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群闹新房的年轻人叽叽喳喳地来到了杜若虚和莲花结婚的新房内。新房就在莲花教书的学校里,学校就在村里的祠堂里,也就是说,祠堂就是学校,学校就是教室,祠堂、学校、教室三位一体。学生读书时这里是教室,村里开会时这里是祠堂,村里大办婚丧喜事时这里是公共食堂。
莲花和杜若虚的新房就是教室旁的办公室兼教师住房,分里外两间。此时里间的卧房已被桃英姐等人布置得喜气洋洋,窗户上贴着大红喜字;外间的房子里,地灶里炭火熊熊,让整个新房暖意融融;地灶上方的桌上摆放着花生、葵瓜子、红枣和糖果等。
“哇!这床被子好乖呀!”
“还有,还有这个枕套也好乖呀!上面绣的是鸳鸯戏水耶!”
“嗯,这床床单也好乖!”
今天莲花装在包袱里带来的唯一一套嫁妆:一床大红牡丹花棉布被面和一床彩条被里已被包好铺在床上,床单也是喜庆的粉红底色,中间一幅凤凰牡丹图,连枕套也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看得一众姑娘媳妇们眼睛都直了,羡慕的差点忍不住流口水。
这是莲花妈洪秀早准备好的,否则这么匆匆忙忙结婚,哪来得及置办?当时杜清福还怪洪秀太心急,不该这么早就买这些东西。那天赶集,看到这么罕见漂亮的床上用品,生怕到时碰不上这么乖的东西了,洪秀忍不住咬咬牙就出手了,把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布票和钱都花光了。
那么贵的东西,让杜清福后来心疼得直龇牙,说:“咱又不是城里人,买什么花色被面和被里,还有绣花枕套,太浪费了。咱家自己织的土布被套就挺好的,把棉被塞进去抖几抖就行了,那个花色被面被里每次还要拆洗,洗前要一针针拆,洗后又要摆正位置,然后才一针针钉好,把被面和被里包起来,多麻烦啊。还有,我们用稻草秆扎的枕头不是挺好吗?”
洪秀白了他一眼:“你就是个乡巴佬的命,女儿可是要嫁给城里人的。就你说的那些黑不拉叽的土布被套拿得出手吗?你看,这花布被面被里多喜庆啊。”
他们谁也没想到一直担心嫁不出去的女儿突然这么快就结婚了,挡都挡不住,骂也骂不听,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洪秀忍不住庆幸自己早作了打算,否则女儿两手空空出嫁,自己真的过意不去。
桃英姐和井边村嫁过来的菊花、秀花作为莲花的外家人都早早过来陪着莲花,准备护着莲花,同心协力对付那些闹洞房的后生姑娘,还有凑热闹的小孩子们。新郎官照例是早早躲开了,任大家怎么找也找不到。大家只好万众一心拿新娘子开涮了,大概是看在新郎新娘都是知识分子的面子上,今晚这些平素粗野恶搞的后生姑姑娘们闹得并没平常那么野,而是文雅了许多,争着要莲花唱歌,谈相亲史……
整个新房里气氛热闹,欢声笑语一片,不过桃英姐几人虽然霸蛮,强悍,最后还是力不敌众,莲花被大伙儿用锅底灰抹了个大花脸。这是本地习俗之一,据说新婚那天被抹了锅底灰的人特别有福气,以后猪养得特别壮,鸡养得特别肥,地种得特别好,连腌坛子菜都会腌得特别香呢!
