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终，姜山都冷眼旁观。
经过他的观察，并没有找到，曾予丝毫破绽。除非，曾予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但有一点，姜山不相信，以曾予实力，会察觉不到曲焕的行动，最起码是纵容。
无论曾予目的是什么，就凭这点，他就脱不开关系。
“证据？就算拿出来，恐怕也无法改变你心中想法。”曾予叹道，“曲焕已经死去，你们也没太大损失，就此作罢不好，难道你真要，挑起我们双方的大战不可吗？”
“我没有威胁你们的意思，只是在述说事实。”曾予随后补充道，“就我自己而言，是不愿意发生这样事情。”他们双方实力，差距太过明显，结果也能预想得到。
曾予唯一错算的，是姜山。
在叶彤彤接连拒绝几次后，曾予就派人查过了叶彤彤的底细，自然知晓姜山存在。也是因此，他对姜山实力的估计，出现了很大程度的偏差。要不是曲焕被击杀，他甚至，都不会把姜山放在眼里。
更加，不会前来这里，为曲焕善后。
“遭到虚丹境修炼者偷袭，曲焕死得不冤。”姜山打量曾予同时，曾予也在窥测姜山，并得出这样的结论。姜山居然有着初入虚丹境的修为，很是把他吓了一跳。
“叶彤彤的天赋，已经相当难得，姜山是怎么样，在短时间内，突破到虚丹境呢？”这样的发现，让曾予不得不，把更多注意力放到姜山身上。
至于说，让曾予相信，姜山有足够实力与曲焕正面交锋，并且，成功击杀曲焕，他只会，当成是笑话。论战斗经验，魅影宗真传弟子中，还真没人比曲焕丰富。
就算是曾予自己，想正面击杀曲焕，都需要费上些功夫。姜山，能做到这个程度？
尽管曾予说了不是威胁，但事实摆在那里，魅影宗弟子的实力，的确是足够强横。若双方真的大打出手，局势将会一面倒。想通这点，高寄萍，也都随之沉默了。
开战后果，她承担不起。
“魅影宗人强马壮，欺压我们这样的散修，传扬出去，只怕是，要成其他势力的笑料。”姜山适时开口，“曲焕是死了没错，但他是魅影宗弟子，这点总没错吧。”
“我知道你，你是姜山。”曾予没有回答，说了句不相干的话，“芜山，曾经是你的地盘？”
“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姜山很认真的样子，“本想延后再说，既然你提到这点了，那我就，和你算算。你侵占我的地盘，以及攻击我的朋友，打算要怎么样补偿？”
听到这话，曾予愣了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他实在是不知道，姜山哪里来，说出这些话的勇气。
“当然了，你不想赔偿，非要和我打上一场，我也是可以奉陪到底的。”姜山有些无语道，开玩笑也要看人的，他并不觉得，和曾予的关系，已经亲近到这个地步。
“要么赔偿，要么开打，你选好了就告诉我。”既然，曾予身上看不出什么东西，姜山也就，另辟蹊径。
曾予恍惚觉得，他和姜山位置，是不是反了。明明是，魅影宗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姜山却还主动向他发起挑衅，甚至对战斗有着迫不期待的渴望，这是怎么回事？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曾予觉得，他要好好思量下。
“难不成，姜山背后有其他势力？”曾予暗暗嘀咕，“姜山此来，就是要把他们赶出芜山？”他认为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不然，就该是，姜山活得不耐烦了。
经过短暂的争斗，各修炼者势力，找到各自落脚点。但争斗，却从来没有停歇过。
“你是十三域中哪一域的修炼者？”曾予直接发问。与其做出些没有根据的猜测，倒不如从姜山的身上找到答案。他还真的想看看，哪域修炼者能有这样的胆子。
“第七域。”姜山相当的配合，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第……七域？”曾予傻眼，接下来的话，都无法说出口。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第七域地盘？照这样子说，他还就真的是，占据了，姜山的地盘。
