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律懵懂地睁大了眼睛问道:“娘亲,你要带小绿去打老虎吗?”
楚安安的嘴角抽了抽,她这才想起来儿子对成语的应用还是小白阶段,她咳嗽一声道:“娘亲要去冒险,你要不要去?”
“小绿当然要去,小绿要学会保护娘亲!”楚律张开双臂抱住了楚安安的胳膊,一旁的烤鸡不开心地啄着楚律的小手。
什么嘛,刚刚还说要保护人家,转头就去保护那个女魔头,小绿太偏心了!
楚律似乎是感受到了烤鸡的不满,他笑眯眯地抓住烤鸡的翅膀抛了起来:“烤鸡,你要和我一起保护娘亲哦!”
烤鸡吓得瞪大了眼睛,它努力地扑闪着翅膀,可是翅膀太短,加上今天吃多了,可怜的烤鸡压根儿飞不起来,只能梗着勃颈凄厉地尖叫着。
楚律接住烤鸡忧愁地看着楚安安:“娘亲,为什么烤鸡到现在还不会飞?你不是说抛一个月就会了吗?”
烤鸡一听这话气得拼命地啄楚安安的衣袖,感情它这段日子过得心惊胆战的是被女魔头害的。
楚安安一把捏住烤鸡的小尖嘴,而后大手一挥,直接将烤鸡扔出了窗:“乖儿子,你还记得孙悟空的故事吗?要想成功必须先学会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才行,烤鸡只能从蛋里头长出来,所以它必须受更多折磨才行。”
哼,儿子是她的,敢跟她争宠,看她不烤了它!
楚安安脸不红心不跳地拍了拍手,楚律担心地看了一眼窗外,见烤鸡安然无恙地躺在草丛中,他狐疑地朝楚安安眨巴了两下眼睛:“真的吗?”
可是为什么他从娘亲身上闻到了酸酸的醋味呢?
“当然,还要经过淬火的历练,否则是很难成功的!”楚安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她一想到鸡腿的味道,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要是在历练的过程中能加点孜然和蜂蜜那就最好不过了。
一旁的北堂洛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楚律小跑着钻入北堂洛的怀里:“洛叔叔,你说用什么炭火淬炼得最好呢?”
北堂洛笑着摇了摇头,楚安安要真把那小家伙烤了,估计楚律会哭闹不止吧?
他可不想看到楚律哭,他抱起楚律道:“不需要淬火,只要有个师傅教它就好。”
“师傅……”楚律捧着小胖脸,眼珠子转啊转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舅舅最喜欢在屋顶飞来飞去了,他一定能做烤鸡的师傅!”
他忙不迭地从北堂洛的怀里下来,抱着烤鸡找楚明烨去了。
屋里只剩下北堂洛和楚安安两人,北堂洛给楚安安倒了杯茶道:“小绿虽然年纪还小,但也该请个私塾先生了。”
楚安安蹙眉:“你觉得我教不了他?”
她楚安安可是金牌杀手,会的东西那么多,楚律能够完全接收已经很了不起了,哪还用得着送什么私塾?
北堂洛并不知道楚安安的心思,他以为楚安安在担心自己的名声不好,没有人肯收楚律为徒,便道:“我听说南湘国的静心学堂很好,只要能够答出他们的试题就能进入学习。小绿那么聪明,将来一定会有一番成就,不要埋没了他。”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一番话,楚安安一定会以为对方是在嘲笑自己,可北堂洛不同,他是真心对待楚律的。
楚安安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会考虑的,等时机成熟再说吧!”
北堂洛说的没错,她不可能带着楚律一辈子东躲西藏,也应当让楚律多学点这里的文化,免得和她一样格格不入。
时间过得很快,夜幕降临时,二夫人先打点人送楚心莲去了宴会,又吩咐人盯着楚安安的一举一动。
楚安安抱着楚律爬上了马车,楚律换了一套新衣服,整个人都很高兴,他一直扯着楚安安兴奋地指着路两边的美景:“娘亲娘亲,那个灯笼好漂亮,你看到了吗?”
楚安安抱着楚律的小屁股,她贴着楚律的脸问道:“娘亲看到了,小绿,你想去读书吗?”
楚律迫不及待地点头:“张爷爷说读书可以认识好多新的朋友,本来张爷爷说等下个月就送小绿去山下的私塾,可惜那位老先生上天了。”
楚安安反应了半天才明白楚律说的是去世的意思,她笑着戳了戳楚律的小鼻子道:“既然小绿喜欢,那娘亲就帮你报名,不过能不能进去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小绿高兴地手舞足蹈,马车里时不时地传来他的欢笑声。
皇帝知道北堂洛不喜欢奢侈,所以特意将宴会安排在盛乐最盛名的酒楼,并让所有皇子都着便服,就连皇帝自己也不穿龙袍,可以说这是最高级别的礼遇了。
马车行驶了小半个时辰才到酒楼外,有人看到是楚家的马车便好奇地张望,见赶车的不是楚心莲惯用的车夫,一个个都八卦了起来。
“听说楚安安回来了?她还真是大胆,竟然敢来宴会!”
