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天玑子是敞开了酒量,不停与聂宇畅饮,当然也将他这三年领悟的道经心得说了出来,聂宇与自身验证获益匪浅,他也知道这是道长在报自己指点王宇之德,这次如能打开门户,那进入古墓之中的除了天玑玉虚之外便会有这第三代的大弟子王宇。
老道长这番饮酒却是全凭酒量,尽了半坛之后已然醉倒,用他的话来说这醉酒的滋味已经数十年没有尝到了,今日开心,当要好生醉上一番,玉虚道长自然要照顾师傅,告罪之后便请聂宇自便,王宇陪着师叔祖又喝了几杯,聂宇起意便要往碧寒潭一行。
听天玑子道长所言,那石壁之上定是有一个奇门阵法,收到某种机关的操控,而那机关又与日月运行有关,天玑子易学精湛,马老都极为称道,想来他说半个时辰绝不会算错,自己也该先去观察一番,有备无患总是好的,虽说老道长言语之中并不在意,可聂宇是一定要打开那道门户的,这也与古门的名望有关。
王宇自然不会阻拦,陪着聂宇一路来到了碧寒潭旁,由此可见这三年他的确功力大进,当年离潭五十丈已是不支,如今身在潭边依旧神色自若,毫不畏惧碧寒潭中升起的刻骨寒意。
这碧寒潭三面都是峭壁,高有数百丈,当年聂宇入潭之时对山壁并未做过观察,如今闻天玑道长之言倒要好好探究一番,正面的山壁宽有三十余丈,陡峭平坦,偶尔有几颗生命力顽强的树干自壁中伸出,怕就是最为敏捷的猿猴也难以从此而上。
聂宇面壁而坐,缓缓的将内息往石壁上攀去,进入第三层心法之后,他的内息得到了再一次的凝聚,探测的距离也得到了很大的增强,若是全力施为,应能覆盖这绝壁的一半。
内息缓缓向上,聂宇探测的非常仔细,不轻易放过一个细节,大概到了五十丈高度,有了一点发现,这里的石壁比山脚处要薄了许多,大概只有两丈左右,他并不急着向内深入,而是继续向上,片刻之后一个大概的轮廓就出现在脑海之中,这片中空宽有十丈,高三丈,他很难想象如此宽大的空间是靠人力建造而成!
这也是他的师门心法到了第三层,否则最多只能感应石壁一丈的宽度,可就是这个厚度若想靠人工凿穿也是一个极其浩大的工程,而且此处定有奇阵相互,硬打得话会有想象不到的变化。
深吸一口气,聂宇开始将内息向山壁深处透去,这比直攀而上的探测要更耗费内息,他的猜测没有错,内息进入山壁两丈之后就来到了一处空洞,正想向前,忽然有一股气流阻挡了内息前行的道路,似乎还要将其吞噬,那气流也是恢弘浩大,不过只是防止内息进入,一旦聂宇稍微退回,它也不在追击,看来只是防御。
四年前聂宇曾经在虎丘剑池见识过反五行乾坤归元阵与隐五行阵,前者由于年代久远,威力大减,被他破去,从而得到了鱼肠神剑,可后来继续深入便查探到一处青铜大门,当时幸亏聂宇见机而退,否则必被那门上气息所伤,后来还是师傅说起那道铜门便是隐五行阵的阵眼,此阵可以集天地山川之气,对任何入侵者予以反击。
如今这空洞之中的奇阵显然也有这个功能,不过隐五行阵的气息是狂暴的,而这里却是恢弘宽厚,似乎还留有余地,聂宇并不着急,只要遇到气息阻挡他便绕开前行,一心只想先探测出这个空洞的深处,可结果显然让他吃惊,那空洞极其的不规则,内中有无数条通道交错,粗看像是大周天群星阵,可再往内深入却又似是而非,这个空洞极其深邃,直到聂宇到达探测的极限一百五十丈却仍未到头。
“如果这是个古墓的话,一定是利用了天然的石洞,否则人力岂能做出如此规模?”聂宇想着慢慢的收回内息,运用吐纳心法恢复着内息的损耗,他的下一步就是要与那股防御的气息较量一番,这股气息不容小视,是以他定要恢复到巅峰状态才可行动。
这一番探测大概有一个半小时之久,王宇在一边静立脸色已经微微有些变化,毕竟身边的碧寒潭乃是天下至寒之物,他能坚持如此长的时间已经殊为不易了,正想退去,聂宇忽然有了动作。
一道匹练似的白光冲天而起,直上近六十丈后方才扎进了山壁,就以王宇的眼力也没有看清那道白光究竟是何物体,只知道它锋锐无比,寒光一闪便已经没入山壁深处,此时一直盘膝而坐的聂宇忽然起身飞跃,贴上山壁之后便如同壁虎一般迅捷而上,一直来到离地五十余丈的那根树干方才止住身形,便盘坐于树干之上,高处山风颇大,吹得树干晃动不已,而此时的聂宇就如同一片树叶长在树上,随风飘动之下直若神仙中人。
王宇看得心头佩服不已,聂宇攀上山壁的身法也曾教过他,壁虎游墙,可在如此光滑陡峭的山壁上直上六十丈,就算有外物借力自己也是万万办不到的,或许再下十年苦工方才由此可能,可也未必能像聂宇这般举重若轻,轻灵飘逸!而那树干不过儿臂粗细,聂宇身在其上却似乎没有重量一般,王宇顿时生出高山仰止之心。
聂宇此举是让自己尽量的接近山壁,最大程度的减少内息的消耗,至于身在空中,他有鱼肠剑与天蚕丝之助几乎不用耗费体力,当然他不借助这两件也可做到,只不过损耗内息罢了。
凝神静气之后,聂宇开始将内息向空洞处深入,那股气息也立刻迎了上来,与五行阵的不同在于它竟然具有吞噬内息的能力,聂宇觉得自己的内息似乎撞在了一张弹性极大的网上,他慢慢的加力,那股气息却不反弹,渐渐的往内收缩,在聂宇持续的加力之下,又向内部深入十丈之后那股气息忽然变得坚硬起来,看来它的伸缩性也是有限制的,聂宇心头一动,将内息变得尖锐,尽其所能的攻其一点,古门第三层心法岂容消失,这突然的加力使得那股气息猝不及防,竟被他突破而出。
就在突破的一瞬,聂宇忽然感觉到上方石壁中的鱼肠剑震动起来,这空洞深处不知有何物事竟然与这神剑产生了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