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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分道(1 / 1)

“啧啧啧……”岳云得意的直吧唧嘴:“穷人可真可怜呐,不如你们再仔细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是能稍微值几个钱的,本小姐就大发慈悲,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你们也好换点钱,不然在千虹的地界上,没钱可是寸步难行呦。”

兵乙无奈,只好伸手解下了背上的那块皮子,却被岳云给制止了:“诶诶诶,这块皮子还要继续支付我的导游费呢,你可不能拿我的东西卖给我。”说着,她的眼睛不断的在大毛身上巡梭着。

大毛赶忙把绿荫拉到了身体后面,挡住了岳云的视线,过了好一会,他才很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包裹,打了开来。

包裹里面是他在森林里拿到的那一对野兽耳朵,像两只毛茸茸的棒子,闪耀着淡金粉色的柔和光芒,里面的材质很奇特,即使这么多天过去了,依然是充满了弹性,大毛将它窝成一团,再松开手,它就‘腾’的一下,重新变回了两根直立着的耳朵,还在微微的晃动着,展示了一下后,大毛飞快的把它们重新包了起来,抬头看着岳云。

从打开包裹之后,岳云就屏住了呼吸,直到包裹又合上了,她才轻轻的吁出了一口气,摆出一副淡漠的表情说到:“勉勉强强的小玩意……”

大毛抽了抽鼻子,伸出一只手:“五金,不二价。”

岳云的喉咙一阵扭动,像是刚吞咽了什么大块的东西被噎住了一样,勉强咽下去后,冷笑了一声:“你是想发财想疯了吧?”

大毛慢吞吞的把包裹放回怀里,斜眼看了看岳云,两只手在头上比划了一下,转身就走,没等他走出十步远,身后就传来一阵清脆的叮当声,他回头一看,五枚黄灿灿的金元安静的躺在地上,闪烁的金光映的他双眼一阵迷离。

“臭财迷!”岳云收起包裹后,气呼呼的骂到,而大毛只是笑眯眯的把金元搓的哗哗直响。

交易成了,人情却已不再,被大毛搞走了一大笔钱的岳云冷着脸站在距离他们二十多步远的地方,不肯再过来,嘴里还在低声念叨着各种千虹流行的骂人话。

峰回路转的剧情让兵乙有点跟不上节奏,而且和大毛相处的越久,他就感到越不了解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孩子,进而让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挫败感,他有点局促的问:“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大毛直接翻了他一眼,把金币哗啦一声,都塞进了袖子:“那你出去试试看,看看讨饭要多久才能赚到五银,还有,你这么担心她,一会让她给你买票,可别跟着我。”

听到大毛这么说,兵乙忍不住回头看了岳云一眼,正好岳云也在看过来,顺势冲着他狠狠的比划了一个割喉的手势,“大概意思是说就算死也不会给我买票?”兵乙脑门顿时冒出一层汗,赶忙转了回来,却发现大毛已经走开了一段距离,还在用眼神警告他不许跟过来,于是三个人就摆出了一个奇怪三角形,站在地上。

飞空叶虎和重瞳叶虎的构造很像,不过尺寸要小得多,并且在腹部加装了一截客舱,除了两名机师外,一次可以搭载三到五人,这点负重相比魔炮来说算的上是非常的轻巧,所以即便风不是很大,还是很快就飞到了三人上空,盘旋了几圈后,缓缓的降落了下来。

两名机师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口罩眼镜手套围巾样样齐备,等叶虎稳定的落地之后,其中一个站起身来,扒开了围巾和口罩,吐出了一大口白气:“哎呦,几位面生的很?”

