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天都,南城西区有名的销金窟。
温柔下车,门口站着帅帅的一排服务生鞠躬迎宾,她目不斜视地将车钥匙丢给最前面那个,然后被人领着进了观光电梯。
27层,整个城市通明的灯火仿佛被她踩在了脚下。
温柔找到严峻的时候,他已经醉成了一滩泥。
几个身材火辣的姑娘伏在男人脚边,还在不停给他灌酒。
温柔过去把人清走,俯下身,一只手抓走酒瓶,另一只手拍拍严峻的脸颊,眼睛里慢慢染上一层笑意,她低声问:“嘿,喝够没有?”
男人的视线跟着被拿走的酒杯闲逛一圈,最终回到温柔脸上,他揉着眼睛,“柔柔?”
温柔点点头,笑容更大,她朝他伸出手,“来接你了,回家吧。”
然而还不等她把人扶起来,身后有道声音由远及近地飘了过来,“哟!这不是温大美女么?好久不见!”
温柔转过头,看见来人,第一反应是陌生,但他分明认识自己。
温柔于是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礼貌而疏离地朝他颔首,“学长好。”
记忆中,总会有一些只看外表的男人对自己前仆后继,这位大学时期的学长就是其中之一。
温柔已经记不起他的名字了,却能记得,自己20岁的时候,拒绝这个忽然对她表白的学长,有多么的冷酷无情,不留余地。
但我们谁不是这样呢?
在自己喜欢的人那里受到的委屈与心伤,再同样施加于喜欢自己的人身上。
你有多低眉顺眼俯首帖耳,就有多飞扬跋扈舞爪张牙。
爱与不爱,都一样难看。
此刻怀旧的确有些矫情了,只是,想起曾经那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自己,可笑之余,左胸那块位置,还是不可避免地痛了一下。
“哇哦,大美女还记得我!”
学长哈哈大笑,长臂一伸勾过靠在温柔身上的严峻,玩世不恭地吹了声口哨,“严少,这就要走呢?说好不醉不归的啊!”
严峻难受地呕了一下,赶紧捂住嘴巴,用力摇头,“不喝了不喝了!”
学长歪了下脑袋,视线锁住温柔,“那,大美女来一个?”
温柔双手环胸,看了一眼被当做人质却不自知的严峻,眯缝起眼睛,忽地莞尔一笑。
这算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
OK,她认了。
只是不忘嘴上占便宜,“学长,六年不见,心脏了不少啊。”
最终,温柔喝下一瓶伏特加,才顺利把人带走。
严阿姨全家跑大溪地旅游去了,送他回去没人照顾,温苑的保姆佣人倒是一应俱全,但严峻对那里极端抵触,就算醉得不省人事了也糊弄不过去。
温柔最终叫了一辆计程车。
司机师傅是个大好人,帮忙把严峻抬上了车不说,也没露出那种担心被这个醉鬼弄脏车座的嫌弃表情,只问:“姑娘,去哪儿啊?”
温柔对司机师傅说了好几声谢谢,然后掏出湿巾,擦拭着男人热度过高的脸颊,她微微叹了口气。
——“世纪华庭,穆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