄金位置,就在眼皮子底下。
“你在做什么?!”西弗勒斯低斥一声,“放入水仙根粉末的时机已经快过了,你的水仙根还是块状!你在想什么?是只有一只手吗?”斯内普盯着她按压在衣兜上的手,目光宛如细密的尖针,丝特勒心中更是一阵后悔。
“抱歉,教授!”丝特勒连忙去捣杵水仙根。
“如果心不在课堂上,那就别来上课,魔药课可不是你能三心二意的课程,一不留神就会出事,”西弗勒斯阴沉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时,一个圆乎乎毛茸茸的小脑袋蓦的从丝特勒的衣兜里冒了出来。
西弗勒斯脚步顿住了,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他死死地盯住那个小脑袋。
“啊!”丝特勒手忙脚乱地想要把贝拉给按回去,她的手腕却被一只大手给紧紧攥住了,“教授!我,我不是故意的,”丝特勒都快急哭了,她觉得这次她的魔药课大概会挂吧,她不是斯莱特林,而是格兰芬多,斯内普教授不讨厌她就不错了,别说是宽容了。
西弗勒斯小心地将小小的青鸟捧了出来,“你跟我出来。”他怀抱着小鸟,冷冷地看着丝特勒。
丝特勒闭了闭眼睛,咬着下唇忐忑不安地跟在西弗勒斯的身后走出了教室,她没有注意到西弗勒斯对小鸟特别的态度,小姑娘还沉浸在会挂科的悲伤当中。
“贝拉?”西弗勒斯低低唤了一声。
贝拉亲昵地蹭了蹭西弗勒斯的手心,“我看见了呢,西弗上课的样子。”就说嘛,西弗勒斯和贝拉心里和蔼可亲的人民教师可搭不上边,今天虽然路途曲折了点,但总归还是殊途同归。
西弗勒斯浑身一僵,被贝拉看见了自己凶巴巴的一面,他仔细回想一下,今天应该不太凶才对吧?
也许。
“你在哪儿遇见的她?”贝拉怎么会被一个学生给带进来?西弗勒斯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的严厉和冷漠。
“在,在外面,”然而丝特勒并没有听出斯内普教授已经软和过的语气。“这并不想是普通的鸟儿,所以出于警惕,我才把她击落的,用了急急现形也没用,原本是打算带去给校长的,只是没想到耽误了时间,所以才迟到了……”
西弗勒斯在听见‘击落’这个单词时浑身的气压低得可怕,他掀起眼皮瞪着丝特勒,想问问她究竟哪里来的胆子这么做,可是他心里也清楚,发现可疑生物,她做的并没有错。
这段时间学校里乱七八糟的流言多得是,这些学生受到影响也是难免的。
她只是不知情而已。
西弗勒斯胸腔上下起伏,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水仙根粉末没放,整锅魔药都毁了,你回去重新熬制!”西弗勒斯声音紧绷着,宛如急促的大提琴声,他背过身去,紧紧抱着怀里的青绿小鸟,紧紧的。
“是,”丝特勒点头,走回了教室,她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西弗勒斯的背影,教授没有骂她,这有些反常,然后她就愣住了,她闭了闭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教授的肩膀,在颤抖,虽然很细微,但是丝特勒还是看见了。
他,是在害怕吗?丝特勒愕然地看着那个高大却在细微颤抖的背影,她差些被讲台绊了一跤,这才回过神来。
丝特勒垂下眼帘,这才细细回想斯内普教授的一系列反应,最后恍然得出了一个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结论,斯内普教授,他认得那只鸟。
结论出来的同时,问题也一个个冒出来了,丝特勒心不在焉地捣杵着水仙根,思绪却逐渐飘远了。
西弗勒斯抱着贝拉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贝拉,你没事吧?”
贝拉化作小女孩,依旧被西弗勒斯紧紧抱着,她摇摇头,“我没事的,你别怪人家,”
西弗勒斯垂下黑压压的睫毛,“我知道。”
贝拉的小肉手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脸颊,“我就知道西弗善解人意,通情达理,”
“别说假话,”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捂住了贝拉的嘴巴。
“贝拉你是怎么来的?麻,人类是不能进来的啊,”西弗勒斯转眼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他拉着贝拉的小手仔细查看她的全身上下,“还有遇见什么危险吗?”
