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心有不甘,到底不是不听劝的人,而在两天之后,他非常庆幸自己听劝。
乐成帝在朝堂上直接甩出了证据,这一次没有雷霆震怒,但是,瞧着那阴沉沉的脸色,就知道,他其实是非常非常的生气,要知道,有时候,这火气发泄出来了,往往比不发现出来更好一些,不管是针对被怒火燎烧的人还是发火人本身。
乐成帝着人,摘了两个人的乌纱,扒了官服,仅仅是这样还不够,随之直接被发配到正需要人手的西北,并且,三服内的子孙禁止入官场,而现在已经在官场的,也一并摘了乌纱。
最开始的预料,最多就是丟官,而睿亲王也承诺过,他们用不了多久就能再回来,然而,现在,乐成帝半点没有心慈手段,他既然已经亲自下了圣旨,那么即便是睿亲王日后上位,也不可能违背自己父皇的旨意,如此这般,他们所做出的牺牲,就不会为了换取更大的利益,而是纯粹的折了进去,自己搭进去还不算,还连累了家人子孙后背,那么,还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局势,顷刻间就彻底的倒塌。
而这两个人,在朝堂上站的位置还比较的靠前,显而易见的,官位可是不低,这个时候也终于知道怕了,可劲的的磕头求饶,其中还有一个人直喊冤枉。
乐成帝根本就懒得听他们废话,直接让御林军给拖了出去。
而在这个过程中,睿亲王背后已经被汗湿透了,生怕自己会被供出来,但是又根本不敢抬头,更不敢有异动,毕竟,如果自己不动作,还可以认为说是被冤枉的,如果自己先跳出来说,那根本就是不打自招,上次因为西北粮食的事情,他被禁足,因为“儿子”出生,他才得以解禁,这次的事情再落到他的头上,那么,他或许就不是被进组那么简单了。人被拖了下去,睿亲王明显的舒了一口气。
然而,睿亲王并不知道,他这一口气,舒得太早了,并不知道,他就因为想要表现出与自己无关的模样,大概是因为害怕,做得太过了一点,其他人都在交头接耳,唯独他太安静,可不是又暴露了。以至于,乐成帝完全的看在眼中。
这可不就是典型的欲盖弥彰。
睿亲王曾经是乐成帝最看好的儿子,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乐成帝现在就觉得,这儿子还真是跟他娘一样,惯会在他面前装模作样,以至于他被这母子二人欺骗了那么多年,如果不是看在他是自己儿子的份上,早就一把摁死他了。
礼部尚书苏大人不着痕迹的瞧瞧睿亲王,再瞧瞧乐成帝,微不可查的蹙蹙眉,心中无奈的一叹,在他看来,睿亲王的心性其实是不错的,但是,面对的到底是自己的父亲,而且还是君王,有着天然的畏惧,而两重身份,这敬畏心思就是双重叠加,因此,一旦皇上发怒,他就有些稳不住情绪,这一点比起晋亲王当真是差远了。
“睿亲王……”
睿亲王突然被乐成帝点名,明显的惊了一下,显然是心虚又恐惧。“儿…臣在。”睿亲王竭力的保持镇定,不让自己结巴。
乐成帝对于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有数的,想也知道,单单两个朝廷命官,会因为被吏部尚书无意中得罪,就赌上前程的干出这这等蠢事?现在的局面,想也知道到底会是什么人的手笔,范围就那么几个,尾巴扫干净了,露了怯,也等同于暴露了。
乐成帝毫不客气的将睿亲王一通训斥,办事越发的平庸无能,叫人失望。
对于睿亲王来说,这绝对是最受不了的事情,但是,有上一次被骂成“废物”做铺垫,这一次的接受力莫名的提高了不少,被乐成帝一通骂,反而平静了夏下来,等到乐成帝骂完了,这才跪下来请罪。
乐成帝盯着这个儿子,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静默片刻,大手一挥,“退朝。”
而骆沛山等人,完全不受影响,该干嘛干嘛。
而这一场舞弊案的后续,更是被快刀斩乱麻的处理干净,那些闹事的读书人是什么心情,谁都没那功夫去搭理。
江万里很快从黑衣卫的大牢中出来,这时候自然是要先回去去去晦气压压惊。
依旧有不少人关注他,不过看他精神不错,走路的姿态依旧从容,瞧着在黑衣卫大牢中根本就没吃什么苦头,果然还是升上英明,早就看出了这里面的不妥。
江万里被小厮用马车接了回去,一所不大的宅院,之前是他跟骆沛松住,不过,相信再过不久,江万里的家人就会入惊,骆沛松也可以回骆家了。
瞧着自己的小弟子近来,骆沛松在他身上扫了扫,默然的移开视线。
“老师,弟子从事牢中出来,你火盆都没让人准备一个?”
“瞧你这红光满面,生生的胖了一圈,你确定需要去去晦气?”骆沛松也着实不客气。
江万里笑笑,他确实是胖了一点,不过,不是很熟悉他的人应该是瞧不出来的。知道自家老师有些怪脾气,最好适可而止。
不过,骆沛松却没准备放过他,“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以为白白的让你养膘?等着吧,你胖一斤,回头能让你掉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