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依和白衣都很惊讶缘木的出现,当然他们更惊讶的是缘木竟然又骤然消失。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起码在天依看来,世界上永远都没有比吃更重要的事情了。提着自己那根糖葫芦,天依巧笑嫣然,挥手作别,她的笑容明艳动人,亦真亦幻。
白衣也轻笑着挥手,只不过当对方离去的转瞬,却骤然阴沉。他知道,她是假的。虽然白衣刚进入洛府,不了解这个人是谁,但是他可以肯定敢于在这里假扮天依的,一定是天依亲近的人。
因为为了天依的安全,他们想要探明自己的底细。
谁会想相信一个全无了解的人呢?天依或许会,但是她身边那些想要保护她的人,一定不会。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来试探自己,知道他们认定自己对于天依全然没有威胁。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他们既然能够假扮天依来试探自己,那么自己也能够用他们来帮自己探明言和的下落。这是一场心智上的较量,没有对错,只有成败。
“你早就想好了吧,利用洛府的实力帮你寻找言和的下落。”
客服姐姐悄然出现,淡淡的虚影上面容冰冷。她只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或许还掺杂着一些别的情绪,她不甘心地嘲讽道:“为什么你会觉得这不是洛天依做的呢?你就这么相信她。谎言可是女子的天赋,就算年幼。你以为如果她没有什么城府,她的爷爷会将她退出来当做自己儿子的对手吗?”
听着客服姐姐酸味十足的话,白衣有些想笑,他知道她在嫉妒什么。可是有些人一见面就默契十足,有些人一相遇就会互相信任,与情感什么的毫无关系,那是纯粹的感应。我相信她,并不是因为她怎么样,而是我相信自己的感觉。
或许这种话说起来有些自负,有些不合时宜的狂妄,但是他并不想有所改变。人活一世,不曾任性,算什么年少轻狂。
不过白衣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碰客服姐姐的霉头,他可是要好好讨好她,毕竟她如今是他最大也是最放心的外挂。
而当那个假的洛天依离开之后,不出白衣的所料,对方恢复了原来的样貌。而之前差点坏事的缘木也被铄金带着来到了他们早就商量好的地方,开始解释这件事情的原委。
“你是说,因为当时小姐直接点名的时候,你在她身边负责护卫,所以没有办法通知我们。你就和铄金商量了一下,准备用这种办法套他的底细?”缘木皱眉头问道,她的神色很严肃,她觉得这并非是一件小事。作为下人,时刻维护主家的威严和安全是她们的职责,现在这种事情已经不仅仅是失职了!
瞪着已经解除易容的墨水和小心翼翼的铄金,她眉头轻皱地训斥道:“我知道小姐大概不会追究,但是这不是小姐追不追究的问题!你们已经做过头了!”
“墨水你现在都敢假扮起小姐来了,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是不是,那天你还想扮成小姐去和三老爷过两招?或者去骗一骗老太爷?”
缘木的话虽然短,但是分量很重。墨水也只能可怜兮兮地抹着眼泪,低着头不说话。铄金倒是想要帮她申辩两句,但是缘木姐的一个眼神横过来,她也只能够缴械投降,乖乖认错。
她们也确实是一时冲动,铄金当初没有查出白衣的底细,分外懊恼。又逢着墨水肆意嘲讽,这才激将墨水,让墨水来查。缘木脑中一转,就猜透了这两个人的鬼主意。她们知道没有人能够在小姐面前藏住自己的秘密,所以才会让精通易容的墨水假扮小姐来套话。
看着自家两个妹妹可怜兮兮的模样,缘木原本汹涌的怒火也骤然消解了大半,她明白这两个都是想为小姐的安全考虑,只不过用错了方法。缓缓叹息了一声,她放柔了语调问道:“有什么结果吗?”
“额,那个臭男人······不不不,我是说陆管事,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刚打算炫耀一下的墨水看到对面姐姐骤然发冷的目光,又低下头,蔫巴巴地说道。她本来很自信能够掏出那个臭男人的老底的,但是发现缘木姐来了之后,她知道光凭铄金一个人根本拖延不了多久,只好就此放弃。所以她只能够得出一个不太确定的结论,起码那个臭男人并非是三老爷那边的卧底。
缘木还不了解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她肯定不止套到这么多,否则她哪里还会有心情炫耀。于是,她故意用硬了一点的口气问道:“就这么多?”
听到自家姐姐口气变硬,墨水当即不再保留,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查到的东西说了出来,包括她自己的猜测。
铄金有些不服气,她颇有些不甘心地说道:“那个男人绝对不会只因为要找一个人就来到这里,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简单的目的。”
“我不相信!”
“本来就是,没有人能够在小姐面前说谎的!”墨水当即反驳道,她早就看铄金不顺眼了,顺便嘲讽了一句,“不像某些人,查了那么久,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还自诩洛府的首席密探,真是不知羞!”
“我看是你的易容术太差,被他看穿了吧。”铄金也马上反唇相讥道。
但是她们没有想到,缘木竟然在这个时候点了点头,肯定道:“应该是被他看穿了。”
墨水愕然,她的指尖扯了扯自己墨绿色的长发,茫然无措。她不相信自己的最骄傲的易容术竟然还会有什么破绽,自己跟随小姐这么久了,怎么会被一个只见过小姐的臭男人看出破绽,这,怎么可能!
可是这是缘木姐说的话,她又没有理由不相信。她们五个姐妹在洛府和小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纵使彼此之间有矛盾,但是绝对不会互相怀疑。所以,缘木的话,骤然让她深陷茫然错愕,无比矛盾,难以自拔。
难道那个臭男人竟然比自己还会演戏?这,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