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狄对秦通其实也并没有很信任,只是实在没人可用,他也是没有办法,只有赌上一赌了。
反正是输得起的赌局,大不了就当没有遇上过秦通呗,那一千军士也帮着自己干了不少的活,也没白吃白喝他的,亏不了什么。
秦通就算是反水了,燕狄送给他五个山寨的功劳,这段时间对他也不错,他应该不至于非要带人攻打白虎山,如果他真要那么干,那就只有兵来将挡了。
山匪哪一时哪一刻过的不是提心吊胆的日子?
没有秦通,还有张王李赵通,官府也好,军队也罢,说不定什么时候心情一好就剿个匪,怕被剿也只有别当山贼这一条路了。
没有谁能真正知道别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燕狄只是迫于无奈的选择,却深深的感动了秦通,甚至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愧疚之感,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犹疑不定和燕狄的心知肚明却依然选择宽宏大量比起来是那么的“小”。
“小”到令人羞愧,自己空长了三十来个春秋却远远不如一个小毛孩子有胸襟、有气魄。
燕狄对他的信任,对他来说是沉甸甸的,沉到负天负地都负不起燕狄。
“那此行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秦通笑道:“总不会就为了敲城主一笔竹杠吧?”
“不是跟你说了吗?
让他想办法来抓我啊。”
这回连李营也憋不住了,他们两个异口同声的问道:“为什么啊?”
他们两个用看精神病的目光盯着燕狄,燕狄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彼此互不退让的对视着。
“把咱们山寨平了,是有啥好处吗?”
李营满脸的不理解,他一向奉为神一样的三爷,就是这么个脑残的玩意儿?
“那你就自己去城主府自首一下呗。”
秦通也不明白被抓还是很难的事吗?
用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你们俩是智商离家出走了吗?”
燕狄对李营还能表示理解,秦通是一军统帅,虽然是个副将,那也是不小的官,脑子也这么笨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咱们一下子收编了五个山寨,而且这才只是个开头而已,我们会收编越来越多的山寨,咱们有多少人手?
人够吗?
钱够吗?
各种物资都够吗?
我们是山贼,我们要做的事就是抢人、抢钱、抢物,对不对?”
燕狄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咱们上哪抢去?
就像以前一样,找条小道一眯好几天,遇上几个百姓就抢抢,万一遇上个有规模的商队还不敢露头,能抢到多少东西?
能抢上山几个人?
怎么壮大队伍?”
李营点点头:“那倒是的,以前头儿在的时候,就算是过上好日子了,挨饿的事也常有,冬天还有人没有棉裤穿。
哪像现在还是夏天呢,棉衣都一人发一套了。
又盖那么多房子,兄弟们都能住进屋里了,以前冬天就十个人在外面巡逻,二十个人在屋里睡觉,因为都在屋里没地方睡。”
秦通一脸愕然,原来他们竟贫苦到了这种地步,燕狄也上山没多久,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照这个速度下去,跟着他混,只怕李营这个山寨丞相都能混成真丞相。
他在边境当了十几年的副将了,到今天也还是个副将,军队就是一个主帅,那的确是很威风,副将那可是有几十个的,真正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你以为所有的官兵都像我这么好收服吗?”
秦通尴尬的红了脸,没动一兵一卒,就这么降了,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他们知道咱们的底细,那肯定是不行,如果他们不知道呢?
如果带兵的人是你呢?
胜算至少在九成以上吧?”
燕狄笑呵呵的随口问了句:“边境一共有多少兵啊?”
“二十万。”
秦通也不瞒他,这似乎也没什么可瞒的,这里人都知道边境有二十万大军。
燕狄早就打听过,只不过不敢确认。
朱龙国边境到底有多少兵,对仁元帝国来说还真算得上是个秘密。
二十万大军驻扎在边境,那这个黄沙镇对边境来说应该还是挺重要的,军士们的吃穿用度,这里要承担很大一部分,怪不得黄沙镇那么繁华。
燕狄很轻松跟他们俩聊了一会儿天,给他们讲了今天在黄沙镇上发生的事,李营笑得肚子生疼,秦通只是附和着笑了笑。
天色渐晚燕狄让他们俩回去休息,秦通很认真的说了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等我消息。”
燕狄用力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走出房门,李营一溜小跑的跟上秦通:“你知道什么了?
你干啥去啊?”
“先去把那五个山寨收拾了,然后去城主府敲诈。”
说着他吹着口哨就走了,李营傻傻的挠了挠头,半明白半不明白的,算了,想不明白的事不想,他直接回去睡觉了。
秦通暗暗的佩服燕狄,在逛街的时候就为这些事打下伏笔了,他狠狠的得罪了城主的儿子和侄女,让城主对他恨之入骨,到时候只要说是来打白虎山,城主必定大力劫持,敲竹杠都变得容易许多了。
燕狄抻了个懒腰,想要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走到一半又拐了个弯儿,还是先洗个澡吧,下山这一天路上灰尘很重,他脚踩着赤鳞蟒直奔浴房而去。
远远的看到浴房的门前挂着一只大红灯笼,燕狄的心里顿时燃起一团火焰,火热的情绪迅速蹿遍全身,小妮子还真乖,真的挂了红灯,这是有多想我?
燕狄想想就乐得不行,脚尖轻点,赤鳞蟒“嗖”的一下蹿了过去。
到了浴房门前,他收了赤鳞蟒,慢慢的走向前。
门口站着两名侍卫,见燕狄来了,急忙施礼汇报:“三爷,夫人在里面呢。”
“我知道。”
燕狄笑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浴室里面氤氲的水气弥漫开来,外间都能闻到花瓣的香味,撩水的声音直撩人心,燕狄嘴角微微的上扬,他迅速脱掉衣服,一掀布帘:“娘子,我来啦。”
“啊!”
“啊!”
两道尖锐的惊呼声,燕狄的头皮都要炸了,这是怎么回事?
历史为什么总是惊人的相似?