“怎么不敢来,她本来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连野种都敢生,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更何况今天整个南湘国的青年才俊都来了,正是她勾引的好时机,她怎么会错过呢?”
这话一出,旁边的人都捂着手帕笑了起来,又有人开口道:“谁说不是呢?你们听说了没有,楚明烨楚家少爷为了她和自己的亲娘起了冲突,楚夫人都称病不来了呢。”
便有人疑惑地侧头道:“是吗?可是我刚刚好像看到楚夫人进去了。”
“那一定是你看花了眼,丞相府都传开了,说楚安安就是个扫把星!她一回丞相府,丞相府不少人都病了,好多人都说她是个身带诅咒的人,靠近她就会死。”
“我也听说了,还有人说看到她在街上吹笛子,没多久就引来了一大群的胡蜂。那些胡蜂好像着了魔一样,特别可怕,你们说她会不会是妖怪变得?”
“很有可能,你们想啊,原来的楚家大小姐多么温婉的一个女子,今天她在大街上的言行你们都听说了吧,那哪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分明是没有教养的女流氓。我说啊,她一定是躲在深山的时候被狐狸精上身了……”
几家小姐聚在一起越说越离奇,刚刚下马的七皇子隔得老远就听到了,他不满地蹙起了眉头。
这些女人看着光鲜亮丽,内在却一团污秽,天天聚在一起嚼舌根,如同长舌妇一般,真是无趣!
他忍不住看向了楚安安的马车,以楚安安眦睚必报的泼辣个性,她听到这些话应该早就出来教训人了,怎么这会儿反而悄无声息地待在马车里了?
她在想什么?
欧阳朗忍不住好奇起来,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便有一位小姐认出了他。
“是七皇子!七皇子,您可不能靠近马车啊,一靠近就会倒霉的!”那位小姐无比紧张地喊道,其他人为表关怀纷纷点头迎合。
欧阳朗很是没有耐心地转头看了她们一眼,相比于这些女人的虚伪,他突然觉得楚安安那种有什么就说什么的耿直个性反而没那么招人讨厌了。
“楚安安,既然来了为什么又不出来?”欧阳朗在马车外喊了一句,“莫非你是怕见到本王?”
马车里依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欧阳朗看向车夫,车夫缩着脖子小声喊道:“大小姐?”
依然没有反应,欧阳朗蹙眉,他收到消息说楚心莲母女会对付那女人,莫非她们已经在来的路上出手了?
欧阳朗连忙挽起车帘朝里看去,洁白的月光混合着灯笼的暖光照进马车映出了里头的温馨的一幕。
楚安安歪着头坐在马车里,楚律小小的身子缩在楚安安的怀里,烤鸡则两脚朝天地趴在楚律的脸上,隐隐有轻微的鼾声从里头传出来。
看到这样一幕,欧阳朗不知道为何心中竟然有些触动。
小时候的他多么渴望能够像楚律那样无忧无虑地抱着自己的生母,可是他是庶出的皇子,他的生母位份太低无法抚养他,按照宫里的规矩,他被带到了良妃膝下。
可是宫里的皇子太多了,良妃自己又生了儿子,根本没办法照顾他,至此以后他就学会了靠自己。
也许是想到了以前,欧阳朗的神色并不好看,烤鸡在睡梦中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妒忌。
它警惕地睁开眼睛,当它看到欧阳朗的时候立即采取了防御的措施。
烤鸡的动作惊醒了楚律,楚律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有个人影站在马车外。
他推了推楚安安道:“娘亲,快醒醒!”
楚安安正在梦里数北堂洛还给她的五万两银子,可是数了很多遍还是数不清楚,她很烦躁,现在又有人推她,她更加烦躁:“不要打扰老娘数钱!”
欧阳朗看到楚安安就连做梦都惦记着钱,顿时觉得她俗不可耐,他没了耐心,一脚踩上马车喊道:“到了宴会门口还不下马车,楚安安,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楚律眼睛虽然睁开了,可是脑袋瓜还没清醒,他一听到砍头就以为欧阳朗要抢他们的马车。
他连忙重重地推了把楚安安:“娘亲,有人要打劫!”
“什么?”在睡梦中的楚安安立马惊醒,“哪个混账吃了熊心豹子胆,连姑奶奶的银子都敢抢!”
话音刚落,楚安安看也没看一眼就直接一脚踹上了欧阳朗的脸。
“吧嗒”一声,欧阳朗的门牙就那么华丽丽地离开了他的上牙龈。
“楚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