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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孔东要哭了,他的本意不是生病,而是为了让众人的目光不要过多的聚焦在他的身上,但真的病了……一方面不用动脑子想方设法躲避文宗李严,另一方面,真好,可以休养生息一个月了。
所以这个病来得太突然了,但也……太是时候了。
小厮真可爱,照顾的无微不至,似乎有一点心动了……呸,想什么呢?
然而在床上享受了两天三星级宾馆服务的方孔东却等来了一个消息,文宗李严要接见他。
一个‘接’字用的那叫一个惟妙惟肖,简直生动到不能再形象了,这个‘接’字让方孔东的病情瞬间恶化了,他脸色苍白,整个人扑通一声倒在床铺之上,无法进食。
小厮在哪……快来扶我。
不管怎么说,文宗李严这一番话就像是一道圣旨,他方孔东不敢不从,但这一句话也如同设立了一个鸿门宴,他要是去了的话恐怕就有去无回了。
他与文宗李严从无交集,这种交集就像是从他入驻汴京之后,两人就没有正式的会面过。哪怕上街买东西擦肩而过这样的次数都可以说是无,更别说两人有可能在寻花问柳之地见面了,那要是真见面了,恐怕这二人会瞬间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好伙伴,但这样的事情绝无可能,他会去,但文宗李严定然不会,这是一种汴京百姓对他的爱戴,对他的肯定。
而他对于文宗李严可谓是只知道这个人,但连他长得什么样是人是鬼都不清楚,只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见他……
能以一个小小的茅山道士在汴京落地生根并且开设道长,这其中的门道方孔东早已经摸透了,文宗李严之前不找他,那是认为他无关痛痒,但现在要见他,这绝对是要对他开刀下手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是的,见李严,做梦去吧!爷不待见了,以后咋们不互相见,谁也不碍着谁,我走还不行么?!
是的,收拾东西连夜离开,城门的话怕是有李严的人,那么唯一出城的方式似乎只有水路了。
……
……
寒山寺是个破败的寺庙。
在当初京城还未迁徙之前,寒山寺可以说是香火不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但随着京都的迁移,这人流量锐减之下,又以寒山寺十公里远的地方设立城门,这一来一去,多了一个门,也多了一层麻烦,久而久之,香火少了,人流量也就没了。
又经过数十年的风吹日晒,寺庙里的和尚撑不住了,香油钱不够吃饭了,方丈先跑了,带走了寺庙里值钱的玩意儿,底下一群小和尚看到方丈跑了。这下好了,树倒猢狲散,一群人也将寺庙里反正能卖钱的东西也都顺走了。
就这样,寒山寺在一夜之间就仿佛经历了人间百态,第二天再来,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
陆东来抵达寒山寺的时候,看着那衰败的模样,倒也唏嘘。
寒山寺不远处就是一条水路,不过这般时候船家也已经歇息,只能听到那淡淡的水流之声,以及那朦朦胧胧响起的破音。
一人,一猫伫立寒山寺外,宛如一道风景画。
“看来那方妖道还未前来,我们且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喵~”
“九娘,你不是已经学会了开口说话,为何还用猫语让我听不懂?”
“不要逼本喵破功……接下来不要引诱我说话,喵!”喵九娘显然有些生气了,傲娇的爬上了寒山寺顶楼,随后雪白的毛发像一张白纸铺开,眼睛微瞌。
陆东来莞尔一笑,喵九娘能与他一同出来足见是个不错的朋友。
陆东来走进寒山寺内,其中的萧条不足为外人道也,真的是太脏了也太破了……
不过好在总有干净的地方。
一块光滑的石头,用御水决轻轻梳洗一变,再微微烘烤一下,好了,干净了,库管一卷,端坐下来,琥珀刀横在膝盖上面。
外面月色皎洁,无人却有景。
“九娘,我突然想作一首诗,你听完给我一个意见呗?”陆东来突然间诗兴大发,寺庙顶上的喵九娘以一声‘喵’作为回应。
“那我算你要听了,我开始了,就以这寒山寺为引作诗。”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仅仅是这第一句的开口,就彻底吸引住了喵九娘,她最近正在勤奋的读各种书籍,已经懂得了一些东西,如今东来公子这一开口,尤为应景,一时间原本想要打趣的心思没了,只是认真竖起了猫耳朵来。
这算是陆东来上一世较为出名的诗句,对于陆东来这般闲人来说,不要指望他真的可以舞文弄墨,那怎么可能,想一想都要死多少脑细胞。历史上多少文人骚客都是短命鬼,陆东来可还想多活一些日子呢。
但显然这种地方不可能会有这诗的主人存在,也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诗句产生,所以这信手拈来的本事陆东来倒也没有多少的负罪感。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这两句再出来的时候,喵九娘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小猫咪脑海里想的都是东来公子棒棒哒好厉害哇,这么一来到这个地方就能出口成章。
只是接下来的两句话却让喵九娘一副用猫爪弄死陆东来的冲动。
“此时来张单人床,那叫一个美得很!”
末了,陆东来哈哈大笑,“好诗,好诗啊,简直就是天才,这样的诗句都能做的出来,九娘,你觉得这首诗如何?是不是非常棒?九娘?你莫要装死,九娘,你给我下来,你沉默是几个意思?难道我做的诗不好么?”
喵九娘依旧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这时,寒山寺外出现了一道佝偻的身影。
在这佝偻的身躯之下,一个麻袋扛在肩膀之上。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离开这汴京,以后另谋生路,我方孔东还是好汉一条……咦,寒山寺里面好像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