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楚灵奇怀中扔出的究竟是何物,竟令澹台镜勃然大怒从而出手?
此物不是其他,正是龙阳侯随身所携带的法宝夜螟蛉。当时龙阳侯为了逃脱楚灵奇那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剑意只能舍弃他最心爱的法宝夜螟蛉,当时夜螟蛉挡了那么一下只怕龙阳侯真的就身首异处了。
眼看澹台镜近在眼前,青光尺就要及面,楚灵奇正欲出手阻挡岂料就在此时眼前黑影一闪,一道长枪横在面前将澹台镜挡了下来,正是苟红的火龙枪。
‘叮’的一声,澹台镜退后一步,厉声向苟红道:“你为何阻我?”
苟红收枪挺立,扫了一眼楚灵奇,转首对澹台镜道:“此时原委尚不清楚,待查明情况再说也不迟。”
“哼,”澹台镜冷哼一声,虽然依旧愤怒异常不过此时也没有贸然出手,冷声道:“还有什么怀疑不成,如此龙阳侯大人的法宝就在此人之手,还有什么好说的?”
苟红将目光望向楚灵奇,眼中透着一丝疑问,不过并没有开口。
玉心侯的目光自远方缓缓收回,平静道:“说说吧。”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楚灵奇身上,毕竟所有人都好奇龙阳侯的生死,尤其是梦寐侯素与龙阳侯交好,心中自然非常在意。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楚灵奇不卑不亢淡然自若道:“我在来自路上捡到此件法宝,只怕龙阳侯是九死一生了。”
“你才九死一生!”澹台镜一声爆喝,青光尺再次青芒大作向楚灵奇当头而来,只不过这次未等苟红出手阻止,面前已然紫芒闪现,只听‘砰’的一声澹台镜已然倒退了三四步之远。
“谁容你动手了?”玉心侯对澹台镜厉声喝道。
“可……龙阳侯大人此时生死不知,一定是他暗中动了手脚,不然当日在寒玉楼说好的一起围攻那老道姑为何独独他没有出现。”澹台镜盯着楚灵奇道。
弘图眼眸微微一动,开口道:“澹台镜兄不必着急,此事该当如何,谁是谁非玉心侯大人一定会秉公办理还你一个公道,你且稍安勿躁。”
弘图素来嫉恨楚灵奇,这句话的意思也不难明白,看似在是在劝阻澹台镜,但其中意思却是说只要这件事能够证实是楚灵奇所谓,那玉心侯一定不会放过他。
眼看众人都目向自己,想要自己的一个解释,楚灵奇终于开口道:“当日在寒玉楼我与龙阳侯约定,本打算三人一起围攻寒玉楼老道姑,岂料冰心堂水云间在半路杀出将我缠住。我自然不是水云间的对手,后来得亏玉心侯出现我才逃过一劫,不然只怕我也活不到今日了。”
这句话说完众人又将目光落到玉心侯身上,玉心侯微微点头道:“当日本侯上寒玉楼的确在山间看到中州君被冰心堂的水云间缠住,本侯便出手助了他一臂之力。”
此言一说便证实了当日在寒玉楼并不是楚灵奇故意丢下龙阳侯,从而也证明了楚灵奇清白,毕竟玉心侯的话绝对没有人敢怀疑。
苟红也不禁松了口气。
澹台镜茫然无奈,“那龙阳侯大人此时身在何处?”
