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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通灵(1 / 1)

那是一张死人的脸颊,是一个活到尽头而死的脸颊,深褐色的皱纹一层连着一层;头发乱糟糟的,是白色的,白得看不到一点黑,甚至风一吹,就有几根白发飘落;她黑色瞳孔四周不是白色,是蓝色,灰蓝色,是没有任何光芒的死灰蓝。

眼中全都是泪,泪水滴答落下,落在床上我的脸颊上,我感觉到冰凉剔骨。

我问她:“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她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又看不到我存在似的,裂开紫黑色嘴唇,说:“受苦了,我让你受苦了,现在我就帮你解脱…;…;”

之后我看到她颤巍巍伸出枯萎的手,手上已没有肉,黝黑的死皮上生长出很多的老人斑。黑黑暗中,她的指甲格外的明亮。长长且开始弯曲的指甲,凌厉犹如刀刃似的朝着我胸口,慢慢的抓去…;…;

我用力握紧拳头,指甲刺入手心肉中,尝试用尽全身力气、垂死挣扎似的想要逃,可终究身体上像压着一座大山,让我无法动,我甚至感觉到骨骼都因为我过渡用力,而发出碎裂的声音。

那是怎样的恐惧呢?

是不寒而栗,是头皮发麻,是从骨子里头渗出来的寒冷颤抖,是歇斯底里想要逃走却根本没有一点的气力改变那死亡来临的征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苍白锋利的指甲,一点一点朝着我胸口抓去!

她到底是谁,跟我有什么冤仇,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我不能动,为什么我现在是个灵魂却不能逃,只能害怕恐惧看着她,肆无忌惮的对我下杀手。

“呼!”

突然有风吹过。

那是格外异常阴森的风。

我清晰的感觉到,那阵风是从村外奶奶庙里吹过来的。

风速很快,瞬间就吹到了我的面前,就像时光一下子回到了十多年前,村里还都是土路,狂风席卷的尘土而来,遮天蔽日,吹的我眼睛都睁不开。

黑暗中,我听到那老婆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尖叫声,渐渐的她声音变得越来越弱,已不再是惨叫,而是充满苍凉:“小松,小松…;…;”

慢慢的我也感觉到自己可以呼吸了,身体上的沉重已消失,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天上明亮月光洒落,整个夜格外的安静,那是一个没有乌云的夜。

刚刚是做梦,还是鬼压床?

我感觉到脸上有些冰凉,伸手摸了下,是水,是泪水,我的眼睛是干的,这不是我的泪水。

我再一次感觉害怕恐惧起来,寂静无声的夜里,远处传来一阵阵狗叫声,我吓着头皮发麻,感觉四周都像是有鬼似的,便不顾一切从床上爬起来往家里跑。

不知道是不是我因为太过于害怕紧张,还是什么原因,只记得是很快就到了家门口,仿佛就用了两三秒钟。黑色的大门紧紧关闭着,我用力的敲门,不断的喊着,一直到父亲穿着秋裤拿着手电筒打开门后,我才冷静下来。

到了家后,我依旧感觉到一些后怕,不过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我尽量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僵硬微笑的告诉他们,我在新房子那边见到鬼的经过,可我无法改变的是,我的声音一直都在颤抖,浑身上下都很冰凉,感觉不到一点的温度。

父母都是农村的,从小就没有上过学,对这方面一直都很相信。母亲皱眉慈目中闪烁的担忧害怕:“这是怎么回事,你白天有没有做过什么事情,得罪了什么东西?”

白天?

我猛地想到,白天的确发生了一件很怪异的事,怪异的已经让科学无法解释清楚的事情。

村外有一棵枣树,很粗很壮,听说已经活了百年。每到秋季就会结满很多的枣,大人跟小孩都会去那边摘枣,唯独我,母亲从来不让我去,问起原因,说那边会闹鬼。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去。

那天,我不知为何、心血来潮跑到那边摘枣,枣树很高,我站在下面,仰着头看到上面有一颗很大的红枣,于是我便踮着脚尖去摘,手刚刚抓到红枣,就有一阵大风吹过,随即我听到“咔嚓”清脆一声,碗口粗的枣树断了,从根而断,倒在地上。

我根本就没有用力气,枣树怎么会突然断了呢?

瞬间我脑皮一阵阵发麻,顾不上摘枣就往家里跑,那一路上,我都觉的很邪门,像是遇到了鬼。到家之后,父亲让我去新房子那里帮忙,我便将白天的怪事忘记。

没有想到夜里,就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

母亲听完后脸色很苍白:“谁让你去的,你小时候就给你说过很多次,不让你去!”

