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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用命赌来的翻身机会(1 / 1)

所以,今晚这一场好戏的主谋,会是谁呢?

正考虑到这个问题,靖婉也恰好问了出来,“……阿渊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吗?”

“有倒是有,如果猜测是真的,那么,事情可能会很有趣。”

有趣?死了一大堆人,能有什么趣?还是说,某人口中的“趣”,与常人的理解不太一样?对比他往常的所作所为,似乎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靖婉觉得,她是不是应该有准备给某个人点蜡。

此事暂且揭过不提,“苏贵妃如果翻了身,铁定不会安分守己,还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情。”被苏贵妃多次针对,尽管每次都没能成功,自己也毫发无伤,靖婉还是觉得相当的厌烦,那就是一个面具戴久了,压抑久了,这一爆发出来,就扭曲变态了。

“苏氏握在手中的筹码基本上没了,她到底只是困在后宫,再翻不起什么浪花,李鸿铭下去过一次,原本看好他的人至少走了一半,这个时候,那些人就算是再回头,李鸿铭也不计前嫌再次的愿意接纳他们,但是,有一个词儿叫做秋后算账,那些人都不是蠢的,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所以就算是觉得自己失算走错了,也会咬着牙继续走下去,而且会千方百计的帮助新主子,能将李鸿铭彻底的弄死才好。对于背叛者,没有人会喜欢。我们都不用做什么,之后的一段时间,李鸿铭依旧会焦头烂额。”

所以说,这母子二人,就算是再一次的爬起来,其实也远没有原本的威胁性了?!

乐成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没多久就去而复返,这一回面对李鸿渊的时候,显得更加的忐忑,口中支支吾吾的,半天都没能表达清楚。毕竟,当初晋亲王与贵妃娘娘彻底的决裂,他也是知道的,所以说,现在贵妃娘娘要见晋亲王,万一惹恼了晋亲王,这传话的人被迁怒,被晋亲王当场打杀了,那也是白死。

所以说,他是真的不敢说啊。

为什么这样的苦差事总是落到他头上?明明皇上身边不是没有其他人。坐在总管的位置,深得信任,难不倒不是应该风光无限的吗?他估计是有史以来最悲催的总管。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位主儿他不是君,但是却能比君更恐怖。总管太监在这一刻莫名的有些敬佩一直在晋亲王身边的伺候的“同僚”,那是真能人啊,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好好的活着,自己明明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在面对他的时候都端不起来,所以,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计较这些,而是方向身段去跟他取取经?

李鸿渊尽可能的收敛自己的脾气,但是,他所选择的路也让他更为张扬肆意,所以,在大事上忍了,除此之外,他所有的耐心跟好脾气都给了靖婉,这位乐成帝身边的总管因为让他等的时间有点久,茶杯就已经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惨叫一声,但是那声音又在极短的时间里被他咽了回去,而下意识捂住额头的手也在随后快速的拿开,眼睛以上的位置,那就是一个血糊糊的手印,鲜血还在汩汩流出,很快就模糊了眼,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因为疼痛,也因为恐惧。

这个时候却不敢再多犹豫,倒豆子似的,不带喘的将事情给说清楚。

李鸿渊面无表情,“苏氏当本王是什么,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小猫小狗?本王跟她之间已经一笔勾销了,这话你给本王带回去,任何人再敢为这事儿而来,必然叫他有来无回。”李鸿渊对着手边的小方桌狠狠一拍,方桌直接四分五裂。

总管太监到底只是被糊住了一只眼睛,瞧着这庆幸,腿肚子哆嗦得更厉害了,要是这一掌拍在自己身上,估计小命就没了。“是,奴婢告退。”

相比活阎王,他甚至更愿意去面对皇上的怒火。

玉粹宫中,原本已经萧索,这会儿好像又恢复了往昔的人气,只是,苏贵妃躺在榻上气若游丝,那一刀,可是直接的扎进了肺腑之中,而且因为带毒的关系,血不太能止得住,用白布死死的按着,染红了一块又一块。

总管太监回来复命,苏贵妃可能是听到声音,所以竭力的睁开眼睛,意识有些模糊,看了片刻,没能找到想找的身影,眼角的泪珠子一下子就滚落了下来,“皇上,渊儿,渊儿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再不肯,不肯见臣妾了,哪怕是最后一面?”