哪怕第七域修炼者遭遇埋伏，死伤惨重的消息，已经传开。但是，在理论层面上，第七域仍然拥有这块地盘。姜山不出现则罢，既然来了，事情就变得有些复杂。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落脚点，曾予又劳心劳力，在这片区域释放出了足够善意。如此情况下，让他退出芜山，他又怎么能甘心？此外，动用武力把姜山干掉，或者驱逐，也会留下极大的隐患。
一时间，曾予都不知，该怎么是好。偏偏，这个话题，还是曾予自己先提起来的。
“芜山从来是我的，这点毋庸置疑。”姜山打破沉默，“但要是你给出的价钱合适，租给你也没问题。”反正他这次来，就是带叶彤彤、高寄萍这些人，前往省城。
姜山固然厉害，但有个缺陷，人手不足。这样情况下，放弃芜山，是必然的事情。若是能把芜山租给魅影宗，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怎么个租法？”曾予哭笑不得，但在不动武前提下，这个方案，似乎没那么难以接受。就算，为此付出些代价，问题都算不上很大。怎么突然，事情就偏离方向了呢？
在姜山带动下，曾予很有些忙乱，竟是连来此的目的，都没办法，付诸于行动。至少在解决姜山提出来的问题前，是这个样子没有错。
“还是先说说，曲焕给我们带来的伤害和损失吧。”姜山回马一枪，“遭到战斗波及的建筑不说，就我们疗伤用掉的灵丹，及由此造成的心理阴影，算到你的头上，没有问题吧。”
正如姜山先前所说，曲焕是魅影宗弟子，这点无论如何都改不了，他所造成的损失，自然也该算在，魅影宗头上。
“我这里有一瓶，二阶疗伤灵丹清潭丹，足以弥补曲焕造成损失。”曾予咬牙切齿，有些肉疼地，拿出瓶灵丹握在手中迟迟不肯递出。二阶灵丹，其价值相当可观。
也就是曾予身为魅影宗领队，才能够从宗门领到三瓶。连他自己，都不舍得用。
“看你这么有诚意，这件事，就此揭过。”姜山没想到，曾予身上还真有好东西。此前，姜山也就在治疗纳兰洪庆之时，用过二阶灵丹。能从曾予这里拿到一瓶，显然，赚了不少。
虽说天地异变，让以往稀缺的灵药增多，但高阶炼丹师，却是没有那么容易找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灵丹仍旧是修炼者交易的硬通货。
话是这么说，但姜山有前提没有说出，那就是，曲焕袭击众人，和曾予没有关系。或者，是曲焕自作自为，或者，是曲焕背后的修炼者在操纵。不然，这个协议，作废。
曾予对此心知肚明，而且表现得很坦然。他顶多，是袖手旁观，没及时拦截罢了。
事实上，直到现在，曾予平静的表现下，仍有许多想不通问题。哪怕只随意瞟那么一眼，他也已经，把曲焕尸身的细节，看得清清楚楚。并且，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不错，他带队离开魅影宗的时候，的确得到嘱咐，让他找机会，送曲焕去牺牲。可魅影宗的高层并没有告诉过他，曲焕，有问题。或者说，连宗门高层都不知？
一直以来，魅影宗弟子，对曲焕的暴虐都以为是心情使然。真相，显然不是这样。这其中，究竟隐藏着，多少惊人的秘密，曾予不得而知。他之所以，对姜山的提议，轻易妥协。未尝，没有这方面原因。
和姜山相同，曾予心中，都被阴影笼罩住。如果宗门知情，那还好些，如果连魅影宗的高层，都不知晓，问题就很严重了。
“除了曲焕，跟来的其他真传弟子，还有没有这样的情况？”这是曾予迫切想要前去验证的。倘若被他找到，因为曲焕死去而断掉的线索，又能继续追寻下去了。
“说不定，还有和姜山联手的机会。”曾予暗暗想道。存了这样心思，曾予就十分痛快地，对姜山提出条件一一满足，打算结下善缘。
除了补偿曲焕造成的损失，他给出一瓶二阶清潭丹外，在长期租借芜山这块地盘的合约中，他又拿出许多，低阶修炼者能使用的灵器、功诀，以及数目颇大的灵珠。
和第七域入手温暖所不同，第三域的灵珠，充满了冰寒气息，倒是对修炼玄冰诀的叶彤彤，有着不小帮助。
“再来百十枚异果，芜山就是你的了。”姜山对曾予的慷慨十分满意，随之附加了一个，新的条件。既然曾予已经付出了这么多，那也不妨，再稍稍表示些心意。
“别说百十个，一个都没有。”曾予脸都黑了，“芜山发现的异果，总共只有十五颗，而且，全部都被吃掉了。”曾予自己，都还没有得到过异果，又能够到哪里去，给姜山找来这庞大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