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丹阳郡、丹阳城、太守府。
吴景派出的信使再和朱治商议完,丹阳兵马出兵前来宣城前后夹击甘宁所部的柴桑水师之事后,便立刻绕过柴桑水师大营直奔丹阳城而去,信使一路星夜急行终于在子夜时分回到了丹阳城。
吴景信使入城之后,连忙前来拜见吴景,吴景心中估量着这点时间儿完全不够信使从宛陵城往返一圈,也意识到中途可能是出事了,一边起来穿衣服,一边对侍者吩咐道:“先将信使带入前厅,再立刻派人去将先生也请到前厅,我稍后便到。”
“诺!”
侍者躬身应诺,连忙前去安排吴景吩咐下来的事情。
吴景穿好衣服之后,连忙前来前厅面见信使,吴景幕僚就住在太守府侧院厢房,此时也已经赶到了前厅。
“我等拜见明公!”
吴景信使和幕僚看到吴景到来连忙见礼。
“不用多礼。”
吴景对着幕僚微微点了点头,看向信使问道:“这么短的时间你可曾赶到了宛陵城?莫非是中途遇到了什么意外?”
吴景信使连声回道:“回禀明公,属下的确没有感到宛陵城,此时宛陵城早已经出兵,朱治将军率领一万五千兵马顺水而下,此时已经到达了宣城县一带。不过袁耀麾下大将甘宁早已经率领一万柴桑水师于此地截断了水阳江水道,柴桑水师占据地利,两方小战一场,宛陵城兵马并没有能击败柴桑水师打通此地水道。属下到达宣城县之时,朱治将军已经率军退回了宣城县城,属下得知此事之后,便没有继续前往宛陵城,而是掉头前往宣城县城前去拜见了朱治将军,因此才会这么早返回。”
吴景没想到宛陵兵马竟然会这么快便出兵了,更没有想到袁耀大军对此事竟然早有准备,听闻此事之后,微微一愣,皱着眉头问道:“那朱将军是如何说的,他可有把握击败柴桑水师打通水道?”
吴景使者回道:“柴桑水师与隘口之上建立营寨,想要从南面攻下柴桑水师大营难如登天,不过柴桑水师大营的北面地势相对平缓,若是能够有两支兵马两面夹击,则柴桑水师必然告破。朱治将军想让明公出兵宣城,待宛陵兵马牵制住柴桑水师主力之后,再从后方突袭柴桑水师大营,先击败柴桑水师,然后我们两军再合兵一处携大胜之势前去迎战春谷一带的袁耀大军。”
宛陵县乃是丹阳重镇,是丹阳郡内的第二大城,吴景身为丹阳太守,自然熟知宛陵附近的地势,甚至是甘宁所部兵马驻军的隘口,吴景也从此处经过过好几次。吴景听完信使的一番话之后,便开始思考了起来,那里的地势的确如信使所言,若是按照朱治之策用兵的话,胜算的确不小。
不过吴景乃是小心谨慎之人,虽然他心中已经有所决断,但是他仍然没有轻易做下决定。
“你一路劳累十分辛苦,便先下去休息吧,待我做好决定之后,你再随我出兵!”
“诺!”
信使躬身应诺退了下去,吴景看向幕僚,道:“信使已经将情况说了一遍,对于出兵之事,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吴景幕僚思虑片刻,道:“兵法有云:外无援兵,则城不可守,守则必败!丹阳城虽然城高池深城防坚固,但是在春谷大营和宛陵城的兵马被牵制住之后,我丹阳城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城,此处已非久留之地,要想打破这种局面,我丹阳城则必须要出兵他处,或为退守,或为进取。”
“我丹阳城该如何出兵,无非只有三个方向而已。”
“其一,明公可率军经当涂、芜湖一线直取春谷大营,甘宁所部兵马驻军宣城县,如此算来春谷大营一带的袁耀大军最多也只有四万而已,明公麾下已有一万郡兵还可在再招募数千乡勇,若是能够顺利到达春谷一带,只要处置得当必可和吕蒙所部兵马里应外合击败敌军!”
“不过此策的危险之处便在于我丹阳大军能不能顺利到达春谷一线,如今李嗣业所部兵马仍然不知行踪,他最有可能出现的位置便是当涂至芜湖一线,因此此策乃是风险最大的计策,明公不可轻易取之。”
“其二,明公可率军经溧水、高淳一线直扑宣城县,便如方才信使所言,柴桑水师大营南面易守难攻北面易攻难守,只要我大军能够顺利到达宣城县,便可和宛陵兵马前后夹击大破甘宁所部兵马。只要击败了柴桑水师,我部大军和宛陵兵马便再无牵制,到时两军合兵一处再携大胜之势直扑春谷,必可一战覆灭袁耀所部过江兵马扭转战局。”
“不过此策的危险之处仍在于不知所踪的李嗣业所部兵马,除了当涂至芜湖一线外,李嗣业所部兵马最有可能出现的位置便是溧水至高淳一线,我大军贸然前往宣城,很容易遭到敌军的伏击,此策风险和机遇各占一半,明公可夺情取之。”
“除了这两个方向之外,我大军最后的出路便是向东北方向直奔曲阿丹徒一带了,我大军若至此处,便可和诸君吴县的周瑜所部大军连成一线,如今我江东已至生死存亡之际,曹操虽然还要大战袁绍,但是他亦不会坐视我江东战败而不管。我大军到达之处之后,便可向曹操求援,请其令徐州兵马发兵江都为我大军策应,如此可保吴郡之地安然无恙。”。
“此策胜在安全,若是曹操肯于发兵的话,当可保全吴郡之地。不过明公若是采用此策的话,春谷大营的三万水师失去援兵定然难逃全军覆没之危,明公便等于是放弃了丹阳郡之地,最后即使保全了吴郡,恐怕主公也难逃世人骂名!”
吴景幕僚说到此处,躬身一拜,道:“瑾才学浅薄,只能为明公想出如此三策,至于我丹阳城该如何发兵,还请明公三思而后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