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一愣,声音有点儿颤抖,“你,你想干什么?”
袁笛把刀一甩,冲着柳溪身前的木茶几就飞了过去。柳溪连忙闪避,回头一看,那刀居然不偏不正地钉到了木茶几上。
袁笛冷笑道,“你不是说,早晚把我弄死么?你现在弄吧,怎么样?还长本事了,摔杯子,砍任我意,弄死我,把我家的财产全收到你囊中,你也不看看,你是那块料吗?”
柳溪震惊之余,连忙赔不是,“小笛,我那不是气话么,再说,我这人向来是口是心非,对不对?我……”
“别拿你的脸当屁股,开个口儿就放屁。现在,刀就在这儿。有本事的,就来,把我弄死。要不,以后你就再也别来见我。至于咱们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还有,你的儿子,你觉得有本事养,就领回来,没本事养,那孩子以后也与你无关!”袁笛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似乎句句千钧。
柳溪都快哭了,连忙跑到袁笛身前,直接跪下,“小笛,你别生气,我真的只是乱说的,我……”
“给我滚开!”袁笛一脚抬起,直接踹到了他的脸上,把柳溪踹了个仰八叉,“滚!老娘算是看透了,你真的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垃圾!从现在开始,咱们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多亏他提醒了我,否则,我还真是中了你的套!”
柳溪再起来时,刚刚好袁笛把一把钥匙扔到他身上。他还没有来得及去阻止,袁笛已经摔门而去。
拿着钥匙,他的脸又阴郁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和袁笛吵得这么厉害。
而且,他也知道,依袁笛的性格,真的说出了这些话,应该是已经下狠心作出了决定。也就是说,自己苦苦等了十年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他站起来,看着钥匙楞了半天。之后,他猛然把钥匙丢了出去,砸到家进而的一扇镜子上。
隔着五六米,那个镜子被砸的点直接出现了一个裂痕。
坐到沙发上,他沉默着。很久后,他一抬头,看见了茶几上那把刀。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狂笑起来,笑得如同疯摩了一般。足足有两份钟后,他才把刀拔起,来回翻动,目光也在刀刃上不断地滑动。
“多亏他提醒了你?谁提醒的你?”柳溪喃喃地道,又拿出了手机。
解开屏后,他调出丁云的照片。
“是这个家伙么?行,你毁了我的计划,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
说着,他把手机扔到了茶机上,右手持刀,用力扎了下去。
一声脆响,手机屏上出现了密密的珠网,刀尖已经从裂处刺入。
实际上,丁云并不知道在袁笛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回去睡了一觉,第二天像往常一样正常上班。
上午时,他给孙二黑打了电话,询问五一期间施工的事。明天便是五一,按惯例有三天的假期,若是孙二黑那边有人,刚刚好在这期间把两个店面的内间打通,成为一个大的按摩间。至于外间,也打开一个通道,让两边等候排队的可以自由来往。
孙二黑很快答应了。中午时候,他带人过来看了看,量了尺寸,当场就划出了图纸。晚上快下班时,他带着几个人,还有一些材料又回来了。
他的说法是,从今天晚上起,开始加班,确保五一一过,整个店以新面貌出现。
丁云其实想联系一下任我意,问问他有没有去医院检查。犹豫了一会儿,他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任我意的情绪正在最复杂的时候,说不定越是逼着他去医院,他越会有逆反心理。还是让他再安静几天,等过完了劳动节再问吧。
丁云并不知道,任我意现在的状态。
下午时,他去看了关在地下室的儿子。出屋后,他在那屋子的门上,靠了很久。
在他的兜里,就装着医院的诊断报告。
肝左叶实体占位,高度怀疑肝脏肿瘤。
他知道,这个诊断意味着什么。
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去想,为什么丁云知道这些,而是在品味着丁云说过的一些话。
他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如何抉择。
就这么站到深夜,他轻轻地开了门。任秋在里面已经睡着了,脸上平静而天真。
看着孩子的脸,他咬了咬牙,出了门,开上自己的车,往家里走去。
在这个时间,一般袁笛是不在的。任我意从来没有问过她去哪,干什么。
可是今天,任我意发现,家里卧室亮着灯。
开门进去,袁笛坐在床上,表情落寞。
见到任我意,她有些机械地道,“回来了。”
任我意“嗯”了一声,脱了上衣,挂到一边,“你今晚要在这个卧室睡?如果你睡这个,我去客卧。”
“不用。”袁笛突然站起来,准备往外走。可是到了门口,她又停下了,转身问任我意,“任秋现在还好,是吧?”
任我意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袁笛站在那迟疑很突然,突然大步过来,从后面直接抱住了任我意。
任我意一惊,心中的戒备大起,本能地转身,一把将袁笛翻到了床上,“你要干什么?”
“呜,呜……”袁笛摔在床上动也没有动,却是突然哭了出来,而且哭得很伤心。
任我意看着他,面无表情。等她哭差不多了,才开口道,“你这又是要耍什么招术?”
“我错了,错了!”听任我意这样一说,袁笛又哭了起来,“这么多年,我都错了!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那些事儿是我不对,我被柳溪这个王八蛋给骗了!”
任我意微微动容,但没说什么。轻叹了口气,他离开卧室,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大概半小时之后,袁笛也走了出来。她双眼通红,坐在了任我意的身边,“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们别再闹了好不好?我们不离婚了,我也再不会去找柳溪了。我们不为难任秋,把他带回家。而且,我,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什么?”任我意皱了皱眉头,转向袁笛,“你再说一遍?”
“我想给你生个孩子。”袁笛抬起头,眼神之中全是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