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吩咐人备车,紫风、玉灵因为叶裳伤势太重,要好生地照料将养一阵子,二人心中清楚,叶裳是苏风暖的命根子,他的身子骨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二人决定随叶裳进京。
秋华听闻苏青和凤阳要去东境,便闹着要和苏青、凤阳一起去东境救苏风暖。
紫风和玉灵觉得苏青和秋华这些日子处的还不错,虽然他们目前还看不出二人有什么小儿女的情意,但相处的时日还短浅,如今秋华随着苏青去也好,正好培养感情,便痛快地答应了。
苏青听闻秋华要跟着她,连忙摇头,“不行,我怕照料不好你。”
秋华瞅着他,“苏青哥哥,凭你的武功,都不见得是我的对手,我这些年四处跑着玩,大江南北哪里都去过,世面见识的多了。不用你照料,我能照料好自己。”
苏青被噎住,一时没了话,的确论见识他还不如秋华。
于是,紫风和玉灵便随叶裳启程回京了。
陈述不想回京,去东境也是苏青等人的拖累,便随叶昔留在了江南。
叶裳临走时,想起楚含,派人叫来他,对他询问他的打算。
楚含也没想到苏风暖竟然在江南被人劫持,而劫持她的人还如此厉害,他身份敏感,帮不上忙的同时,又不知道以后该何去何从。见叶裳问他,他摇头,“我不知道,你帮我决定吧。”
叶裳想了想,道,“你随我进京吧。”
楚含看着他,“我随你进京?”
叶裳颔首,“你毕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是南齐的皇子,有朝一日,身份总归会大白于天下。刘家的血脉,怎么可以流失在民间?”
楚含抿唇,“即便我身份大白于天下,我在南齐京城,恐怕也没有立足之地。”话落,他自嘲地道,“我曾经带着北周兵马,马踏南齐国土,杀生无数,南齐上下,谁会容我的身份?”
叶裳道,“不知者无罪,两国兴兵之事,早已经翻篇,就算要论罪过,也论不到你身上多少。一个月贵妃,一个萧贤妃,造的孽罢了。”话落,道,“你放心随我回京,还跟我住在容安王府,待你身份大白天下那一日,我保你有容身之地。”
楚含动容,点头,“好,我随你回京。”
叶昔派了一队人马,当日夜,护送叶裳回京。
叶裳伤势太重,虽然经由玉灵悉心用药调理,但依旧气色不大好,队伍也不敢快马加鞭走太快,免得奔波,加重他伤势。
叶裳离开后,苏青、凤阳、秋华一起离开,去了东境。
叶昔撤了关于江南各州郡县的封锁令,开始整顿叶家人。
太叔公见叶裳回京了,苏青、凤阳也离开了,叶昔面上也不如早先那般担心焦急了,小心地问叶昔,“公子,世子妃和睿儿可有下落了?”
叶昔看了太叔公一眼,拍拍太叔公肩膀,温和地说,“您老白发又多了,四弟无事儿,您以后安心颐养天年吧,别操太多心了。人生短短一世,到了您这个岁数,就该想开点儿,享受些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太叔公心里咯噔一下子,看着叶昔。
叶昔对他温和地笑,“您说呢?”
