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魂方法并不复杂,关键在于能确定命魂所在的大概方位。如果像之前她在前面跑,我们在后头追,这个办法是用不上的,只能叫魂。而说到这里,肯定有人提出一个疑问,之前说过生魂如果长时得不到栖息之所,就会变成孤魂野鬼,为毛沈冰命魂还能好好的活着?
因为命魂严格来说不能完全称之为生魂,它是魂魄之一,与其他两魂七魄有着血肉相连的关系。其实说白了,它既是人的智慧中枢,亦是三魂七魄中的大脑,人失去它不过就会变成植物人,但其它两魂七魄还完整,人就不会死,其命魂受其牵挂,也不会失去活力。只要当三魂七魄完整的在一起时,才能称之为生魂,游离身体,就有可能变成鬼魂。
而捕捉生魂跟单单捕捉命魂来说,那就非常简单了。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也不省事。这种办法需要两盏灯,一盏天魂灯,一盏地魂灯。如果能使用张云峰当时手上的引魂灯,那是最好不过的。
引魂灯就不必想了,做两盏简易的天地魂灯,也不是很麻烦。甄遇春家里就有油灯,给我们找出两盏,家里还有煤油,那是为停电时照明准备的。将两盏油灯摆在神位前,画两道符开光,一谓天眼符,一谓灵识符。天眼指的是天魂,灵识指的是地魂,地魂还有个别称,叫识魂,也称灵识。
这种法事对我来说挺简单,可是陆飞跟老钱学了那么多年,都不懂这玩意怎么用。要说还是茅山古籍包罗万有,画符开光简直是小菜一碟!
道家正宗开光是很麻烦的,做起来程序繁多,并不像一般小庙随便找个阴阳先生开光就成了的。好在跟两盏魂灯开光,属于开光法术中最为简单的,连沐浴净身都省了。但烧香焚符念咒踏罡布斗,这些是不能省略的。
在神位前祭祀完油灯后,再将沈冰平放在地面上,将两盏油灯一左一右放在她身边。我跟跳大神似的,手舞桃木剑,神神叨叨的念咒烧符,在屋子里踏罡布斗,最后将燃着的两张符点着油灯。这就成了!
念咒的时候,是报了沈冰性命和生辰八字,这两盏魂灯,那就等同于她的天地二魂,如果遇上命魂,一定会把它勾引回来的。
甄遇春和儿媳看了我这番表演,那真是叹为观止,民间最崇拜的就是阴阳先生。何况哥们还能空手烧符,那可是真本事,再加上昨晚红绳系鬼的法术,让他们俩都把我当神仙看待了。
我擦了一把脑门上微微渗出的汗珠,跟他们说:“油灯点亮就不能灭了,否则还得重新做法事。到晚上三更过后,我们分成两班,各拿一盏灯,不用叫魂,只要油灯不灭,命魂在十丈之内会看到,就会乖乖跟着回来。”
麻云曦满脸疑惑的问:“那怎么才能知道油灯遇到了命魂?”
我一笑说:“很简单,油灯火苗如果分叉,说明就遇到了命魂。切记,这时候千万不能让油灯灭了,否则命魂好不容易找到天地二魂,又突然再失去它们的踪迹,就会受惊。”
陆飞挠头说:“习哥啥时候把你的茅山古籍借我看几天,看有没取生魂的法子。”
“你脑子灌水了是吧?”我没好气的说,“茅山古籍怎么可能有这种邪术?再说你要学这个干吗?”
曲陌、麻云曦和王子俊对这个问题都感到好奇,盯着陆飞看。
“我是看看能不能把猴崽子生魂取出来,塞进狗身上……”
话没说完,王子俊一巴掌糊他脑门上。
我们就在甄遇春家里,一直等到夜里十二点。这期间,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做一次搜魂,沈冰命魂时有时无,不过还在村子里。出没范围最多的地方,就是杨仙庙附近和村后接近树林的位置。于是我就安排陆飞和王子俊拿地魂灯去杨仙庙周围转悠,我拿天魂灯去村后。而曲陌和麻云曦在家守护沈冰。
现在必须要谨慎了,光靠麻云曦我怕会出意外,有曲陌跟她联手,这俩人加一块,那比我跟陆飞加一块实力都要强。
陆飞和王子俊这俩小子在一块那可就热闹了,就跟狗和猫在一块差不多,谁看谁都不顺眼。出门后,我走出老远,还听得到他们俩的拌嘴声。
通往村后又一条笔直的小街,这个时间,家家户户都熄了灯,黑漆漆的,点着一盏油灯走起来,那真有股子聊斋味,越走越觉得头皮子发麻。
尽量用手遮挡在油灯前方,护住灯苗不被吹灭。还好今晚没风,一路走到村后,灯头倒也没灭。只不过站在村子边缘,望着眼前这片黑压压的林子,心里一个劲的冒凉气。
虽然林子里就吊死了个死娘们,可是有时恐怖的不是鬼,而是诡异的传闻。特别是吊死鬼,怎么都让人觉得特别瘆得慌!
出来时是做了搜魂的,沈冰命魂没出现,只有沿着林边,往东慢慢行走。走着走着,忽然间看到灯苗奇异的往两边分开。我立马心头咚地一跳,兴奋的瞪大了眼珠,手心都出满了汗,紧紧捏住灯座,唯恐油灯会脱手似的!
沈冰命魂就在附近,强压着心头狂喜,掉头往回走。眼睛就盯着灯苗,只要分叉,说明命魂跟着来了。我的心一时变得特别紧张,不住的在极力镇定自己,千万不能走快了,不然把油灯扑灭,那就悲剧了。
还好往回几步转入小街,十分钟就能走回甄遇春家里。心里真是激动如潮,想着沈冰醒来张开眼那一刻,我眼眶都感觉湿润了。想着这段时间虽然跟大家在一起,还像往常一样又说又笑,其实我内心苦不堪言。
没有沈冰那种白痴的笑语,我根本不能真正的开心起来。但马上这种苦就到尽头,哥们终于苦尽甘来!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每过一分钟,都感觉接近幸福时刻又近了一步。
已经看到甄遇春家门,而灯苗还是分着叉,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忽然一股阴风吹过,油灯扑地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