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知画远去的背影,赵锦心微微一叹,从屋中的书架翻出《五湖异志》。
翻了一会儿,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只是几秒钟,她放下笔,再次翻看《五湖异志》,又是翻了一会儿,便又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如此这样又重复了一次,她这才放下手中的笔,待墨迹干了之后,她将小小的纸卷成一小团,塞入一个小小的黑色的竹筒之中。
那竹筒很小,很短,很细。
赵锦心打开窗户,从药箱中拿出一支小瓷瓶,打开小瓷瓶的盖子,她拿起团扇,对着瓶口轻轻扇风,立时便有一股特异的香味飘散出来
。
过了一会儿,一只圆滚滚的黑乎乎的身影,踩着轻巧的步伐从树上跃了下来。
那身影在赵锦心的窗前停下,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喵!”
不错,这圆滚滚在赵锦心面前伸懒腰的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黑是也。
赵锦心笑着走上前,顺着小黑下颚的地方给小黑顺毛,小黑眯着猫眼,尾巴轻轻甩动,那样子极为惬意。
如此这样好一会儿,赵锦心见小黑都快舒服得睡着了,这才将先前装好信笺的竹筒绑到小黑脖子上的环上,短短的黑毛连同项圈将竹筒隐藏起来。
“小黑,将这个东西送给夏守大哥。”赵锦心摸摸小黑的头,吩咐道。
小黑双眼懒懒看了赵锦心一眼。
没事就喜欢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主人真是小孩子心性。
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着,小黑还是很听话地带着竹卷,迅速跃上大树,那小小的黑影只一眨眼便消失在大树之上。
将信传出去之后,便只用等待夏守大哥的消息了。
赵锦心心中的大石落下,便又投身到了酒楼的筹建之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冬日的雪不知疲倦的肆意席卷着整个朝盛城,赵锦心望着屋外的大雪静静出神。
这一日天气放晴,知画跟打了鸡血一样,囔囔着要出去逛街,赵锦心便问:“跟了我那么多年,从来不知道你喜欢逛街的。”
知画面无表情的回答:“那是小姐你从来不了解知画,知画很喜欢逛街的,还喜欢买新衣服,还喜欢收压岁钱呢!”
赵锦心瞄了瞄知画身上那件黑衣服,显然不信。
认识知画的那年,她穿的是黑色的衣裙,时隔四年知画穿的还是黑色的衣裙,只不过样式有那么一点几乎可以忽略的细微差别,这样真的能算作喜欢买衣服吗?
不过既然知画这样说了,赵锦心自然应承了下来,也难为知画跟了她这么多年都没有提其他的要求,而且算算时日,今天应该可以收到夏守大哥回信才是。
换上女装,拉着琥珀,知画,还有丁晓晓便一起翻墙出门了。
若要说为何不是光明正大出门,而是翻墙出去自然是因为赵锦心不想别人知道,身为女儿身的她住在靖王府。
毕竟世人只知道靖王府有个忘心公子,全权负责酒楼事宜,却不知道有个叫做赵锦心的小姑娘住在靖王府。
话说回来女孩子嘛,不逛街不闺蜜,不逛街不过节。
四个漂亮的女孩子,除了知画死活不换下黑色的衣服外,其他三人都穿上了颜色明媚的衣裙。
她们都不是墨守成规,古板的女子,一路上几个女孩叽叽喳喳,竟然成了朝盛城中靓丽的风景线
。
那银铃般的笑声随着她们的步伐,回荡在整个大街小巷。
“小姐,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知画在一旁担心道,她已经感觉到,她们一行人被几个小毛贼盯上了。
“知画你怕什么,那几个小贼还不是你几剑便能解决的。”赵锦心站在一个弄糖人的老伯摊前好奇地看着,随意说道。
“锦心,你好幼稚,这么大了竟然喜欢这般小孩子的玩意。”丁晓晓看着赵锦心一动不动盯着那个弄糖人的老伯,那老伯手都微微有些颤抖了,她想这一定是因为那老伯害怕了。
“小姐这是天真浪漫,丁姐姐你这是羡慕小姐年轻。”琥珀听到丁晓晓的话立马讽刺了回去,这个丁晓晓也不知道公主何等身份,常常不尊敬公主,真是没大没小,她定要捍卫公主的地位。
那捏糖人的老伯终是忍不住了,四个漂亮的小姑娘都盯着他好一会儿了,旁边摊子的人都快用眼刀子将他杀死了。
他捏好了糖人,递给对面的小姑娘:“姑娘我送你一个吧!”老汉我亏本送你一个,你赶快走吧,你这是妨碍老汉我做生意呢。
“谢谢老伯!”赵锦心接过糖人,明媚一笑。
“我也要,老伯我也要。”其他三人同时说道。
老汉咬咬牙,又捏了三个糖人送给这几个姑娘,只求她们快走。
几个姑娘欢快地离开了,老汉心中却是一苦,想不到如今的骗子骗术这般高明,只用往你这一站,便能骗走他好几人糖人,老汉心里好苦。
“大伯,这是那几位姑娘的唐人钱。”靖王府的小厮出现在老伯面前,手中是一大锭银元宝。
那老汉一见,满是皱纹阴霾的脸庞顿时如吹了三月的春风一般,笑得那叫一个高兴呀,他用牙齿咬了咬,发现是真的,顿觉有些后悔少给了那姑娘几个糖人,不然手中的说不定不是银元宝,而是金元宝。
赵锦心几人逛累了,便打算到京城的锦绣坊中做几身衣服,过年了,咱得穿上喜庆的新衣服。
一个大众脸的裁缝此刻正为赵锦心量尺寸,趁着其他几个姑娘在讨论布料之时,她悄悄将一封信递到赵锦心的手中。
两人态度自然,动作随意,在外人看来,不过个一个不经意的触碰,俨然是正常的量身沟通。
除了两人之外,并没有人注意这件事情。
出了锦绣坊之后,几人随意逛了一下,又买了些东西,在街上用了晚膳,直到晚上才悄悄翻墙回到靖王府。
与几人分别后,赵锦心一进房间,便有些急切地想要拿出下午收到的信件。
可是当她目光随意扫向床榻之时,便收起了信。
她出门的时候,床边的帘帐明明是被帘钩钩起来的,为什么现在是放下的呢?
隔着幔帐,隐隐约约一个模糊的身影。
有什么人在她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