岳云并不答话,只是掏出五个银元,用力的拍在他手里,蹭蹭的钻进了客舱里面,机师耸了耸肩肩,又看向了兵乙二人,大毛掏出一个金元,递给机师,机师拿起来,对着阳光晃了一下,被反射的光线画出一道亮金色的轨迹,轨迹里还能依稀辨别出金元上的雕刻着的太阳纹章。

机师鉴定完毕,满意的点点头,于是一枚带孔的半金还有四十五枚银元稀里哗啦的落进大毛另一边的袖口,坠的整个袖子沉甸甸的,大毛只好用力捏紧袖口才能不让里面的钱洒出来,保持着这个姿势走了进去。

机师的目光又落到了兵乙身上,他只好扭扭捏捏的走了过去,呆呆的站在窗户外面,直直的看着大毛,过了好一会,大毛才发出一声懊恼的叫声,扔出来五个银元,兵乙赶忙一个个全捡起来,递给机师,机师打量了一下兵乙,摸了摸下巴,伸出了两根指头。

付了双份票钱的兵乙总算也进了叶虎的舱内,将可以坐五个人的地方挤得满满当当,岳云顿时露出了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只有大毛捏紧了拳头,低声的念叨着:“赔钱货。”

机师回过头,抬手做了个手势,似乎喊了一声什么厚,就把自己重新裹起来,做到了驾驶的位置上,接着叶虎的双翼缓缓的打开了一截,开始借助风势在地面上滑行起来。

“你们知道他刚才在喊什么吗?”岳云忽然凑过来问道。

兵乙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风太大了,没等我听清楚声音就都被风吹散了。”

“哦~”岳云忽然诡秘的一笑:“他说马上就要起飞了,让你们都系好固定带。”

“什么……”

此时叶虎已经完全张开了双翼,借着一阵猛烈的强风,从平台上直冲了出去,然后一头栽向了下方深渊,兵乙和大毛还没来得及发出惊恐的叫声,就被甩到七荤八素,磕的鼻青脸肿,好在马上就有一阵热风从山谷底下直冲上来,叶虎立刻止住了下坠的势子,开始盘旋着升上高空。

大毛‘呸’的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就要扑上去殴打已经笑的浑身发软的岳云,却被兵乙拦住了,他已经注意到了,在岳云腰间有一节连接着座位的牛皮带子,应该就是所谓的固定带,毕竟害怕一会可能还要翻滚,他赶忙把大毛拽了回来,用固定带把他捆好,而自己的体型就没有办法了,牛皮带的长度不够,他只好用力撑住顶盖,希望可以借此稳定住身形。

岳云看到兵乙好像便秘一样辛苦的动作,笑到几乎滑到了椅子下面,但她还是强撑着边笑边说:“这才只是个开始,好戏在后面呢!”

被捆成一条香蕉样的大毛只有对她怒目而视,继而将视线转到了窗外,兵乙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在故意转移视线,却发现他的呼吸变的粗重起来,于是也向外看了一眼,顿时被外面的景色惊呆了。

叶虎此时已经飞到了比贸易平台还高的地方,改变了方向,朝着那片巨大的平台飞去,山间的云气被叶虎的翅膀拉出一条缝隙,分成了上下两层如同棉花般细白的云层,透过薄薄的下方云层,可以看到还有许多的大小平台散布在山谷之中,大部分应该是种植或养殖用的,在上面可以看到被摧毁的池塘或者水车的残骸,还有一些似乎只是单独的景观平台,因为没有被劫掠的价值,反而保存的略微完好,这些平台之间,原本应该是都是可以自由通行的,现在却只有零星的残破索道,还勉强的挂在上面,随着山风轻轻飘荡。

“真美……”大毛叹了口气:“如果没有发生过战争,这儿一定更美……好冷,怎么忽然这么冷?”

兵乙也感到了随着越来越大的风而袭来的寒气,他伸手把大毛搂进了怀里,多余的生皮都被丢在了临云的营地,现在除了一块名义上将会属于的岳云的皮子之外,他们没有任何的御寒的手段。

叶虎越飞越快,越飞越高,继而一头扎进了一大团浓郁的可以确切的称为云的东西里面,顿时细小的冰珠就布满了两个人裸露的皮肤,即便是将硬的和木板一样的皮子展开,也不能阻挡这种从窗洞吹进来后就开始打着旋乱钻的寒风。

当叶虎终于降落在巨型平台上之后,大毛已经被冻的说不出话,几乎失去了意识,若不是兵乙用大部分身体护住了他,直接被冻死在天上也不无可能。

稍微缓了一会,大毛恢复了意识,他清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杀了那个贱女人!”