“不会的,不会的,渊儿是个好孩子,是个孝顺的孩子,朕再派人去……”

苏贵妃露出一抹惨笑,“是啊,渊儿是个好孩子,是臣妾,是臣妾对不住他,都是臣妾的错,”似乎说话都在消耗她的生命力,所以,苏贵妃的面色越发的惨白,“可是,可是臣妾只是嫉妒啊,臣妾明明是那么的爱着皇上,皇上,皇上心里边却始终只有妹妹,臣妾想要一心一意的待渊儿,可是,他跟妹妹越长越像,臣妾的心,那就跟被万千蚁虫啃食,被烈火烹炸,日日夜夜皆是如此,臣妾一直告诉自己,渊儿是无辜的,他是妹妹唯一留给皇上的,所以不能,不能……”

苏贵妃剖白着自己的内心,在这一刻不再掩饰自己丑恶的内心。

但是,这男人都有着劣性根,一个女人,不管心里多丑恶,但如果一切都是基于对自己的真情,那么,他们的虚荣心会得到极大的满足,如此,似乎不管这女人做了多大的错事,都能被原谅,乐成帝现在差不多就是出于这样的状态,皇贵妃什么的,都完全被抛之脑后。

更何况,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苏贵妃还是为他挡刀,一想到这伤势如果是在自己身上,乐成帝心理就忍不住哆嗦,瞧着这伤势,就是豁出了命的,所以说,这会儿,基本上是苏贵妃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只需要点头“好好好”。

不过,苏贵妃显然是聪明人,不会在这时候求什么,哪怕自己真的逃不过这一劫,她也绝对不会开口,求来的东西,抹掉的就是恩情,她要的是乐成帝心甘情愿主动给,求来的或许只能有一样两样,帝王主动给的,或许会是无限。

为了翻身,苏贵妃当真是赌上了命的,与其在玉粹宫中被人羞辱中等死,还不如还皇上记挂着死去,就像裴氏那个贱人,苏贵妃可以肯定,如果她还活着,皇上不会还一如最初那么的宝贝她,如果运用得当,或许早就让她跟皇上的关系降到冰点,可是她死在那个当口,在皇上心里划下了最深的痕迹,以至于皇上几十年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对她留下的贱种也偏宠得没边。

只可惜,苏贵妃对于这一点,悟得有点晚,不然在一早的时候,就不是算计得那么狠,至少不要让那贱人死了才是。

现在把握住这一点,用命来赌,如果能熬过来自然是最好,如果熬不过来,自己的儿子日后应该也不会有问题,经历了前面的种种,相信他的心性也会更成熟,做事也会更加小心谨慎,轻易不会犯错,不会被人抓到把柄。

皇位可期!

“皇上,臣妾知道,渊儿定然是不肯再见臣妾的,皇上,不必勉强他,臣妾只是好后悔,好后悔当初为何会迷了心窍去迁怒于他,渊儿明明才是,才是最可怜最无辜的,他不肯见臣妾,不肯原谅臣妾,是对的,对的……”

苏贵妃说着,声音越发的虚弱下去,好像已经不能再继续开口说下去了。

“朕亲自去把那孽障拎过来。”

乐成帝宠了苏贵妃那么多年,因素很多,多少还是有些真情在里面的,毕竟,苏贵妃本身各方面就是一个足以吸引很多男人的女人,只是苏贵妃踩了乐成帝的逆鳞,所以才会糟厌弃,把握住了乐成帝的心思,一旦有机会,起复其实不算是难事,乐成帝本质上是个念旧情的人,只是,皇贵妃对他而言太特殊,以至于在别人身上才没怎么体现出来。

苏贵妃扯住乐成帝的袖子,本来只是轻轻一下就能拂开,乐成帝却不敢用力。

“不要,皇上不要去,不要臣妾死了,渊儿都还恨我。”

苏贵妃想见李鸿渊吗?才不是,那个她最终发现其实半点不了解的养子,如果真的来了,自己营造的局面,很可能被他弄崩了,她是料定了李鸿渊不会见她,才会上演这么一出,显是极力想见,现在是为对方着相忍痛不见,自己的营造的形象更加的稳固,同时也抹黑了那个贱种一把。

