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现在有事连他都不说了,吴应常相当之郁闷。
萧子宸分明正得意着,还在这装腔作势,看来郑泽这回,可是帮他大忙了。
这才刚落夜,夜可还长着呢!
站在吴应常的位置,最重要就是揣磨圣意,如果他不清楚萧子宸要的是什么,那他也不用在殿前混了。
一路往宫外走,吴应常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
郑家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嫡长女被萧子宸毁了,如果他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得到郑曦,吴应常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是萧子宸惦记的了。
萧子宸高兴的,不就是从此他可以理所当然踢走李氏,还因此拿捏住了李家嘛!
因为郑曦,萧子宸把侯府的嫡长女郑月弃了,最近又重用了和郑曦一母同胞的弟弟郑炎,并开始冷淡郑泽,还派给他去盯梢李向卉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差事。
同是郑家的人,萧子宸弃了嫡系的一支,反而去扶持庶出的一支。
会不会郑泽也发现了这一点,害怕他们失宠,所以才会借机向李向卉下手,而不是因为所谓的情愫。
这么一想,吴应常的身上不免惊出一身冷汗。
郑泽的目的不可能只单纯为了帮萧子宸控制李家。作为郑家的嫡长子,他考虑的更多的,肯定是家族的利益,或者是他自身的利益。
这件事上,郑家只会有罪,该从哪获利呢?除非从李家,因为李向卉肚子里怀的是郑家的孩子。
郑泽想用李氏保他嫡妹郑月在李家的地位......
郑泽帮了萧子宸这么大个忙,想必他不会亏待了他,郑泽这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想清这些,吴应常也不回家了,直奔了郑家而去,去告诉了郑家郑泽殿前罚跪的事。
庆安侯郑英听到长子在宫中犯了事,连夜带了夫人到宫中一同请罪。听说当夜,甘泉殿前空前热闹。
消息很快传到各府,一时京都议论纷纷起来。
但议论最多的,却是郑泽因职责疏忽,令李向卉给皇家蒙羞的事。
李家一下陷入了谬论的漩涡,有说李向卉不守妇道的,有说李家藐视皇族的,有说李家势大,只手遮天胡作非为的。
连郑曦深藏院墙之内,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最明显的就是段氏对郑曦的态度。
郑曦一直对段氏的印象很好,觉得她人贤惠、心善、也没啥坏心眼,连她这个代嫁的侯府庶女都能容,可见其心胸是多么的宽广。
有这样一个婆婆,那是她的福气啊,郑曦自认一直很珍惜。
可自打李向卉出事,萧瑾瑜又在大伙面前说了那席话之后,段氏对郑曦的态度就变了。
婆婆和媳妇这道鸿沟瞬间明朗化起来。
偏偏李弘文回来后,还要求每天的一日三餐都要在一张桌上吃,说是为了增进家人之间的感情。
能不能增进感情郑曦是不知道,矛盾却是激发不少。每顿饭吃得郑曦是食欲大减啊!
比如坐座位,以往郑曦都是坐在李旭旁边的,也坐了不是一次两次了,可现在,别说坐一块,就是郑曦和李旭一道走进饭厅,段氏就能不高兴。
不过段氏可不明着说郑曦的不是,只骂李旭:“家里出这么大事,你不想办法解决,难道在你心里,就一点不担心你姐姐吗?还整日呆在府里瞎混。”
吃着饭了,郑曦已经不奢望吃饱了,只求垫个底,就这都困难。基本才开吃,李旭就又被段氏催促出门去办事。
这都没问题啊!李旭作为李向卉唯一的弟弟,为她的事奔波是应该的啊!可为毛每次吼李旭的时候,段氏那含怨的眼睛都瞪着她?啊!为毛?郑曦不懂。
李向卉爬墙,真跟她无关啊!
说来也奇怪,李向卉嫁给萧子宸那么多年没怀上,怎么跟别人就一下怀上了呢?
眼看萧子宸都二十九了,宫里连个苗苗都没培育出来。
难道是萧子宸有问题?如果是真的,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那天,郑曦就好心的将这个事特意八卦给了李旭听。
李旭听完沉思了片刻,之后就出门了。
很快另一个更大的论点在京都传开了,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瞬间碾压了皇贵妃爬墙的事。那就是论皇帝不能人道及不孕不育的秘密。
瞧瞧,这可比皇贵妃爬墙更具八卦性,甚至还有那当人媳妇的同情起李向卉来,直道:能忍这么多年,太不容易了!
郑曦听到这个传言,暗赞李旭办事给力,可惜所言甚虚啊!人家萧子宸还是能人道的啊!
可惜这个错误她不好纠正啊!
这话传到萧子宸的耳中,可说是气极而笑,问吴应常,“这话真是那丫头说的?”
“不错,这主意也确确实实是她出给李旭的”。
“好!很好!”萧子宸顿了一下,又道:“既如此,你叫人给李弘文传话,让他不用去平凉了,回京述职。”
吴应常听了一愣,问道:“不让他去平凉,那不就由王副将带领那二十万兵马了!王副将那人,可信吗?好坏李将军对朝廷还是衷心的。”
“王副将跟了李弘文这么多年了,也该提拔了!”
吴应常不说话了,静等萧子宸下文。
果然,萧子宸很快又说道:“看在李将军对朝廷衷心尽责的份上,明儿让郑泽带他们夫妇进宫探望李氏。”
段氏都快崩溃了,这时候见了李向卉,回去只怕会直接逼迫郑曦离开李旭吧!
还说不惦记郑曦......
李弘文接到圣旨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这还是萧子宸第一次明白表现出他忌惮他手中的兵权。
想到那人是跟了他多年的王文,李弘文释然了。
如果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萧子宸的心思,这辈子他就白活了。
第二天李弘文和段氏奉命进宫。看到等在宫门的郑泽,李弘文愣了愣,这才寒了脸让他带路。
才到冷宫门口,郑泽“咚”的一声跪到了李弘文和段氏面前,在地上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请罪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向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