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常青叫他。
他轻轻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听清楚了还是随意就嗯了一句。
她坐在他的对面拿着习惯搅着豆浆,看着他说:“我现在实习了,所以我们不可以像是过去那样漫无目的了。”
能明白吗?
“我对家里现在还一直撒谎,我的家里不知道任何有关于你的信息。”
她不急着结婚,想那些是早,但是她需要和王辰谈明白一个态度,他们现在可不是没有任何计划的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就要使劲了,使哪门子的劲,他这么聪明的人,一听就懂的。
“嗯。”他依旧是嗯了一声。
王辰的态度很随意,常青却很紧张,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个什么劲,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对于未来的,或者是现在的。
“你知道我现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王辰说;“明白,你是打算和我走到底。”说的更直白一些,不是永远谈恋爱。
常青想了想:“那你的答案呢,你想好,不要着急回答我,你可以回去慢慢想。”
一旦真的开始渗入进彼此的生命里,很多的事情就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单纯,他的家……常青过去不好奇,其实现在也一样的不好奇,但是她需要有个了解。
“你可以想好再回答我,觉得不好回答我可以等你一个月。”
王辰轻轻一笑。
外人看着他们俩谈恋爱,觉得谁强势?是他对嘛,可他却觉得他一点都不强势,强势的另有其人,她在按部就班,一切道路都安排好了,不是安排他的,但她自己的那部分已经有了很好的规划,他答应了呢,就没下文了,不答应呢?是不是就要踹了他了。
“我现在就能回答。”
常青喝了一口豆浆,她不太理解他的轻松,就家庭而言,她自己这块说起来都觉得有些吃力,他的家恐怕比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吧,都是猜的,从他的口气里神态里。
皱着眉头:“其实今天我不应该说这些,可早晚都得说。”
他又笑。
“不存在不应该说,我现在回答你,我是奔着结婚的目的走的。”
他说好以后以为她至少也得有点表情的,结果静静地看着,她似乎不像是松口气,人还紧绷着。
“不高兴吗?”
“也不是,就是觉得很神奇。”
是挺神奇的,这样的人,不像是很好驾驭的,可现在被她驾驭的很顺手,事情太顺了某些时候也得小小提着心,万一天上掉石头呢,砸到自己怎么办。
“看样子你是希望我说不。”
常青摇头,“等过一段去和我姥姥见个面吧,等我彻底毕业以后。”
这一段的时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就算是提前打个招呼,到时候不会显得没有准备。
“行啊。”
常青看着杯子:“那你家呢。”
王辰沉默了起来,端起来杯子一口气喝光了豆浆,然后看着窗外,路上一辆接着一辆的车子开过来开过去,步行街上的彩灯一闪一闪,常青等不到他的回答,想就此打住了,她说过的,可以回去想好再回来说,还有两年的时间让他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愿意说,就什么时候说。
“不想说就别勉强……”
“我家的事现在讲不清,等以后找个机会的吧,现在是没办法领着你回去见他们,我不知道赵琴琴有没有和你讲,我家是农村的。”王辰打断常青。
“我家也是农村的。”常青道。
王辰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那我们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常青觉得,王辰的家庭成迷,他从来不提,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来他这样的孩子,其实她好奇这个,不想说那就留着以后再说吧。
“走吧,送你回去。”
“你去结账,我再坐五分钟的。”她对着他撒娇。
这是给人家当女朋友的特权,男朋友去结账,她就安心坐在椅子上等。
王辰很快就起身去结账了,常青坐正身体看着他,他走路的姿势,他停住脚的姿势,他轻声说话的样子。
迷人!
