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虽然大骂不已,但是苏静娴的电话他却不敢不接。
王起当即转身回到屋里,关上门,重新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后这才接通苏静娴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对面便传来苏静娴焦灼,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
“小七,你……你没事吧?你……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呜呜呜……你还这么年轻,刚毕业,手如果废了,你以后该咋办啊?叔叔阿姨会多难过,多担心你啊!……你现在在哪里,小七?你马上打车去南西医院,我喊我妈立刻给你联系骨科和整形外科的专家,一定把你的手给恢复如初……呜呜呜,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的!你一定不要灰心呀……”
王起呆呆的听着说着说着,便开始嘤嘤哭泣的苏静娴,听着对方说什么“废了”,还要“联系骨科专家”之类的话,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很快打了一个激灵,脸色一下子大变,心中对柳青的恨意简直如烈焰滔天,心头再次破口大骂起来:
“狗日的瘟伤,不仅出卖老子,还在师姐面前打胡乱说——你狗日的到底对师姐说了什么了啊?竟然让一向处变不惊的师姐如此着急,哭了起来!柳青,老子咒你生娃儿没**儿!”
他来不及对柳青进行更多的咒骂,趁苏静娴的话告一段落后,赶紧开口安慰:“师姐,你冷静,千万别哭!听你一哭,我感觉像有人在拿把刀朝我身上猛插一样,难受得紧!
“是不是柳哥在你面前添油加醋,耸人听闻了?师姐,你别担心,柳哥他瞎说吓你的呢。其实我没事儿,好得很,就是左手的两个指甲破了,软组织受伤,集团医务室的医生已经包扎过了,还给我开了防感染的抗生素,连针都没有缝一针,昨天中午受的伤,昨天下午就已经不痛了。现在,我都感觉快要好了呢。
“所以,师姐,你千万别担心。
“唉,这柳哥也是,他刚才给我打电话喊我晚上喝酒,我说我喝不得酒,顺便把手指受伤的事给他说了一下,还特意叮嘱他千万别大嘴巴,让静娴姐你知道后担心。却不想柳哥转身就把我卖了,还夸大其词,让师姐你操心。下次见了,我肯定要好好说他一下,一点也不守信用。”
王起对柳青,尽管对他老婆有非分之想——苏静娴太漂亮,性格又好,人又善良,这非分之想,王起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可他一直都止于想法,没任何行动。
跟苏静娴之间的相处,他也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敢越雷池半步!
而在苏静娴面前,也从来没说过柳青的坏话和不是,反而一直尽心尽力的帮他圆各种谎言,维持他在苏静娴面前“高大上”的光辉形象。
可结果呢?
这狗日的,却一次又一次的在苏静娴面前搬弄是非,极尽污蔑、丑化之能事,把他的叮嘱,他对自己的承诺当成了耳旁风!
他妈的,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舅舅能忍,姥姥都不能忍”!
于是,王起直接爆发了,直接向苏静娴点名了这一切的是非,让她哭泣的罪魁祸首,都是她那个老公搞的鬼!
以前,王起在乎自己的形象,爱惜自己的羽毛,坚守自己做人的“贞操”,那就是,不在背后说任何人的坏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一切交给时间,由老天爷去公论!
现在,他想通了:
好人不发言,坏人就会作恶,且会变本加厉的作恶而毫无悔改之意!
所以,现在他也不惮在苏静娴面前说一说柳青的不是了,打算慢慢的,有计划,有技巧的把柳青的“真面目”撕开给苏静娴看,让其看看她千挑万选的白马王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表里不一,谎言连篇,毫无信用的货色!
即使不为他自己,他也要为苏静娴考虑。
因为事到如今,他发现,柳青这花花公子,真是不合适他这位万里挑一的俏师姐!苏静娴若跟着他,迟早有一天会以悲剧收场!
同时,和于文丽关系确定下来的了他也完全放开了,不再担心他的“疏去间亲”会让苏静娴反感,觉得他人品不行。
退一万步说,哪怕他的好心真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苏静娴当成了驴肝肺,然后对他渐渐的疏远,不再将他当成是可以信赖的人,他也认了,至少可以了当一桩横亘了两年的痴心妄想,然后收拾残破的心情,一心一意的专注于现实,珍惜眼前人!
王起的一番话让苏静娴瞪大了眼,也止住了已经冲到了门口的脚步。苏静娴激动的颤声道:“小七,你……你说的是真的?你……你真不要紧?”
“真的,姐!简直比针还真!你想,我如果真的受伤严重,伤筋断骨,可不可能现在还以一副轻松的语气给你打电话嘛?怕是早就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了!”王起拍着胸脯说。
“可是,你柳哥刚才还说你血肉模糊,以后很可能残废来着——”
“姐,你别听柳哥的,什么血肉模糊,什么残废的,都是他危言耸听,想吓你而已!王起当即打断苏静娴的话,心道,“他狗日的才要残废!他全家都要残废!”但这话实在恶毒,万万不能在苏静娴面前说的。
苏静娴看着已经挂到了肩上的小坤包,以及脚下已经换好了一半的鞋子,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不行,虽然你柳哥可能说得夸张,但你小子的话我也不会完全相信——你我还不了解?有什么困难,从来不会对外人叫苦的。你等着,我这就打车过来看看。”
现在这情况,楼下那位,他还没完全处理好首尾,王起哪里敢让苏静娴过来看他?他当即急切的劝阻道:
“姐,你真不必过来了,我是真的没事!如果不是我的手机不能照相,我一定照张我左手的照片发个彩信让你瞧瞧,看到底是问题严重还是无足挂齿。今天晚上柳哥请客,他位子都定好了,你如果跑过来,等再回江北都不知哪个时候了,柳哥,敏姐还不怪我大惊小怪,多事嘛?”
王起苦口婆心,大费唇舌的劝说,说好说歹,最后以她如果非要过来,那他干脆也不在家“好好养病”了,直接现在就坐车过来相威胁,这才打消了苏静娴想过来探望的念头。
不过,苏静娴却也说好了,下周,等他手好了之后,无论如何得让她瞧瞧,不然她始终不放心。
“行行行!姐,我答应你还不行嘛?这周是柳哥请客,我实在喝不得酒,也怕出汗感染了伤口,耽误了手指自我修复的时间,不然柳哥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屁颠屁颠到来江北跟你们聚餐了。
“你放心吧,最多再过四五天,伤口差不多就该好了。等下周周末,我来江北请你们吃饭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所言非虚了。”王起安慰道,大松了口气,心头悬了半天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心想,如果不能说服这位热心肠的“苏大姐”,让对方执意来了刘家港,万一让她看到了对他态度大变的于文丽,一时半会儿,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对方解释他和于文丽的关系。
到时候,最糟糕的结果,大概只有“坦白从宽”,大方的向苏静娴介绍她的弟妹于文丽了。
而这,又是他目前基于一种“自私自利”的心理想极力避免的。
“尼玛,本质上,我也跟柳青那脚踏两船的贱人差不多啊,半斤的八两,本质上都一个德行!”王起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他现在的这种心理,自嘲的感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