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佛见众人怒而不言,也不甚在意,猛然间瞧见卫见公主,只见她俏立依偎在乌刚身旁,病怏怏,怯生生,却神态从容,一副天塌下来也无所谓地样子,不禁大是妒嫉。
他不禁想,这个公主仁厚比天,善良胜佛,她的治国处世的宗义与《本照经》格格不入,怎么办?
这片天界只要有这么一个公主存在,便有如一堵无形的墙阻隔在黑盲山,甚至比黑盲山更高更厚,那么《本照经》便永远只能深锁木香宫。走不出黑暗之地,击败释迦牟尼就只能是一个梦想。
看来她才是目下自己最大的敌人。
他沉吟道:“卫见公主,你已安排好天下大事,那么剩下的事就由他们去办,我与你坐镇木香宫,纵观天下大势,笑谈风起云涌,也不失为一件乐事。你看如何?”
卫见一直靠着乌刚的火魂真力,才能稍稍镇压体内的毒气,这些天来,痛楚难当,只觉得身体之内有如千疮百孔,每一道伤都在流着浓血。
天可怜见,她终于找着爱人,与夫君共处数日,对幸福自然是恋恋不舍,她,怎么能忍下这份诀别的悲怆?可是终有一日,她会暴毙在他面前,看着心爱之人受尽挖心之痛,这是她最最不愿意看到的。
她希望自己在爱人的心中,永远是端庄聪慧,秀美大方的那个女人,而不是那个形容枯槁,毒气满身的骷髅。
不如自己留下来,换来这些亲人和兄弟出去,还有机会打败日月佛。
想到这里,她一口答应:“好,我陪你!”
乌刚大惊失色。饶是他身经百战,面对无数强敌,也比不上“我陪你”这三个字如雷轰顶。“见儿。你……你……”一面说一面把她抱得更紧。
卫见内心酸痛,脸上却温柔有加。“刚哥。日月佛尊瞧得起我,我可得相陪不是,你回去后,好好儿看着咱们的家。”
乌刚隐隐感觉不对,头发倒竖,双目通红,两只手掌上霎时冒起两团火焰,立即就要发作。
卫见轻柔地抚着他的胸膛。平息了一下夫君的怒气。
她侧过头来,对着日月佛道:“笑谈秋月,看烽烟乍起,叹人世起落,都在你我一盏清茗中。虽说死有何惧,佛尊可曾想,我这个小女子,只怕等不到云起潮落,便如一纤微尘,消散在宇宙之中。”意思是你要我陪你。我却生命垂危。
日月佛心中一震,想不到这个纤纤女子温情细腻,却于细腻之中藏有磅礴的气势。更加要留下她来。留下她是为什么?因为他实在不服,他一个天下无敌的佛尊,拥有无算本领,就不会输于她,对,我一定要她拜服在我面前。
他仰天闭眼,轻念:“贫僧看淡岁月,人生长如江河,也不欢。短如流星,也不悲。只求与公主品味功绩,论谁是英雄。公主在此。我木香宫日日光照,公主殿下也将生命如灿。”
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是,他将帮助卫见恢复健康。因为在他看来,卫见的生命越是久长,对他这个喜欢博弈之人来说,就越是能激发战斗的**。
两人都将“看谁笑到最后”的雄心展露出来。
一时间木香宝殿上气氛诡异,敌对双方的人见到这不可思议的情景,叹为观止。试想以日月佛的精于算计,事事成竹在胸,但他却温和儒雅,以十二分的尊重对待一个纤纤女子,
最是他佛音悦耳,幻觉连绵,直让人感觉春梦连连,一时之间,哪里还分得清他是佛还是魔。
日月佛微微抬手,鹰翼明白,宣道:“中洲公主逗留我木香宫作客,上至护法使者,下至丈头宫兵,都须奉上百分的礼敬,不得有误。”
殿里殿外人声轰鸣,所说的只有一个字——遵。
日月佛作掌虚劈,斩开了阴煞之气,开了一条通道,这条通道对于卫见来说是安全的。
卫见取过乌刚手中的压日刀,竖抱在胸前,退后两步,离开了乌刚。
“见儿,不要。”乌刚声轻急切。
卫见注视乌刚那雄壮的却纯净的脸,一任抽搐的心,又退两步。
“不……见儿!”
退,她望见那个宽阔的胸膛,她感觉有一个地方在滴血。是心吗?
“别……”乌刚愁眉摇头。
退,那个伟岸的身躯已在她在丈开外。
“……”
乌刚心碎,他只觉得烦恼万分,世间的爱叫他猜不透辨不明。
日月佛心满意足,念道:“我是你看到的最宝相的容颜,我是你听到的最优雅的那支歌,我是穿过空气停留在你发梢的那抹绚烂光彩,我是清晨绿叶上的那滴晶莹露珠,我是你从今而后再也不认识她的始作俑者。”
乌刚伤心地狂叫一声,手中出现一把三丈气刀,火焰闪闪。照着莲台砍去。
与此同时,日月佛似语犹唱:“世有五音,我有十音。十音十音,十音魔影,魔影重重。”
一面说一面十指成爪,突然之间,十指如绵,忽而轻挑,忽而轻拨……
随着他十指的指挥,大殿上果然魔影重重,奇形怪状的魔物,或持魔器,或吐毒物,或扇阴风,或劈闪电……纷纷从黑暗处跳出,扑向一众人等。
众人在纷乱间各施绝技,杀破魔影,魔影在被灭后消散于无形。
但是魔影千千万万,不断地出现,前赴后继,层出不穷,不知道那黑暗之中还有多少。每一个人也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只是杀也杀不完。
这是日月佛新成的魔技“十音魔影”,用来召唤黑暗中的怪魔的神魂,为他所用。
就在众人与魔怪魂影相斗之中,日月佛从莲台上站起,迎向卫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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