看的有些发呆,认认真真看他穿的裤子他穿的衣服,常青甚至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穿的衣服和裤子的颜色,那个时候她不喜欢他但不妨碍这个人给她留下了莫大的印象。
想的有点出神,其实一开始的接触并不是太愉快。
她自己并没有洁癖,但是她不喜欢邋遢的男人,因为她的亲戚里就有个邋遢男,陈暮那样的她是首先就会排除掉的。
王辰结过账转头看她,结果这个人就在椅子上发呆。
爱恋的眼神,他可以很清楚分辨出来,毕竟他过去是那么地招女孩子喜欢。
是的,常青觉得自己莫名的被王辰的一切吸引着。
他对着她挑眉。
“青……”
王辰叫她。
常青起身,三步两步走到他的身边,然后挽上他的胳膊。
这个男人,是我的了。
不好意思,我先下手为敬。
“算了,晚上去你那里好了,明天一早我再赶回来就好。”
王辰的唇扯了扯,出了大门就点了根烟,他感受得到常青对他的喜欢,或者那种情绪可以称作是爱。
招手打了车,上了车和司机说了地址,说她回去,常青皱眉,王辰拍拍她的手,笑了笑压低声音:“来日方长。”
她认认真真地将话都听全了,最后忍不住扭头去看车窗外。
常青回来已经快要半夜了,他们在店里坐了好久,常青其实困的不行,但她知道大康那事八成还是让王辰难为了,他不讲而已,回了宿舍原本想着八成是要失眠的,结果躺下没过多久就睡着了,还睡的特别香。
她想天塌下来,还有自己可以撑呢,她不需要个高的去撑,自己能撑多久就撑多久,提前想了也是无意,不如不想。
和王辰谈过话小半个月以后,那一天常青记得特别清楚,那是十月二十六号,天气已经转冷了,今年的天气进入十月初依旧温柔,过了中旬连续降了几场雪,提前将整个城市的温度拉低了不少,那一天特别的凉,她还穿了一件黑色的小棉袄,跟着老师转了一大圈,能休息的时候是中午十二点前后,电话依旧打到了护士站。
右眼跳,不停地跳。
“我这眼睛跳了一天。”
主任笑呵呵说着:“这就是没休息好。”
“不对啊,我听说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另外的一个大夫说了一句。
“你这思想不正确啊,自己学医的,明知道这个医理竟然还迷信?”
常青那眼睛跳了一上午了,她没往其他的方面想,就是有点担心王辰,陈建泽说那个大公司抓着王辰不放,钱是赔了,万一还解决不好呢?遇上这样的事,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常青,电话。”
常青将手里的茶缸放下,这是来了医院以后她自配的,每天不停讲话嘴巴太干,普通的瓶子好看是好看,但是她觉得不实用,茶缸又大又能装水,散热还快,她不需要保暖,这是最合适不过的。
“来了。”
一路小跑过去的,脑子里就想着也许是王辰。
接起来电话。
“……”是琴琴。
那颗心似乎落地了,又似乎悬的更加厉害了。
晚上常青给王辰去了电话,工作室没人接听,也许是出去了,也许是有什么事情,常青一连打了三天的电话,就是找不到这个人,陈建泽说王辰走的特别急,一声交代都没有,不过他们手里也是有活,照样干就是了。
“你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陈建泽问常青。
常青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是的,她也不清楚。
第四天依旧没有任何的联系。
盛老太太的腿出了点问题,常青把她姥接了过来,然后找了主任给看的,又亲自给送回家的,开了很多的药,一包一包的足足装了三个大袋子,第一天的药是她给熬出来的。
“你别忙了,歇会吧。”老太太心疼她来回的奔跑,进门都没时间休息。
“晚上我睡一觉就休息好了。”
年轻就是本钱,早点睡,睡一觉就直接睡回来了。
常青在单位干的挺好,老太太听了也就放心了,操心的也就是这点事了,既然孩子自己能处理好,她就没有可操心的了。
老太太每天不到十点根本睡不着,就算是睡着了也得开着电视机,听着声音迷迷糊糊的睡,真正电视机关掉,家里安安静静的反倒是了无睡意。
“姥儿。”
“嗯?”老太太应声。
给她拽拽被子,怕常青冷了,常青没有去小床睡而是和她睡在了一起,过去她撒娇的时候就会抱着被子跑到床上和自己挤。
“等过一段的,我带个人回来让你瞧瞧。”
老太太坐了起来,她看看躺在自己身边的丫头,见她点点头,也就明白了,这说的可能就是那个追不上一直暗恋的人,这是追上了?
这速度是可以。
“什么条件啊?”老太太问。
常青想了一下,问自己姥儿:“条件很重要吗?”
老太太似乎没料到她会问出来这样的问题,过了一会点点头:“重要,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