太叔公瞅着叶昔,江南叶家的真正的公子,已经不是昔日风流洒意不将叶家看重的小小少年了,他一身世家大族养成的累世底蕴和气度掩都掩不住。轻而易举地就让叶家所有人都不敢再扎刺。他感慨,自己真的老了,落在地上的影子都驼背弯曲,不像是叶昔,站立得笔直,气度清雅华贵。这才是叶家的指望和未来。
他点点头,笑呵呵地说,“公子说得对,这些年,我可真是操了不少闲心,如今公子回了叶家,支撑起门庭,这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我们叶家累世底蕴就不会代代没落下去。只要睿儿没事儿,我的心也就安了。听公子的,以后多享享福。”
叶昔微笑,“太叔公这样的心态,长命百岁不是问题的。”
太叔公笑着说,“我这把老骨头,是想等着看公子娶妻生子的。”
叶昔笑着颔首,“会有那一日的。”
苏风暖在江南失踪之事,尽管叶昔封锁了江南各州郡县,但消息还是如一阵风一般地传了出去,不出几日,便天下皆知。
因苏风暖太出名了,她在江南出事儿,被人劫持消失,实在是让人意外,一时间,天下众说纷坛。
前一段时间,北周传出萧贤妃昭告天下文书,说苏风暖、叶裳、苏青、叶昔等人,在北周皇宫意图刺杀北周王,如今北周那边群情激愤的愤怒之风还没刮过去,便传出苏风暖在江南被人劫持,无影无踪,至今下落不明,叶裳受了重伤。这样的消息一出,都猜测是否是北周暗中动了什么手脚,抓走了苏风暖。
苏风暖虽然是女儿家,但是在南齐的声望很高。
守卫燕北,大败北周,史册对她是记载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无论以后千万年史书如何改写,也改不了她的功绩。她是南齐女儿家直起身板的模范。
如今她出事儿,被人劫持,自然是让南齐上下都震惊了。
消息传到京城,许云初第一个便坐不住了,当即大急,发信函前往江南,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王大学士府、苏大将军府、容安王府等府邸,众人也是大急,王大学士、王夫人、苏大将军、苏夫人、叶老家主坐在一起,苏风暖被人劫持失踪,叶裳重伤,这样的事情一出,他们也是大骇,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家主当即书信一封发往江南,询问叶昔情况,同时派人出京打探消息。
宫里的太后和皇后也惊异不已,想着天下什么人敢动苏风暖和叶裳?一个失踪,一个重伤,这可是大事儿。当即派出人去打探消息,打探了半日,也没打探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江南出了这一桩大事儿,叶昔封锁了江南各州郡县,任何人不得通关,严密找人呢。
太后叹气,“这天下怕是真的要乱了,连苏风暖都有人敢动了。”
皇后道,“母后,如今大皇子当政,日日寒着个脸,据说文武百官早朝,没有多少人敢上奏。早朝说不了几句话,朝臣们愈发沉默了。”
太后哼道,“他自小就是那个沉闷的性子,如今监国,四方都是灾情,他心情能好才怪?朝臣们自然不敢再上奏折了,没一桩好事儿,上来的奏折除了灾情,还是灾情,他不想再看灾情的奏折了。可是除了这个,朝臣们还能上什么?自然是没话可说了。”
皇后道,“母后,您说,苏风暖是真的出事儿了吗?”
太后道,“十有八九是,云初都急了,否则以他和苏风暖、叶世子的关系,若他们无事儿,他必然不是这般焦急恨不得去江南的样子。”
皇后闻言也不由得唉声叹气,“皇上至今没下落,大皇子能震得住朝纲没错,可是这般震这朝纲,不得民心臣心,能震得了几日?”
太后道,“震不住更好,总有人能震得住。如今这死气沉沉的样子,待着都难受。”
皇后不再说话了。
凤来带着苏风暖、叶睿一直都在走荒山野岭,人烟罕至之地,所以,苏风暖自然不知道天下因为她的失踪早已经沸沸扬扬。
一连走了数日,苏风暖吃野味都吃腻了,还没有到东境。
这一日,她忍不住跟凤来抱怨,“老祖宗,我嘴里如今都快淡出鸟来了,整日里打野味来烤,但是也没有盐,吃的实在白得很。您能不能不走荒山野岭了?找个有人烟的地方走行不行?您怀有绝世武功,怕什么呢?如今早出了江南的地界不知多远了,没人知道咱们在哪里。”
凤来瞥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野味来烤时,不是采了很多草药磨汁才调味吗?嘴里怎么就淡出鸟来了?”
苏风暖瞪眼,“草药汁也抵不了盐啊,长期不吃盐,会长粗脖子的,再吃下去,粗脖子长出来,就不美了啊。”
凤来哼了一声,“整日里邋里邋遢,没看出你哪里爱美来。”
苏风暖翻白眼,“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人看,打扮给谁瞧啊?您将我擒来,我没衣服换,可不就邋遢着吗?您车上只有干粮,连个盐袋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快成长白头发长白毛的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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