“放心,龙阳侯道行不俗,当时并没有几个人可以胜得过他,想必过不了几日就赶来了。”一旁的梦寐侯开口道。
“不错,梦寐侯大人所言不错,龙阳侯大人他道行精深,当世很少有敌手,也许是另有要事赶去了他方,你且无需着急,便在此等待几日。”苟红也在一旁劝说道。
弘图虽然不敢怀疑玉心侯的话,但他却不相信楚灵奇,疑惑道:“既然夜螟蛉乃是中州君在回来路上所捡到,那么说明龙阳侯大人距离我等不远,而且方圆百里几乎都是我幽都之众,又岂能逃过的咱们的眼线,我觉得其中只怕另有蹊跷。”
“听弘图兄如此一说,我也觉得其中甚有道理,还请玉心侯大人明察。”澹台镜忙道。
玉心侯转头望向弘图,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淡淡道:“此事本侯自会彻底查明,无须再提,吩咐下去让下面人立刻四处查寻龙阳侯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前来通报不得有误。”
“是,大人!”苟红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玉心侯又了解了一番当前双方的形势,下达了几个命令便令众人散了,不过看他指挥若定淡然自如的确是有大将之风,也算不辱不夜城主之名了。
附近不远处有一处市集,不过随着幽都大军的入侵,这里的居民早已撤离到了龙卫营附近寻求一线生机,而现在此地则成了玉心侯等人的大本营。
天香楼,一处市集上颇为出名的酒楼,但此时已然被幽都之人占据了。
酒楼内现在的人全部都是幽都之人,玉心侯没事的时候都会二楼坐上一会儿,谁都不知道他在楼上做什么,因为只要他上了楼没有得到容许就没有别人敢上去,就算是梦寐侯也不可以。
但,今天玉心侯带领着楚灵奇上了楼,两人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
从窗口望去,外面荒凉寂寥,偶有凄风掠过吹着对面的一杆残破的酒旗在风中孤独的猎猎作响。
桌上放着几样小菜,一壶烈酒,两个酒杯。
玉心侯伸手,手上戴着紫星,他拿起酒壶将楚灵奇面前的酒杯倒满,然后再次将酒壶放在旁边,一言不发。
楚灵奇无所畏惧,自若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玉心侯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替楚灵奇斟满了酒杯。
楚灵奇再次举起酒杯却没有再次一饮而尽,反正将酒杯在手中轻轻转着,忽然开口道:“你为何不喝?”
玉心侯抬头扫向楚灵奇反而问道:“味道如何?”
楚灵奇轻轻抿了一口,望着手中的酒杯道:“酒是好酒,只可惜人不对。”
“哦,何人不对?”
楚灵奇望着玉心侯那露在外面的双目,淡淡道:“坐在对面的人不对。”
玉心侯正在把玩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似乎略带着莞尔开口问道:“那你希望是何人?你的歆瑶师姐,或者是那生死不明的千子瑜仙子,亦或是……玉心?”
楚灵奇举起酒杯的手停在半空,然后仰头,接着再次倒满,他的口中已没有了一个字。
“本侯这一生从未沾过一滴酒,正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酒就是一种令人欲罢不能的毒药,”玉心侯望着窗外,幽幽的自言自语着说着,他没有理会楚灵奇是否在听,或许他只是想说说自己而已。
“酒就好像****一样,一旦沾上了就永远都洗不干净,这世间最贪不过酒,最痛不过情,此二子者最是令人痛彻心扉辗转反侧。”
楚灵奇放下手中的酒杯,再次倒满后,抬起颇有些迷离的眼睛望向玉心侯,忽然道:“你可曾喜欢过一个人?”
玉心侯微微一怔,却是愣住了。
又是一杯下肚,楚灵奇微晃着身体,继续问道:“你可敢让别人看看你的脸?”
楚灵奇本来就不善饮酒,此时此刻不知不觉已然好几杯下肚,早已是酒意上涌了。
“你可敢看?”
楚灵奇呵呵一笑,耸耸肩道:“有何不敢?”
“你可是看到了龙阳侯的面孔?”玉心侯轻轻问道。
“龙阳侯……龙阳侯……呵,砰……”楚灵奇已然倒在了桌子上,无知无觉了。
良久之后玉心侯的目光自楚灵奇的身上移开,望向外面萧条荒芜中的灯火阑珊,眼中竟露出了一丝柔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