“好好,都依你,你别再说话了。”

苏贵妃闭上眼睛,好像会就此一睡不醒。

乐成帝各种焦躁,御医也还在全力施救,可是一时半会不确定是什么毒,只能用最常规的方法,显然是没什么效用。

见那血还在流,乐成帝大骂庸医,一脚将人踹开,差点就命人将人的拖出去砍了。

李鸿铭进宫的速度很快,明明是后一步通知,他却比龚九先一步到玉粹宫。

因为心焦自己的母妃,所以,什么都顾不得,快马加鞭的进宫,进了宫都没下马,似乎也无可厚非。“母妃,母妃……”李鸿铭火急火燎的跑进来,全然不顾仪态。

他心里眼里似乎也只有苏贵妃,扑到苏贵妃的身边,连乐成帝都顾不上,“母妃,母妃你怎么样了?”小心翼翼的伸手,好像是欲碰触她,又不敢,就怕一点点的碰触都会让她疼痛。“母妃,是儿子啊,你看看我好不好?母妃……”

大男人的眼泪,也在转瞬间刷刷刷的滚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皇子。但这个时候,却不会有人去指责他什么。

乐成帝瞧着,都无比的酸涩,这是他曾经宠爱的女人,他最看好的儿子。

乐成帝忍不住伸手拍拍他的肩,“你母妃一定不会有事的。”

“父皇,”李鸿铭嘴唇哆嗦,好似这才发现乐成帝,“儿子方才失礼……”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礼不礼的?”

“铭儿?”苏贵妃低低的唤了一声,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犹如千金,“皇上,臣妾,臣妾好像听到铭儿的声音了。”

“母妃,母妃,是儿子,我来了,我来了……”李鸿铭抓住苏贵妃的时候。

苏贵妃勉力的睁开眼睛,“临终前,能见你最后一面,母妃,母妃……”

“母妃,别说胡话,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御医,怎么不见御医,父皇,御医怎么说,怎么说的,怎么一个人都见不到?”李鸿铭有些歇斯底里的怒吼道。因为跟乐成帝说话,就好像在吼乐成帝。

乐成帝这会儿也不会介意。“兵刃上有毒,一般的解毒方法不管用,御医正在查询是什么毒,对症下药才有可能……”

李鸿铭几欲出口的话被狠狠的咽了回去,咬紧牙关,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皇上,皇上,晋亲王府的府医到了。”外面的宫人急忙通传。

“还不快将人叫进来。”乐成帝跟李鸿铭不约而同的急切开口。

龚九大步近来,正要见礼,却被李鸿铭上前两步抓住,用尽了全力将他拉过来,“快,快点救我母妃!”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龚九下意识的想要甩开李鸿铭,真那么做了,轻而易举就能做到,到底忍住了。

龚九给苏贵妃把了脉,“还请皇上移步。”

这人都快死了,你们又不是大夫,围着有啥用。

乐成帝这会儿很听话,动作也很麻溜。

龚九不客气的坐到乐成帝原本的位置,铺开针套,一排明晃晃的银针,手指从上面划过,随之抽出一根,正要下手,龚九突然顿了顿,“皇上,贵妃娘娘失血过多,有些血凝结成了块,未免造成影响,所以可能需要碰触贵妃娘娘的身体。”

男女授受不亲,就算对方是个老女人,毕竟是皇上的女人,所以也要防止乐成帝占有欲作祟,提前说清楚了,不治最好。

“医者眼中,难道不是只有病患,没有男女之分吗?”乐成帝很是大义凌然。

这心里的想法,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是因为:反正都这么老了,好了朕也不会睡,被其他的男人碰一下又如何,又不是给他戴了绿帽。

“多谢父皇。”李鸿铭还真怕乐成帝会放弃治疗。

显然,乐成帝这会儿的智商也是在线的,好歹是救命恩人,因为这个不给治,站在男人立场来说,或许会被理解,站在情理层面却不会被谅解。

龚九得了允许,下手也不再犹豫,将苏贵妃的衣服撕开了些,看上去也就是血肉模糊一片,并不能见到肌肤,随后左手在伤口附近稍微的摸索,右手银针稳稳的落下。

现如今这般模样,显然第一步需要止血,不然可能还等不到解毒,苏贵妃就先一步流血过多而亡。

龚九一手银针止血术,堪称出神入化,几针下去,一群御医都做不到的事情,他轻易的就办到。随后龚九从自己的医用箱中拿出调配好的消毒酒精,医用棉花,镊子。

显然,这些东西也是源于靖婉口中,不是太难的东西,她说出口,李鸿渊手下的人自然就能弄出来。

龚九将之随手递给了李鸿铭,“用这个给贵妃娘娘清洗伤口,切记不要碰到银针。”