夜深了,闹洞房的人们意犹未尽地散去,桃英姐三人刚陪着莲花说了一会儿话,杜若虚就悄悄回来了,却不料被秀花和菊花两个人捂了个大花脸,桃英姐笑嘻嘻地说:“我们井里村的这下总算帮莲花讨回公道了。好了,我们陪莲花这么久了,现在就把莲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莲花啊,否则我们这些外家人会不干哦。你先帮莲花洗干净脸吧,再让莲花帮你擦洗干净。”
桃英姐递给杜若虚一张毛巾,三个外家女姑一定要杜若虚当着她们的面替莲花擦洗,杜若虚仔细地擦洗着,渐渐地莲花娇美的肌肤越来越红润,越来越滚烫。
近距离感受着莲花温热的呼吸,触碰着莲花滚烫的肌肤,看着莲花娇艳欲滴的红唇,杜若虚不由得怦怦心跳。他毕竟是个身体正常的男人,虽然莲花不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爱人,但莲花青春勃发的气息,自然而然地让他有了男人的正常反应。终于清洗完毕,杜若虚长嘘一口气,这锅底灰清洗起来可真不容易。转头一看,自己擦洗得太专注,竟然没发现桃花姐她们早已悄悄撤离,房里只剩下他和莲花两人了。没了顾忌,杜若虚按捺不住心底的冲动,搂住了莲花,吻在了她那灿若桃花的红润、滚烫的肌肤上,又意犹未尽地吻上莲花的红唇,却突然听到屋外墙角处传来吃吃地轻笑声,桃花姐的声音传进来:“记得闩门哦。睡觉前先看看床上有什么好东西。”
莲花和杜若虚红着脸去闩了门,听听门外脚步声渐远,莲花指指杜若虚的脸,杜若虚才记起自己脸上还有锅底灰呢。莲花另打了一盆水,帮杜若虚擦脸,杜若虚就目不转睛地盯着莲花,盯得莲花脸更烫了。
杜若虚脸上的锅底灰并不多,所以很快就清理干净了。杜若虚平素白皙的脸上同样火热、滚烫。
莲花如此近距离地面对着杜若虚滚烫的面颊,炽热的眼神,心中也是怦怦直跳。莲花刚帮他擦拭完,毛巾还没放好,就被杜若虚一把抱住,一顿狂吻,吻得莲花几乎喘不过气来。杜若虚抱着她吻着她倾倒在床边,被吻得七荤八素的莲花碰到柔软,光滑的被面,想起桃英姐的话,猛的一省,腾出一只手来指着被子说:“看看有什么?”
杜若虚这才想起桃英姐先前的提醒,松开莲花,两人将包着大红被心,条子被里的崭新包被(这是莲花唯一的嫁妆了)一看,床上赫然散放着红枣、花生、桂圆。莲花和杜若虚会心一笑,这是早生贵子之意啊,两人一起收拾着那些吉祥物,你喂一个给我吃,我剥一个给你吃,心里甜得超过桂圆、红枣的味道。
他们掀开被子看看还有没有未找到的,结果莲花大叫一声,原来床上还有一团蠕动的粉红小肉团,莲花不知是谁恶作剧,仔细一看,竟是一块旧手帕在四角打个结做成的一个婴儿帽,里面装着五只刚出生不久还没长毛、睁眼,正在软绵绵瞎蠕动的粉红色小家伙,杜若虚骇然问:“这是什么?”
莲花仔细辨认了一下说:“咦,这是老鼠仔。”
杜若虚第一次见到这东西,疑惑地问:“小老鼠不是长着毛的吗?这些都是光溜溜的肉团……”
莲花扑哧一笑:“你见过的都是已经能自动行走的小老鼠了,这些是刚出生的老鼠仔,藏在老鼠窝里,一般是看不到的,不过我看到过,我家楼上有些角落里就有老鼠做窝生仔。”
杜若虚用奇异的眼光看着她:“哇,这么恶心的东西你都见过!这是谁放的?什么意思?怎么能这么恶作剧?”
莲花想了想说:“这应该不是恶作剧吧,不过闹得确实别出心裁,这大概是想祝福我们像老鼠一样多子多福吧。”说着莲花的脸就更红了,她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块小手帕,将手帕里的老鼠仔移到地灶边的角落里,以免老鼠仔受凉。
杜若虚边看着她做这些,边说:“生那么多干嘛,生一个就行了。”
莲花诧异地望着她:“那怎么行?人家都是生得越多越好,况且生孩子也不是你说生几个就刚好生几个的,难道生孩子也能控制?”
杜若虚点点头:“当然可以控制。我们学校就有老师只生一个的,听说生完孩子后就去上环或结扎就行了。这样负担就不会太重,可以一心一意地培养这一个孩子。”
莲花像听天方夜谭似的,心想:那些城里人真怪,别人想多生还想不到呢!
莲花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问道:“那万一生的是女孩怎么办?”
杜若虚早就忍耐不住,搂着她到床边,边解她的衣扣边说:“女孩就女孩,女孩还可爱些。”
莲花说:“那怎么行,爸爸妈妈不会同意的,他们肯定会想要我们生个男孩。”
“男孩女孩都行,我们现在就来造一个。”
杜若虚只顾搂着莲花钻进被子,吻住莲花,莲花说不出话来。他边吻边慢慢地解开了莲花身上所有的衣衫,玲珑起伏的山峦,优美的曲线,一具美丽的玉体展现在了他的眼前,散发着让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的诱惑。
杜若虚彻底沉醉了,此刻他失去了自我,血脉喷张,双眼再也离不开眼前的温热玉体。两人交织一团,唇、舌、手、脚,甚至每一寸肌肤都忙碌着,只恨唇、舌、手、脚不够用,只愿寸寸肌肤皆贴合,两人变一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们被一阵阵销魂蚀骨的快乐所包裹,哼哼吃吃喘不过气来,哪还顾得上讨论生几个孩子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