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意的表情有些苦涩,“我没有想到,以夫妻之名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居然对我一点儿情份都不留。既然这样,那好吧。”
任我意笑了笑,“你不仁,我不义。我把孩子藏起来,看你能怎么样。现在,她和柳溪,其实心里很清楚,孩子就是我藏的。但是,他们既没有线索,也没有证据。想离婚?如果不在意这个孩子,可以离。”
他的笑里带着几分自豪,“我知道,柳溪其实不在乎任秋。因为他从来没有和任秋生活过,虽然是亲生的,根本没有什么感情。甚至说,因为任秋很多习惯都有我的影子,柳溪还有些讨厌这个孩子。可是袁笛不一样。”
“她是任秋的亲生母亲,这么多年一直在一起生活。她离不开任秋,也舍不得任秋。只要孩子一天不出现,她就一天不敢和我摊牌。而且,我觉得,她越是想让我不带分文地离开,我越不会这样做。”
“有孩子作为筹码,就算不按照平均分配共同财产那样拿走袁氏公司的一半,也会让他们来个大出血!现在,我就是在等着袁笛来表态。她只要和我不再冷战,拿出一个合适的条件,我就可以把孩子找回来,然后和她离婚。”
任我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喝了口茶,像是代表着他诉说的结束。
丁云一只手揉了揉额头,“任总,你觉得,这就是最终的收场方式?”
任我意点点头,“对。最终,我是要离开的。我与袁笛之间的生活,永远不会幸福。我懂得知难而退。只可惜,她没有给我这个转身的机会。袁家的人,性格都如此。最开始,袁凯没有给我机会。现在,袁笛也没有给我机会。我若是再不走,只怕这件事,就会越来越糟。”
他深吸了口气,“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不用问。我有我亲生的子女。而且,即使我从袁氏不带走一分钱,我也有足够的财富。可是,当袁笛这样对我时,我不甘心。换成你,你能甘心吗?你知道,我在袁氏这十多年,给他们解决多少问题?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句话,不被逼到一定程度,不会懂得的。”
丁云想了想道,“任总,我刚刚说了,你可能得了肝癌,必须马上去医院检查和手术。可是你为什么对此并不关心?”
任我意的脸阴沉了下去,“谁说我不关心了?就如同你说的,最近我也经常会感觉右腹疼痛。你一说,我就把这些联想到了一起了。可是,你要知道,我去了医院,就必须把任秋放出来。他一放出来,袁笛就将再无任何顾虑地针对我。”
“可是你知不知道,”丁云摇了摇头,“如果你再不把任秋放出来,可能柳溪的忍耐就到了极限?很可能,他会针对你,甚至用不法的手段,伤害你。你在顾虑任秋,对吧?可是就像是你说的,他并不在乎。杀了你,任秋自己被锁在小屋里,是死是活,他不管。他要的结果,是进入袁家。”
任我意的身子一颤。
丁云道,“不过你放心,如果你真有血光之灾,我在经络推拿时,可能就已经发现了。应该,至少一周之内,你是安全的。任总,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堵这个气了。生活之中有些情况,虽然不平,却无法改变。”
任我意苦笑了笑,“道理,我都懂。但是人的理智,和人的感情,是难以平衡的!让我去取舍,我的理智能办到,我的感情办不到!”
“生命最重要。”丁云说完这一句之后起身,“任总,我希望你再想想。对于袁总的做法,我也感觉很气愤。坦白说,他对你要赶尽杀绝这件事,我会站在你这一边。但是,你把孩子藏起来这件事,我不赞同。我要再找袁总聊聊。”
走到门口,丁云又回头说了一句,“另外,我不是个和事佬。是严总不明真相,想让我帮你。但是,既然我知道真相了,我就会站到正义一方。不管是谁,你,袁笛,或者柳溪,任何一个人做出不正义的事,我都会反对。”
丁云离开之后,任我意一只手拿着杯,坐在那里想了很久。
离开咖啡厅,丁云看了看时间,十点整。想了想,他给袁笛发了个消息。
袁总,如有可能,我想见你一面。
他本没有希望袁笛会第一时间回复。
但是,同样也是不到一分钟,袁笛居然把电话打过来了。“丁老板?你想在什么位置见我?”
“地点你定吧。”丁云想了想,为了避免她和任我意碰上,还是把范围扩大一点儿比较好。
“行。那,我在彩云之巅酒吧等你。”袁笛说话的时候,隐约里面传出了柳溪的声音,“哎,你怎么这就起来要走了,我刚刚才有反应……”
电话到这里就挂了。
丁云拿着手机,查了下彩云之巅的位置,打了一辆车往那边而去。
大概二十分钟后,他到了那个酒吧。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没有嘈杂的金属乐,取而代之的是轻柔的布鲁斯和爵士。
袁笛此前的位置离这里应该比较近,已经订好了一个包厢,摆上了简单的食品和啤酒。她穿着和丁云在按摩时画面中呈现的一样的衣服,不过很是整洁,没有丝毫的凌乱。
想来,按摩出现的画面,应该是在和自己会面之后。八成,和自己谈完,袁笛又去找了柳溪,才发生了争吵的一幕。
丁云坐下,看了看袁笛,“袁总,有些话,当时我不便当着众人的面说。你现在忧心忡忡,其实不该单单是因为孩子吧。”
袁笛眉头微微一皱,“什么意思?”
“你的婚姻有问题。”丁云轻笑了笑,“这是经络表现出来的。你最近所苦恼的,多半是婚姻的事。”
袁笛拿起啤酒喝了一杯,冷言道,“你是调查了些什么东西,想从我这里坑钱?告诉你,你们这些江湖骗子的把戏,我不信。你约我出来,如果只是想说这些,不好意思现在就可以走了。在我这里,你得不到一分钱。”
丁云没有些毫的愠怒之意,“我并没有想从你这里得到钱。我只想提醒你,最近你运势平稳,可是大运上,却很是坎坷。不要以为,一时的解脱能给你带来一生的幸福。”
袁笛听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两个人的这种沉默状态持续了有近十分钟,她才又喝了杯酒,“行了,别跟我绕圈子。我能跟你认识,是因为严总想让你们帮我找孩子。现在,不管是真是假,你就说个实话。孩子在哪儿,你能不能找到,或者有没有本事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