龚九去开了好几个药方,给乐成帝的人交代了一番就不再过问。

苏贵妃的宫女给她清洗伤口,但是,显然是没做过这种事情,本来捏着绣花针都能下针如飞,这会儿却笨手笨脚的,让人看着就着急,而且,龚九只是给苏贵妃止血,可没止痛,这酒精一上去,带来的刺痛使得苏贵妃痛哼出声,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宫女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害怕是自己弄疼了主子。

——明明龚九是可以给她止痛的,在西北外伤手术的时候,可不用银针止痛,显然是因为对方与自家主子不睦,他黑心黑肺故意的,不能用其他手段,这个是小意思。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母妃刚才都没这样。”李鸿铭一把揪住龚九的衣襟,面色不善的质问道。

龚九不怎么客气的掰开李鸿铭的手,“三皇子息怒,这是避免贵妃娘娘的伤口出现红肿、化脓,只是疼痛度增加,此外不会有影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淡漠的解释道。对李鸿铭的称呼,那就是纯粹的膈应了。

李鸿铭黑着一张脸,却不能说什么,他被变为庶人,没有爵位,通常情况下,称呼一声皇子已经是给面子了,皇子的身份可比庶人尊贵太多了。不过是乐成帝没有下旨将他从皇族中除名而已。

不过,显然李鸿铭倒下去之后,还是没有学乖,存在于骨子里的东西依旧没有被磨平,不然就该知道,不要轻易的得罪一个大夫,尤其是不被自己掌控却医术高明的大夫,等什么时候需要他的时候,他悄无声息的就能阴死你。

只是,乐成帝眼中也有一丝怀疑,“贵妃之前都不曾如此。”

“回皇上,贵妃娘娘中的是一种特殊的蛇毒,起初的时候伤口会麻痹,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在一段时间之后,这种麻痹感才会消失,贵妃娘娘现在显然已过了那个时候。这种疼痛在常人的承受范围内,所以请皇上无需担心。”

乐成帝点头,不再开口。

龚九冷眼瞧着,“动作最好快些,贵妃娘娘现在的情况容不得耽搁。”

闻言,宫女也着急了,可是,越着急越慌张,越慌张手下就越不稳,酒精都险些被弄翻了了。宫女害怕得一下子跪在地上,“皇上赎罪,王爷赎罪。”

乐成帝跟李鸿铭的脸色都阴沉沉的。

“滚,没用的东西。——龚九,还是你来吧。”

“是。”拿起镊子,夹了一块棉花,沾了酒精,直接往苏贵妃伤口上擦,动作干净利索,可显然半点不轻柔,便是那一道伤口,也直接将棉花塞了进去。

李鸿铭看他如此的粗鲁,双拳紧握,“刁民,好大的胆子,竟敢下黑手!”那拳头都随之挥了出去。在他看来,龚九是晋亲王府的人,可不就不安好心。

龚九避开,面无表情的看着李鸿铭,“清理不干净,遭罪的只会是贵妃娘娘,要不然王爷自己来?”又不是真正的平民,龚九怎么可能会卑躬屈膝,他背后不仅有主子,自身也底气十足,根本就不惧李鸿铭。

“老三,给朕安静的待着,别添乱。”

清理干净之后,龚九又仔仔细细的给苏贵妃诊脉,肺腑的确是伤到了,并不算严重,然,也足以致命了,龚九现在可没到可以给内脏手术的地步,苏贵妃能不能撑过来,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关于毒,倒是次要的,知道是什么毒,知道解毒的方法,只要在有效时间里解毒,就不足为虑。

事实如何,龚九也与乐成帝如实的说,免得苏贵妃死了,要他来背锅。

“你有那个能力,故意推脱不算,现在还推卸责任,你果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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