然而岳云已经离开很久了,叶虎甫一落地,她就开始脱掉身上的厚重衣服,还没等到完全的停稳,她便飞快的跳了下去,一眨眼就跑的不见踪影,连她的酬劳皮子都没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兵乙只好抱着大毛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慢慢的用体温把他救了过来。

直到中午时分,气温逐渐的升高起来,大毛才有力气自己慢慢的走动,开始观察这个被称为神座的巨大的圆台,整个平台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坦,只在最外的一圈,有些低矮的建筑物,平台的地面被打磨的异常光滑,甚至可以隐隐看到人的倒影,地面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道浅浅的凹槽,顺着圆台的方向弯曲着,构成一个个环绕整个平台的圆环,从里面残余的金色碎屑看,应该是曾经被铺上了整块的黄金。

“好大的手笔!”大毛惊叹到,这些金环的数量几乎难以计数,它们都围绕着圆台的正中心,而现在那里只剩下一些彩色碎屑,根本无法辨识原来的模样。

“应该是他们的神殿或者神像什么的在那吧。”兵乙猜测着说,他看到有些人正跪在废墟前面,似乎是在磕头行礼。

“那里曾经是千虹女王的雕像。”一个突兀插进来的声音说到,兵乙顺着声音找了一下才发现,这是一个蹲在地上的乞丐,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他们通常会在自己的胸前缝出一个嘴样的口袋,看到自己被注意到了,乞丐咧嘴一笑,搂起了胸前的口袋说:“大爷请给赏一个,小的乞乐儿给您二位爷讲讲故事!”

“你这名字有趣,乞乐儿?”兵乙饶有兴趣的问:“大爷我可当不去,你看看我们穿的还没你好。”

“回老爷的话,”不当大爷的兵乙直接被升级成了老爷:“小的觉得这世上最快活的事,就是做乞丐,所以就叫了这个名字。”

说罢,他伸手拍了几下,张嘴唱了起来:“要说乞丐哪里好,晚上睡觉不洗脚,走南闯北不用鞋,刀扎脚底没感觉,旁人征税皮鞭赶,零钱落地全归咱,土匪都将姑娘抢,乱兵先把大户杀,唯有乞丐最安全,赏个小钱就是年。”

旁边的几个乞丐,也跟着唱了起来:“早舔霜,晚吸风,中午一顿烤人干,三餐不愁人犯懒,二尺平地窝着欢,天幸遇着大老爷,指点活计保心安。”

唱完了,几个人都扯开了胸口的口袋,将袋口冲着兵乙,齐声喊到:“大老爷,请交代吧,让咱们干点啥?”

从没见过这阵仗的兵乙傻眼了,只好转头看着大毛,大毛豪爽的伸手一扬,一大把铜元撒了下去,砸在地面上噼啪作响:“小爷交代你们别唱了,也别再跟着我们。”

“好嘞!”这一队乞丐捡完了钱,就排起队,喊着号子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你,你哪来的铜钱?”兵乙记得之前大毛身上只有机师找还给他的银元。

“刚才在那边转的时候买东西找给我的。”

“你还买东西了?!”

“嗯,烙饼。”大毛说这就掏出一块还冒着热气的烙饼,吃了起来,看到兵乙还瞪着他,摇摇头说:“别看了,没你的。”

大毛不但买了烙饼,还买了个新钱包,正悄悄的挂在他腰上,里面塞的满满的。

郁闷的兵乙忽然发现乞乐儿还蹲在旁边傻笑,于是问道:“不是给你们钱了么,咋还不走?”

乞乐儿嘿嘿一笑,说到:“小人可不一样,收了钱是可要讲故事的,故事还没讲,我可不能就这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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