“没有没有,”贝拉摆手,“我好好的呢!对了!”贝拉埋头在自己的小布包里翻找,她抱着一个包裹递给西弗勒斯,“西弗,这是你的包裹!”
“这是什么?”西弗勒斯接过,他有些新奇,贝拉派送的快递,一定是特别的。
“这是喜欢西弗的人送达的心意!”贝拉笑眯眯地回答。
西弗勒斯怔然,他撕开包裹的胶带,接过目光触及箱子内的东西时脸色蓦的黑沉了下来。
“是什么?”贝拉伸过小脖子去看,结果捂着小嘴巴霎时笑了出来,“哈哈哈!我就说嘛!西弗你要记得洗头啊!”
是的,箱子里是两瓶洗发露和头发蓬松剂,贝拉看着西弗勒斯的头发,一边伸出手去拿洗发露一边调侃他,“西弗要不要现在试试呢?”
西弗勒斯瞳孔一缩,看着滚落在地上的洗发露,他抬眸看着贝拉……贝拉的手。
金光粒子调皮地飘散在空中,映在西弗勒斯的瞳眸中却带给他难以承受的震颤,“贝拉!”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画面,可是看见逐渐‘崩塌’在消弭边缘的贝拉,西弗勒斯记忆深处的恐惧宛如黑色的潮水重新席卷而来。
蔓延至了全身,那是他挣不开的梦魇。西弗勒斯想要用力去抱着贝拉,却又不敢,看着他眸中伸出的胆怯,贝拉垂下眼帘,她故作轻声,声音轻快道,“西弗勒斯可以带我移形换影吗?我忘记和daddy告别了。”
学校里是不允许移形换影的,但是西弗勒斯也顾不上了,他小心翼翼地抱着贝拉,直接带着她到了复联大厦,贾维斯立即就察觉到了,他看见几近消散的贝拉连忙将实验室打开将托尼拖了出来。
“贾维斯,我告诉你,我的实验马上……甜心?!”托尼看见熟悉的金光粒子脑门上的怒气值蓦的降为了负数,他立马跑到小姑娘的身边,“宝贝,是特意来和daddy告别的吗?”
西弗勒斯看着这个穿着黑色工字背心的小胡子男人,这就是贝拉一直惦记的daddy,在过去的那些年,虽然贝拉很少提到他,可是每一次,他都能从她的眼中看见浓浓的想念和依恋。
今天,终于看见真人了。
和西弗勒斯想象得完全不同。(他本来以为会是一个高大能给人安全感的慈爱老父亲,没想到……嗯。)
“对……青鸟……工作结束了,胳膊……软软的呢!”贝拉说完这一句,就化为星星点点的金光消散在了众人的眼前,西弗勒斯怔怔然地看着这粒粒微小的金光粒子,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却什么也抓不住。
“贝拉……”西弗勒斯低沉的嗓音喑哑澄沙,下颌紧绷着,他黑压压的睫毛下是一双黑沉沉的眼珠子。
托尼这才注意到西弗勒斯的存在。
“咳咳,你和我的小宝贝小甜心什么关系?”托尼眯着眼睛打量着西弗勒斯,他觉得对方这表现不大对劲,脑海中的警报响起,托尼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西弗勒斯掀了掀眼皮,他想了想,托尼是贝拉在意的daddy,他必须调整一下自己的态度,于是,多年没有这样尊敬一个人的西弗勒斯浑身僵硬地在托尼面前开始了小孩子式的自我介绍,“我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是贝拉的……”
他卡壳了。说什么?儿子?朋友?
那一瞬间脑海中闪现过很多关系词语的代替,他垂下眼帘,“是贝拉的朋友。”
“哦~朋友啊~”托尼拉长了语调,他的脸色黑沉下来,贝拉的朋友很多,而且……觊觎他小白菜的还不少!托尼想起了那谁谁谁,心里怄得咬牙切齿。
誓死看好自己的小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