我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父亲瞪了一眼母亲,示意母亲不要责怪我吧。父亲让我早点睡觉,明天会让大奶奶看看。我内心依旧感觉到害怕,走的时候身体还在颤抖,到屋子中后怎么也睡不着。拿起手机看到大学女生发来的信息,她已经发了很多条,最后一条是在夜里二点四十四,她说,困了,先睡了。

第二天,父亲给大奶奶打了个电话,大奶奶说没事,就是有个贪吃的老太婆,看到我在那里摘枣,就夜里托梦,让我给她摘枣,之后让我每天中午十二点时,跪在太阳下面磕三个响头,然后将半碗碱水跟半碗醋水喝下去,七天之后便没事。

那年我十八岁,是我第一次见到鬼,也是我开始见鬼的时候出现。

那年之前,我一直相信大奶奶是通神的,可以见到鬼怪,也可以化解鬼怪带来的劫难。可是,那一次我没有相信,因为我清晰的记得,那个陌生老婆婆不是找我摘枣,而是要杀我!

之后七天时间,我也照着大奶奶说的方法去做了,但并没有好转,我回到学校的第一天夜里,就再一次见到了那个老婆婆,她没有再杀我,就是满脸都是泪水望着我。

除此之外,我好像有了通灵的本事,只要朋友说一个字,我就能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什么,遇到了什么困难,怎么帮助他解决。很多奇妙怪异的事情,以及很多悲凉无奈的事情,也一件接着一件而来。

过去我一直都是将她当作神灵般的看待,我想肯定知道其中的缘由,给我一个解释。但大奶奶并没有解释,只是欣赏拍拍我肩膀说:“好,好,欠着我们莫家的债,终于可以一个一个的讨回来了。”

“什么债?”我疑惑不解望着大奶奶,但大奶奶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只是轻笑着,转过身蹒跚走去。

大奶奶第二天就走了,好像是因为跟父亲大吵了一架,说不要让她再管我们家里的事。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父亲那么生意,跟大奶奶直接翻脸,但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叔叔死的第六夜里,一到子时便是头七,在我们这里的规矩,棺材四周就会洒下****,并且在棺材旁边放上丰盛的晚餐,等待的死者魂魄回来吃。然后将门关上,谁都不能进去,传说是为了不让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

快到子,我便被叫了出来,灵堂的门被关上。

外面天黑隆隆,乌云遮挡住明月,雨滴断断续续的落下来,在我们这里出殡时,如果是个下雨天,就会很不吉利,难以投胎。不管是不是迷信,家里人都会担心这些,但很多村民们,只顾着看洋鼓洋号,以及外面唱歌的。他们跟小时候一样,似乎特喜欢死人。

因为一到死人的时候,就会很热闹,村里会放电影,会有歌舞团等。那个时候的我,跟发小们在外面晚上夜里十二点多,只有等夜深人静空巷无人时,才会提心吊胆跑回家。

我坐在叔叔家门口,望着西面不远处的台子,上面只有一个人唱,大部分唱的都是过时的流行歌曲,下面的观众从四五十人,变成十几个,渐渐的只有一个观众。

她穿着白色裙子,蹲在地上,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不知道是在认真听歌,还是专心陶醉看着台上唱歌的那个人。

歌舞团是花钱请来的,哪怕是没有观众,他们也要唱到夜里一点多才能停,否则第二天就会有村民们告状,会扣他们的钱。只有在监督外人时,仿佛村民们才会万众一心。

我有些好奇,北方这个季节已经很冷,夜更凉,很多人都穿上了秋衣秋裤,她还是穿着一件单薄连衣裙,于是便走了过去,想要看看到底是村里的谁,这么晚还不回去。

走过去,我装作很自然的蹲在她旁边,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那是一张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颊,眼睛弯弯着,眯着月牙般的微笑:“小松,你也来看唱歌的?”

“哦,嗯。”

我迟疑的点了点头,因为这个女的我不认识,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身材很娇小,也很瘦弱,只是那一双眼睛十分明亮,就像黑夜中的星辰闪烁着,继续转过头认真看着台上表演。

这些年来,我回村里比较少,在我上小学时,就被父亲送到外地上学,对村里很多年轻的人都认不清。可能这就是我其中一个认不清的。但她认识我,应该就是我们村的人。

我对唱歌的没有丝的兴趣,只是蹲在那里发呆,除了回忆以前跟叔叔在一起的画面不知不觉,恍恍惚惚,已经一点多了。

台上唱歌的人停止了唱歌,干笑着对我说:“这大半夜的,就你一个人听我唱,不过现在已经到了规定的点,我该回去休息,明天跟你们管事的人说下,我是到点才不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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