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诗书显得很是平静,“你知道什么?”
贝运道,“我知道,从我小时候起,你就不喜欢我。你的四个孩子中,就我你管得最少,是吧。可是,你现在看看。自从你被伤成这样,还不是我,在一直带着你求医?可是你呢?对我爱搭不理,还真当成了爹!”
他似乎有些气慨,“那三个,他们干什么了?跑得远远的!可是,我即使这样,为什么你也不敢把钱拿出来,给我救救急呢?我欠了他们三百万,三百万!三百万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数字吧?对我来说,那就是要被掉脑袋的啊!”
他摸了摸自己凌乱的头发,“我跟你说,昨天晚上,他们又催我了,说再不还钱,媳妇就先离婚,然后再提刀来砍我!好歹,我是你亲儿子啊,你就想这么看热闹?”
贝诗书慢慢呼了口气,“这不怪我。是你自己不走正路,加上交友不慎,选女人也没选对。”
“不怪你?你还说不怪你?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你干什么去了?你犯事,你坐牢,对我从来没管过一天,现在你回过头来,你说不怪你?不怪你,那怪谁?”贝运气到极处,直接把刀刺在了贝诗书身边的床上。
他一下一下点着头,“行,你说原来这些事儿,不怪你,也行。因为你有情有义地为你的大哥办事,去顶包坐牢了,想管也管不了。可是现在呢?你有的是钱,你给我三百万,又能怎么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是我在你最困难的时候,陪着你,伺候你?”
贝诗书看着天花板,“既然如此,那你就再等等。等丁老板治好了我,我把我一半的钱,全给你。”
贝运摇了摇头,“你的鬼话,又来了吧。最开始,你说,让我陪你看病,给我多少多少钱。我陪你看了这么久,钱呢?狗叨走了?还是猪吃了?现在你说,你治好了再给我?可能吗?我是你看不上的孩子,你一治好之后,百分百又会翻脸不认人,怎么可能给我钱?再说了,”
贝运突然笑了,“丁云治好你?那要什么时候?我的时间,等不了那么长!我只能告诉你,晚了,现在已经晚了,他不可能治好你了!爸,我想说,”
他深吸了口气,“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我一定会给你烧纸的!”
说罢,他突然骑到了贝诗书的身上,一只手捏开了贝诗书的嘴。
贝诗书长时间卧床,加上四肢都受伤,哪里能有什么反抗之力。摇了几下脖子之后,他再也动不动了。
贝运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拿过一杯水,“这水里,已经放入了大量的安眠药,你就放心地去吧。你走后,就算我只拿到四分之一遗产,也足够我还清债务,然后逍遥快活一辈子了!”
说完,他把那杯水就灌到了贝诗书的手里。
贝诗书挣扎了一会儿,却没有太多效果。过了十几分钟,他开始双眼迷离,竟然真的渐渐睡过去。
贝运从他身上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丁云?方显为?呵呵。管你是什么身份。你想治,就去阴间给他治吧!”
画面到此消失。
丁云不禁皱了皱眉头,一边按摩,一边看了看贝运。
贝运并不知道丁云这种冰冷的目光是什么意思,忍不住来了一句,“干什么?”
丁云不答,收回目光,继续给贝诗书按摩。
而在此时,贝诗书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丁云按了大概十五分钟,这才停了手。
对比他按前后,那个伤处的灵力漩涡,明显速度转得慢了一些。
按照这种情况,他估计,如果自己能给贝诗书按上一周左右,这一处的伤,可能就可以痊愈。
而他身上所有的伤加起来,一个月时间,可能也能差不多了。
丁云停手之后,贝诗书本来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用带着喜悦的语气道,“难怪你能当老板!你的这手法,比起方大师,更胜一筹啊。”
方显为在边上马上接了一句,“那是。而且,何止是更胜一筹,其实应该是强上许多倍。”
曹步在一侧冷笑,然后故意看了看贝运。
贝运这会儿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了看丁云,没有说话。
丁云道,“实不相瞒,我觉得,我能治好你。”
贝诗书立即应声,“真的?你说的是真的?如果是这样,我愿意给你一千万作为报酬!”
一听到一千万这个数字,贝运的眼睛有些发直。
不过,他还是没有说话。
丁云摇摇头,“不,不必了。我不缺这一千万。只是,我想告诉你,治好你,需要时间。如果一处一处治疗,大概每处需要七到十天,整个加到一起,估计会是一个月到一个半月之间。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丁云看了贝运一眼,又接着对贝诗书道,“我怕你活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贝诗书苦笑,“如果真的有希望,那我会坚持。我知道我的身体现在很弱,可是,若有希望,即使是因为治疗不当而死,我也不会怪你的。我会立下字据。”
“不,不是你的身体的事。”丁云缓缓道,“我的意思是,有人想杀你。”
贝诗书的表情居然很平静,“哦,那也自然。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我就这样伤下去,然后这么死了。如果有人知道,我将要被治好了,肯定会杀心再起。”
“呵呵。”丁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可是你并不想死。如果你真想死,就不会这样求医了吧。这样,我提一个要求,你如果能办到,那我就尽自己的全力来治你的伤。毕竟,说点儿私心话,你这伤,我第一次遇到,而且,可能还涉及到其他的事情。”
“什么条件?”贝诗书问得丝毫没有犹豫。
丁云道,“从现在开始,住在这个房间。全程,由曹步陪同。包括后续的交流会议,也由曹步帮忙陪护。除曹步之外,任何人未经允许不能再接触你,包括你儿子。”
“这不行!”没等贝诗书说话,贝运直接提出了反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