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没有想到阮清漓的父亲会在这里等他,愣了愣神,才对曹步和秦妍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随后,他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阮清漓的父亲坐得很是随意,“我先介绍一下,我是清漓的父亲。我叫阮威。”
丁云明显觉得有些被动,“阮总好。”
阮威随和地笑了笑,“你不用和我客气,也不用紧张。我叫你,不是因为别的。我想知道,刚刚那个人,是个什么人,你们又是怎么惹上他的?”
丁云把殷实这个人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同时也重点介绍了为什么他现在叫雷老板,以及对付百里路的原因。
阮威听完,慢慢地呼了一口气。“殷实,雷实,雷老板。丰远生物雷总的上门女婿,黄豆制药的幕后老板,没错吧?”
丁云点头。
“我这辈子,最看不上的就是上门女婿。有本事,就自己去闯,上门女婿算个什么东西。到这儿来找麻烦,也不问问这地方的人们同不同意。你等下。”阮威一边说着,一边在翻电话。
不多时,他拨了个号出去。“给我查一下,咱们的关系里,有没有能把黄豆制药搞死的。对。纯搞死,越死越好。包括经济,名誉,还有他们老总的社会关系,花边新闻,什么都算。”
挂了电话,他慢慢地呼了口气。“百里那个人,我没有什么接触。当然,话说回来,我现在在从业按摩,但是真正和这个圈子里的人,接触的都不多。我从来不认为我是个合格的按摩店老板。当然,我也不希望你,甚至清漓,再走我原来的老路。只可惜,”
他摇了摇头,“我中午听说,你代理了按摩协会的主席了?”
丁云没有隐瞒,“对。两个常务理事争不出个结果,最终就放到了我的头上。”
“好事,也不是好事。”阮威笑了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水。你接触的江湖越大,水就越深。你如果只是经营一个小小的按摩店,可能你连江湖都进不去。你代理了协会主席,可能你就必然会湿鞋。后续,等你的生意越来越大,了解的内幕越来越多,搞不好,你会发现在江湖之中,水漫全身,保命都困难。”
“不过,我不是劝退你。男人,总要闯闯。既然时势推着你走,那你就要勇敢地走。当你能感觉到走到什么时候该停了,能停了,你也就成熟了。”
说到这里时,他的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屏幕,他接起了电话。
“嗯”了几声后,他挂断电话,看了看发过来的一条信息,顺手从车的储物盒中拿过一个记事本,写了一个电话,撕下来给丁云,“这件事,我就不插手了。你去联系这个人,让他把黄豆制药搞掉。当然,你要敢和那个殷实或什么雷老板的谈判,我也不干涉。不过,你要注意,步子别迈太大。行了,我要走了。”
丁云接过纸,先收好,然后开门准备下车。
打开车门时,阮威又叫了他一句,“哎丁云。你和清漓怎么发展,我不会干涉。但是你要记住,你不许骗他。”
丁云没回应,下车关上了车门。
在维康按摩店的二楼,阮清漓其实正扒开百叶窗,看着下面的情况。
见丁云出来后,她看了看表,若有所思。
在打车回去的路上,丁云拿出那张纸看了看。
显然,那不是一个本地的电话号码。在号码下面,写着称呼,罗叔。
由于回去的路还长,丁云先试着拨了下这个号码。
响了三声,电话通了。
听筒里传出来的,是一个确实有些老的低沉声音
丁云小心翼翼地道,“罗叔,我叫丁云。是阮威阮总让我打电话给您的……”
罗叔那边的语气很是平静,“嗯,我知道了。用这个号码联系你是吧?你先不用急。我正在让人收集资料。大概到今天傍晚,很多数据就能有回馈。实施起来的话,明天一天就能见效。沉住气,等我的消息。”
说完,罗叔就挂了电话。
丁云深吸了口气。
黄豆制药,应该算是殷实的经济命脉吧?
可是,把这个企业搞倒了,殷实真的会撤么?
万一他孤注一掷,来个鱼死网破,那又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车已经到了自己的店面。
曹步已经回来了,但秦妍到这儿后就走了。
曹步多少有些焦急,“老板,怎么样?”
丁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该营业营业吧。”
他正想准备准备,自己也正常按摩,电话响了。
接起来,是百里路焦急的声音,“丁云,你嫂子她一个人去找殷实了!”
“什么?”丁云也是大为意外。
很快,他又觉得事情不妙。
殷实刚刚在阮威那里受了气,一肚子怒火没有地方发泄,她现在这个时候送上门去,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你知道她的具体位置在哪儿吗?我们得去把她找回来!”丁云不由得开始冒汗了。
百里路道,“之行见她出去,正在开车跟着她。我其实在你的地下室宿舍,本想等你回来聊聊。但现在看来,我得走了。对了,你这儿有车没有,借我一辆。”
丁云皱了下眉头,正想问方显为借车,却突然见门口进来个人。
章丰硕家那辆a8l的司机。
司机冲着丁云微微一笑,“丁老板,忙着呐?下午没事儿,我们章总让我过来看看你用不用车,保障一下。”
丁云瞬间感觉这像是个救星上门一样,“刚好要用。走,跟我走。”
说罢,他跟司机一起出门,先向他的宿舍开过去。
到那儿时,百里路刚刚好出来到路边,看样子也是想打车。丁云直接打开车门,“百里主席,上车。”
百里路直接愣了一下。
说实话,他根本没有想到,丁云会坐在这辆车里。不过,心里的匆忙让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上车后就告诉了丁云要去的地方。
走了十来分钟,他才试探着问了一句,“丁云,这车是跟谁借的?”
“这车呀?”司机轻轻一笑,“这本来就是丁老板的。”
百里路这会儿有点儿蒙了。他看向丁云的眼神变得极为复杂,但是可能是由于担心自己妻子的事儿,他也没有更多去问什么。
百里之行这时候给他发来了消息,他的妻子最终去了黄豆制药本市的办事处。
“果然是那里。”百里之行喃喃地道,眼中忧虑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